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曼又冷了脸,目光中满含威胁,“有些事情,已经不是你能够拒绝的了。”
“你拿什么威胁我。”顾郗不屑,脸上挂上了一副小少爷鲜少摆弄出来的倨傲面具,像是在故意激怒海曼一般。
而海曼也正如他所想,在左手猛然指向赛因时,右手拿出一个藏在袖子里的迷你联络器怒气冲冲道:“给我杀了他!”
“海曼你要做什么!”行动不便的简一着急,险些从轮椅上掉下来,格蕾娜手疾眼快把人扶住,看向海曼时犹如看疯子。
几个站在后侧的白袍人动了动,但很快这股骚动又安静了下来。
死寂的沉默后,无事发生。
海曼皱眉,捏着联络器又催促道:“蠢货,你们都在干什么?快动手!杀了他!”
联络器:……
那群被海曼提前安插在野外的雇佣兵就仿佛从未存在过,如果此刻他到雇佣兵们的藏身地,就会发现铺开的黑色黏液如同一张大网,将所有持枪的敌人倒挂起来,吊在树干上。
大厅内——
顾郗微笑,他说:“看来这一次该轮到我们了。”
几乎是在顾郗话音刚落的瞬间,站在后侧的三个白袍人猛然掀开斗篷,尚奇和阿兰达手持可收缩的电棍相互配合,直接掀翻了想要扑上来的其他人,而小胖子葛林则举着手里的遥控器狠狠按了下去。
砰!
连串且沉闷的爆炸声从地底的方向传来,这座超过百年历史的石堡颤了颤,仿佛摇摇欲坠。
海曼脸色骤变,“你、你们做了什么?”
站在不远处的顾郗笑弯了眼睛,唇几乎都抿成了一个躺平的月牙形状,“给你放了一些老朋友出来,我想……它们一定很想见到你。”
与此同时——
昏暗的地下室内一片烟尘,在窸窸窣窣声后,形容诡异的实验体慢吞吞地从破损的石牢里爬出来,它们先是伸展着,在确定自己完全获得自由后,很快就手脚并用,迅速爬离了楼梯口。
这是它们对罪魁祸首复仇的唯一机会。
第044章 .奔向自由
对于常年累月在地下实验室遭受折磨的实验体们来说, 自由是它们最渴望的东西,但当自由与复仇的机会同时摆在眼前时,这群几乎忘记石牢外是什么光景的实验体相互对视一眼, 便格外有默契地寻着气息,穿过走廊,一点一点加快着速度。
发僵的触手、畏光的眼睛、不习惯干燥的皮肤……
实验体们的速度越来越快、奔跑前进的动作也越来越熟练,当它们追着味道猛然转过一道华丽的走廊后, 聚集着人群、格外混乱的大厅便暴露在眼前。
大厅的后侧——
撕了白袍外衣的尚奇和阿兰达配合很默契,两个人似乎曾经合作过无数次,每一次阿兰达背后需要帮手的时候, 尚奇总能默默出现, 出手之间尽是利落。
葛林虽然看着体型肉乎乎的, 但实际上是个灵活的小胖子, 他甚至会在捏着电棍打人的时候不好意思抿抿唇,然后道一声“抱歉”。
大厅左半边——
格蕾娜的裙摆下是一条方便行动的长裤,她护着简在边缘, 手里随意捡了一把之前挂在墙壁上的骨刀, 刀刃锋利,被她拿在手里十分灵活,叫其他白袍人根本无法近身。
伊利亚斯早就惊恐之下不受控制地放出了那些肉粉色的触手, 比起主人的胆怯紧张, 它们倒是一副适应速度极快的模样,八只挥舞起来虎虎生威的触手硬是在伊利亚斯的身侧舞出一片真空地带, 难得听话地对主人起到了保护作用。
而在大厅的最前方——
顾郗安安稳稳地站在一片小空地间, 手里缠绕着一截黑色黏液硬化后形成的长棍, 时不时对偶尔被撞过来的白袍人放个“冷枪”,整个人几乎无需闪躲、逃窜, 只需要安安静静站在这里就好,因为赛因为他挡去了一切。
在顾郗几步之外,手里本没有任何利器的赛因如同保护王子的骑士,黏腻在他手腕躯干上的黑色黏液在此刻变成了势不可挡的武器,它们偶尔柔软如纱帘却韧劲十足,偶尔坚硬似刀刃足以剖开敌人的胸腔。
只他一个,便在顾郗身侧护佑出一片安定的小天地。
“废物!一群废物!”站在石台前被其他白袍人围住保护的海曼终于失去了脸上一直维持着的优雅,他满眼暴躁,从腰间掏出一把枪,便在拥挤、晃动的人群中寻找着目标。
本一直注意海曼行动的顾郗脸色微变,他刚准备扬声叫大家小心,却不想下一刻一抹黑影猛然窜了过来,像是一张铺开的抹布直直盖在了海曼·科克西的脸上。
接下来,是一声来自海曼的凄厉惨叫。
□□被扔了出去,而原本还怒目的海曼则撕扯着脸上的“抹布”倒在地上翻滚着,时不时溢出几声痛到极致的闷哼。
在重重人影之间,这回顾郗才看清了一切——
那飞身而来的“抹布”其实一只水母实验体,不知道被海曼在身体内注射了什么样儿的药剂,以至于它变得通体灰黑,看起来脏兮兮一片,连最初飘逸的触须都变成了一片一片粘结在一起如破布一般都存在。
这只水母实验体发狠地粘在海曼的脸上,触须拧动,或许是在注射着毒液,总是躺在地上打滚的海曼狼狈极了,雪白的袍子不多时就被红色的涂料沾满,脏兮兮地像是刚从垃圾堆里出来。
不止水母实验体一个,很快其他实验体们也蜂拥而至。
这群曾经生活在深海之下的动物在几年的暗无天日下,被强制改变了形态和习性,它们无法回归族群和家乡,只能把一腔愤恨发泄在始作俑者的身上。
包括海曼,包括那些身穿白袍的人。
但实验体们也很自觉,不知道是因为惧怕还是直觉,它们下意识绕开了顾郗和赛因,绕开了尚奇几人,在准备扑向简和格蕾娜母女的时候,被一截黑色的黏液迅速拦了下来。
于是最初混乱的大厅战场内改换了主要的战斗人员——
即使海曼无数次抱怨它们是失败的实验体,但在速度和攻击程度上却没得说,对于一群普通人来说,没有石牢束缚后的实验体们简直就是会行走的武器。
有些事情的结果不需要等到最后也能知道答案。
顾郗绕开地上的杂物,在这一片纠缠着的混乱之间如履平地,他越过赛因,站定在海曼·科克西的身侧。
那把才被拿出来就掉地的枪支还安静地躺在图腾的角落边上,顾郗低头捡了起来,捏着掌心里把玩,人却是又蹲在了已经挣扎不动的海曼面前。
这边顾郗低头专注自己的事情,那边与他一步之遥的赛因任劳任怨,挡开任何一个想要接近白发青年的敌人,只沉默且忠实地履行着自己的保护职责。
眼下,那只水母实验体还坚持地趴在海曼的脸上,而另外两只不知名的实验体也缠在海曼身侧,叫他毫无逃脱之力。
顾郗用枪口轻轻戳了戳水母的脑袋,低声道:“你换个位置呗,我想和他说几句话。”
趴在海曼脸上的水母实验体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听懂了顾郗的话,还真慢吞吞地向下挪动,转而怕在了海曼的胸口之上。
在低头看到人脸的瞬间,顾郗确定这只水母是有毒的。
原本俊美的海曼此刻面颊中部像是被灼烧腐蚀过一般,一片一片溃烂着,皮肉发紫,连眼皮都烂了半截。
顾郗本以为自己可能会有一些可笑的怜悯心,但当他的视线里同时收入海曼的惨状和实验体们如今的模样后,他才发现自己的神经并不会为海曼·科克西这个人而软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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