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王弄出科举舞弊,不只是要凌蔚的前途,也是要了在场所有考官的前途甚至性命,就别怪别人把他当仇人。
这里的考官们的关系网一铺开,朝中大半做官的文人都和他们有交情,汉王的日子是被自己作的越来越难过了。
他在对缅甸的战争的时候得罪了朝中大半武将,又在这次科举得罪了朝中大半文臣,接下来就真的只能跟着他背后的大世家们自个儿玩了。
不知道这种局面他背后的世家料到没?
或许是料到了吧。没有跟着皇帝走的世家,在朝中地位越来越低,也就是面子上好看些。他们说不准就想扳下一批人让自己的人上位。
未曾想都没成功,摊手,天不遂人愿啊。
……考官们憋了一肚子气,监考的时候和批卷的时候就格外严肃了些,显得这次考场纪律特别严格,批卷也非常公正甚至严苛。
经历过几次科举考试的考生们抹汗,看不出来啊,都说凌大人和蔼可亲,怎么做正事的时候就这么可怕。
好吧,他们把这次考试气氛的不同归于凌蔚太严肃。
凌蔚表示冤枉,那是考官们集体心情不好,他哪有能耐改变所有考官的心情和处事方式啊。
不过大家都不信他的。因为其他考官都是老面孔了,就算不是春试考官,也是什么秋试之类的考官。
凌蔚作为考官队伍中唯一的陌生人,那改变肯定是因为凌蔚啊。
凌蔚这个平时没个正经的人,就变成了别人口中超级正经的人,也满无奈的。
科考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很快就结束了。
汉王一行人等着买过参考书目录的考生发现试卷试题泄露,等着考生们游行示威。
然而什么事都没发生。
考生们都安安静静的等放榜,完全没有人心浮动的意思。
这不应该啊,难道是买了参考书目的书生们并没有认真看过,所以没发现?或者说发现了怕自己被连累,选择不说?
但你不说,我还不能找托来说吗?
于是开始有人传言,这次经义试卷泄题,还拿出一份参考书目来。
然后流言没传开,大家都认为这是为了炒作店里的书才来的把戏。
屁话。舞弊这种事是天大的事,不是谁家郎君看上了谁家女儿这种可以随便乱说虽然别人家很不高兴但律法不能拿他们怎么样的。
舞弊这种事没有硬锤子,能乱说吗?
这参加考试的书生那么多,就算不全记得,看着那份书单,说那书单上所列举出来的篇章话语考没考还是知道的。
甚至买那一份书单,抱有侥幸心理的书生,最后发现并没有什么卵用的书生也是蛮多的。
“这参考书目确实齐全。”一书生讽刺道,“所考的四书五经都包含进去了。”
“可不是,连所有注释的版本都包含进去了。”另一书生也冷笑道。
其他人一看,是啊,可不是所有版本都包含进去了。
汉王一听汇报,不对啊,怎么所有版本都包含进去了。
他一查,才发现除了他一家在卖“目录”之外,还有好几家卖“目录”的,吹的比他还神。
他的人暗指凌蔚,其他人卖的“目录”甚至“试题”那也是扯了其他人的,从主考官赵昭,到端茶送水的小吏的三姑六婆都有。
把所有的目录合起来,还真是几乎全部都包含进去了。
汉王气得砸了两杯子。这时候他若不知道自己的“毒计”被人发现了,还用这么个卑鄙的手段,连后续的发挥都化解了,他就是真的蠢了。
本来就算换了考题,他可能扯出凌蔚派仆人卖假考题假参考书的。就算惹不到凌蔚,也要让他难受一下。
现在所有考官甚至礼部所有官员包括守门的小吏的“亲朋好友”都卖了,他难道把所有人都告了?
扯淡吧,明摆着是不良商贩扯着虎皮做大旗,为了卖东西,乱攀关系呢。
……科举顺利放榜,风平浪静,屁事没有。
凌蔚松了一口气。
“陛下哟,舅舅哟,以后这种麻烦事能不能换个人,您看微臣累的哟,黑眼圈都出来了。”凌蔚可怜巴巴的指着自己眼眶。
“你是朕晚辈,麻烦事你不做,谁做?”黎隶连个正眼都没给他,“累了就滚回去休息,琼林宴给朕正经点,别丢朕的脸。”
“能不能不去?上次琼林宴臣被围追堵截,给臣留下了深刻的心理阴影!”
“滚!”
“遵旨,臣滚了。呃,真不能不去?”
“啪!”黎隶卷起书敲到凌蔚脑袋上,“给朕振作点,不就是刁难吗?给朕统统打回去!”
“微臣遵旨。”凌蔚垂头丧气,准备滚蛋。
黎隶叫住他:“对了,你剩下三套试卷拿出去刊印吧,就说是备用试卷,让落榜的没落榜的都练练手。”
“三套?不是四套?”
“你还想把第一套丢出去惹风波哼?”
“不是不是,口误口误。”凌蔚真是一时没反应过来。
黎隶挥挥手把他赶走,笑骂道:“真是半点不让朕省心。”
凌蔚兴冲冲的出宫,把卷子一刊发,就把这次参考的考生们虐了个遍。
本来就认为这次经义试卷题目很是变态,非常考脑子。结果一看,得,人家还有三套呢,随机抽取呢。
哪来的变态,这还是人吗?
后来传出消息,这变态就是凌蔚。
哦,凌蔚啊,那个三元及第,经义满分的大变态?
那就难怪了。他出的题啊,说不准他自己还认为这太简单了呢。
看看其他考官对他的信任,四套试卷全他一个人出,要旁的人,一套试卷就累死了。
若不是主考官就是凌蔚的老师,他们还以为凌蔚被为难了呢。
怪不得陛下力排众议要让凌蔚当副主考官,看这效率多高,能省多少事啊。
汉王也明白了,为啥自己的参考书目没用,感情人家有四套试卷,让他父皇开考前抽取呢。这四分之一的几率,没抽到也没办法。
要是抽到了,他不就能把凌蔚扳倒了吗?
不过凌蔚自寻死路,为了显示他的能力,把四套试卷都放了出来,这下子总栽了吧?
这都是凌蔚太狂妄,自找的哈哈哈!本王要等着别人发现其中一套试卷真的和参考书目重合,然后让人去弹劾他!
但是并没有,还是没有,仍旧没有。
大家只是谈论凌蔚的变态,并没有说相似啊舞弊啊之类的事。
汉王就纳闷了,怎么还是没人说这事?
他买了那四套试卷一看,娘哟,这四套试卷都和他弄出来的那套参考书目不同。
所以凌蔚其实是出了五套题,扔了四套出来,还有一套没扔出来?
或者说他根本就是被骗了,根本就没那第五套题?
或者说凌蔚早就知道了,所以把第五套题毁了?
汉王气的倒仰。
……“你那大侄子是不是傻的?”凌蔚一次喝醉了,忍不住问道,“还是说,这根本不是陛下的种?弄错了?你看连你二侄子和大侄子是同父同母,那智商情商水准都不一样。”
黎膺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种肯定是皇兄的,别乱说。可能……可能就是你经常说的那个,遗传变异吧。后面就正常了。”
“好吧,不提这个了。”凌蔚道,“你又要去边疆了?”
“北域有些不稳。”北域是黎膺的大本营,派他去理所当然,“抱歉。”
“说什么抱歉呢,别那么娘们兮兮的。”凌蔚又灌了一口酒,“小心。”
“我明白。”黎膺从未产生过这种出征前的依依不舍之情,他向来都是很向往打仗的。果然有了家室之后,整个人就不同了呢。
凌蔚也是有些小郁闷的。离别嘛,总是让人难过。不过黎膺有他的事业,他又不是等在深闺的怨妇,小郁闷喝口酒,就撇过不谈了。
黎膺在琼林宴后不久就离京前往北域去找那群又来打劫的傻逼们的麻烦,凌蔚呆在家里,也遇到了些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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