周知远感慨长叹:“在我哥的剧组呆了几年,现在来到别的剧组,感觉跟上了天堂似的?”
盛旸随口说:“其他剧组是比较宽松,你又是最大牌,肯定没人敢管你吧。”
周知远笑了起来:“你不知道,我前几天被私生追到酒店,半夜三点才睡着,结果第二天起晚到片场迟到了十几分钟,当时就吓得让助理买了一堆饮料和零食准备去道个歉,结果你知道,我还没开口说两句呢,全剧组就从导演到制片都跑来安慰我一个,那架势太久违了啊……想想我一个当红一线,这几年在我哥手底下都过得什么日子啊?”
盛旸冷笑一声,打击他:“你最好不要得意忘形,你下部戏又要落他手里了,要是在外面养成什么坏习惯回来,怕你到时候生不如死。”
“……”周知远打个寒颤:“你别吓我,不至于的啊,我这部电影就拍两个月不到呢,现在一个月过去,全剧组人都没认熟几个,能有什么坏毛病,也就前天迟到过一次而已。”
盛旸靠在沙发上,随意点头:“那就好,你别自讨苦吃。”
“知道了,知道了。”周知远看着对面的人,突然贱兮兮道:“对了,明天是七夕了吧,盛旸旸,你打算跟我哥怎么没羞没臊得过啊?”
盛旸看他一眼。
“这么看我干嘛?”周知远理不直气也壮。
盛旸眨了眨眼:“是啊,明天七夕。”
他前几天刚做了一份手工礼物,准备给周虞渊的,就在京城的家里。
不过,周虞渊最近工作一直忙得过分,他差点忘了七夕这回事。
周知远摇头不齿道:“你怎么说话也神神叨叨的,你现在真是跟我哥越来越像了,你们这老夫老夫的都这么烦人……”
盛旸点头:“哦。”
周知远一愣,见鬼般看着他:“你被什么脏东西附身了?”
不然就这人爱他哥的那样,他以往每次吐槽他哥一句不好,第一个冷眼瞪人的就是盛旸了。
“就是觉得你这家伙难得说话有道理。”盛旸淡淡抛下一句。
周知远眨了眨眼,立刻一脸嘚瑟,幸灾乐祸道:“我知道了,你们这是婚姻围城了吧……”
盛旸不搭理他。
周知远继续瞎嘚瑟:“哈哈,情变了吧,这日子凑合过不下去了吧……”
盛旸直接掐了电话。
凑合过?
老夫老夫?
之前傅其羽也这么说。
啧……这个词出现频率有点高啊。
不过说起来,他虽然放假在家,但他们好像已经四天没做了。
而且周虞渊甚至某天还加了班,这对一向奉行不加班原则的人来说,也算是难得一见。
上午商务活动结束后。
盛旸跟助理一起往停车场走去,路过某辆越野车时多看了几眼,因为跟他之前买的那辆同型号,只是车牌号当然不同。
这时,那辆车的喇叭响了两声,车窗也落了下来。
盛旸下意识看了过去,对上一张戴着墨镜,但也过分熟悉的英俊面孔,他愣在当场。
周虞渊笑了笑:“上来。”
等车开出停车场后,盛旸才慢慢回过神来:“周虞渊,你怎么会在这儿?”
周虞渊道:“来办点事。”
盛旸蹙眉:“办事?”
周虞渊点头:“不过那地方交通有点不便,路也不怎么舒服,要开六七个小时车,刚好你在这,到时候我们就能轮换着开过去,我还特意租了一辆你的同款车,你开起来会舒服点。”
“……”盛旸看着身旁脸上还带着些窃笑的人。
这就是所谓的老夫老夫过日子,激情退却、婚姻围城吗?
不过,这地方虽然偏僻贫穷了些,但是风景却是真的极好。
一路乘风而行,青山环绕,绿树掩映。
那些玄幻故事里常说的十万大山,大约就是这般风景。
蜿蜿蜒蜒大约开了两三个小时,下午两点半左右,到了一个较为破旧的休息站。
周虞渊停车去加了点油,两个人顺便也出去走了一圈,活动活动身体。
再上车时,盛旸主动到了驾驶座上:“剩下的我来开。”
周虞渊靠在副驾上:“哇哦,有司机的感觉好爽。”
盛旸:“……”
开了一个小时左右,盛旸看了看车载的导航地图,感觉周虞渊是不是定位错地方了,按这个速度地开下去,大概还有不到半个小时就能到目的地了。没有先前周虞渊说得那么偏远,要开六七个小时什么的。
“周虞渊?”盛旸喊道。
等了好几秒都没个反应,盛旸侧头看了过去,却发现人已经双手抱臂,直挺挺靠在椅背上睡着了。
而且,睡姿还挺帅气,拍下来发微博估计能热搜的那种。
盛旸:“……”
这日子是真得过不下去了。
正这么想着,旁边睡得正香的人,忽然睁开了眼睛,不需要任何揉眼迷糊清醒步骤,直接就目光清凌凌看着他。
这眼神,真不像刚醒来。
不过,这么几年,盛旸也习惯了。
天呐……
越这么想,越给人老夫老夫过日子感了。
周虞渊伸了个懒腰:“叫我干什么呢?”
盛旸立刻想起正事:“周虞渊,你定位是不是错了,我看导航地方快到了,没你说得那么远。”
周虞渊侧头看了眼导航小屏幕:“没错,放心开吧。”
“行。”
又开了二十分钟。
前方视线中开始频繁出现芝麻点大的人,以及零零散散的小屋子,不成规矩地分布在山下、山腰,破旧而陈腐。
虽然还没靠近,但便看得出来这里显现的贫穷与落后。
十万大山,在外人看来是磅礴风景。
但在生于此地的人看来,却可能是一辈子也翻跃不过去的人生高山。
周虞渊淡声道:“下面听我的开,从前面那土黄色的路开进去,然后就沿着路一直往前。”
“好。”盛旸点头,又好奇问:“你怎么找到这地方的,之后要在这里电影取景?”
周虞渊笑出声:“取景?”
盛旸被他的笑打断思路,昂着下巴看人:“怎么了?”
周虞渊推了推眼镜,摇头:“没事。”
车子开进黄土路,前面十几分钟经过一片山野和田地,然后,视野中出现一片还算平坦的地界,立着数间大大小小的房屋。
大多是未粉白的一层楼破旧红砖、青砖屋,甚至还有好几间黄泥屋,唯有一个院子十分突出,似是新建不久,不仅有三层高,还是跟外界一般无二的红瓦白墙。
太阳光照之下,远远看去,院子最中间处,更有一面鲜红旗帜在迎风招摇。
这时,周虞渊便道:“在学校门口停就行了。”
盛旸立刻反应过来:“原来那里是学校,难怪看起来比别的屋子好。”
车子在学校门口停下,听着院中传来颇热闹的动静。
周虞渊伸了个懒腰,又看了看手机时间:“才八月二十几号,小学应该还没开学吧。”
盛旸没理会他,迈步走到了学校门口立着的一块石碑前站定。
那上面写着这间学校的历史,也就是建成时间,就在五年前,还有学校名字,以及捐助人的名字。
盛旸盯着石碑上的文字看了好一会,才转身道:“周虞渊,这间学校是你捐的。”
五年前,甚至他们还没开始谈恋爱,那会周虞渊应该刚刚接任天行总裁。
“嗯……”周虞渊轻点头。
还没来得及开口说更多,便听得院门一声响从里面被推开了。
十几名黑黢黢的小孩,如离群马蜂一般,从里面嗖嗖钻了出来。
“哈哈,我投中的次数比你多。”
“校长说了,打篮球不光是投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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