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黎弘也觉得时间上不用卡这么紧!
黎助理:“是呀!您不是说夫人的心还在沈少爷那里吗,跟您在一起只是因为跟谁‘都一样’……呃,咳!”
说到一半又没有勇气了,黎弘下意识咳嗽了一声……
实在是顾总忽然抬眼看过来的那个眼神太吓人,他遭不住。
……
但是这不是顾总当初自己说的么!
怎么现在又不让自己提!
好吧, 是顾总那会儿情况的确很不乐观,快不行了, 给自己说这些,完全是类似交代后事的感觉。
要不然顾总也不会跟自己说这些细节。
……想想也是, 堂堂顾总竟然是别人的替身。
这消息传出去也是相当炸裂的。
而且顾总还不是因为爱面子。
——自己的爱人一直喜欢着别人, 还是那种哪怕知道没有结果也一直默默喜欢、不去打扰、就自己一个人不去忘怀的深情。
这搁谁都得难受!
以前顾总是人快没了,才不会计较这些。
对一个人再喜欢、再想要独占也得憋着。
……虽然这听起来很不公平。
可就像是面对一件绝世珍宝, 拿到它的人如果还是全须全尾、有能力保护它的,那自然是可以彻底拥有它,把它收藏起来。
但如果那个人就快要死去……把宝贝让给别人,不至于让宝珠蒙尘才是对它的爱吧。
很喜欢搞收藏的黎弘是理解顾总的心情的。
不过现在情况不一样了,顾总这不是又爬起来了,不用死了!……基本上。
那么以顾总的矜贵和傲气,也应该研究研究不做替身、翻身做正主了吧!
“而且我看夫人平时大大咧咧,倒也不像为情所困,也从来没听他提到过沈少爷……”黎弘试探着说:“所以顾总您还是很有希望的。”
见顾总没反应,黎助理再度慷慨激昂:“难道您不想夫人心里眼里只有您一个人么!”
“……”
顾淮遇早就抬起了头。
视线落在空中的一点上,修长的手指一下下划过手中的纸质文件,修剪整齐圆润的指甲偶尔因为用力而有些泛白。
片刻后,他低声问:“下个月最后检查是什么时候?”
黎弘:“下月初。……不是顾总,我说了这么多的意思就是,您完全可以不用等下个月了!”
顾淮遇深叹口气,缓缓向后靠在轮椅上,大概是伤口又开始痛,他脸色泛起了白,蹙眉说:“再说吧。”
黎弘:“……可是夫人最近在学油画……他那个画室,许家四少也会去。”
顾淮遇的动作顿住。
黎弘:“许四少爷本来就是学画画的,夫人的老师还是他推荐的,虽说这也没什么,且前段时间许少爷出去采风也不在华城。但是,咳……许少爷前几天回来了。”
顾淮遇:“……”
黎弘:“我听说,昨天他还去了画室。”
“……”
顾总表情放空,继续一动不动。
黎弘觑着老板的脸色,尝试补充说:“那个,许少爷毕竟是出名的斩男,上个月据说周家的二少还为了他跟人打架了,不过许少爷最终跟周二公子好像也没啥进展,他找夫人找得倒是勤快。我是担心……关键是那个许少爷太花,太不靠谱!……”
“咳。”顾淮遇又重重地按了按胸口,难以抑制地咳了几声。
他面色因为骤咳而变红,又迅速恢复苍白。
“顾总!”黎弘不敢说了,生怕顾总一受刺激再把伤口给崩了。
……天知道在顾总昏迷不醒的那段日子里,黎弘是多么地绝望!
于公,他是不想好老板就这样去世;
于私,他也并不想换工作。
所以为了顾总的健康……至少为了自己每月三十万基础工资的月薪,他也要让顾总好好地活下去!
以前顾总求生意识淡薄,谁说什么也没用,他想努力也没有方向。
现在黎弘倒不担心顾总的求生欲了。
因为很显然,只要夫人还经常跑来看顾总,每天一个甜蜜蜜的勾人小技巧,那顾总就不会舍得死!
但这样的话,黎弘就更担心夫人那边了。
如果夫人真被撬走……
那可能自己就真要失业了。
——因老板不在了,公司被人瓜分而被迫下岗失业。
于是为这个家操碎了心的黎弘,当得知许少爷又回了华城,且昨天还去画室跟夫人一起画画时开始,就纠结得不行了。
阵咳中的顾淮遇抬了抬手表示自己没事,哑声说:“沈卿不会喜欢他。”
黎弘犹豫了下,附和道:“是,那是肯定的……”
他没敢说,关键是既然夫人跟顾总亲密,抱抱贴贴都只是把顾总当替身,因为“都一样”。
那既然都一样……
岂不是许少爷也可以???
不过这话他是无论如何都不能说了。
而且自己不说,顾总也一样能够想到。
病房里忽然陷入了安静。
走廊里传来高跟鞋的声音,看来是过来找顾总处理疑难问题的廉总她们已经到了门口。
顾淮遇目光晦暗,眼里是不见底的深沉。
视线缓缓落回到文件上,他最后轻叹口气:“开会吧。”
黎弘:“……是。”
隔天下午,沈卿又来医院看顾淮遇。
还带着嗷仔。
因为理论上嗷仔现在需要上的课程就是玩儿,沈卿又一口气请了四五名专业人士,轮休制,七天不重复地专门带嗷仔玩儿,所以嗷总现在也没有什么休息日。
但自从顾总身体逐渐复原、能够下地时起,沈卿隔三差五的还是会给嗷仔“放个假”,带他来医院玩。
顾淮遇住的这间套间,里面是顾总的病房,外面是他平时开会办公的地方。
但还有几小片区域堆放着崽崽们的玩具,是特意给崽儿们准备的小小空间。
入了夏,天气热了起来,嗷仔的着装就变成了小背心和小短裤,小胳膊和小腿儿虽然还肉嘟嘟的,但身子毕竟小,没有衣服在视觉上增加身板儿的厚度,就显得头更大了。
病房里,肉乎乎的嗷仔正跪坐在搭建好的小火车轨道之间,大型的、结构复杂的儿童火车轨道总占地面积也有两三平米,嗷仔坐在其间,本就手短脚短的身材被显得更小了,就像是枚瓷白柔软的小奶团子。
而此刻,小奶团正在查看着他的小火车。
胖乎乎的小手举着小火车头摆弄来摆弄去,没人知道他在看什么。
但他看得又十分认真仔细,小专家一样,像模像样的。
人类幼崽堆满婴儿肥的大脸蛋皮肤白又嫩,长长的睫毛小扇子一样扑扇扑扇,任谁进来,都会被这可爱又安静的小奶团给萌到。
来查房的护士姐姐刚一推门儿进来就看见了他,不禁压抑着尖叫出声:“哎呀,小嗷仔来啦!”
……原本这个病房的病人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得罪的,而且那人看起来就很冷漠,不说话,脸上也没有表情,就是很威严、难伺候的那种人,所以值班护士们过来换药也好,查房也好,基本都会避免发出什么声音。
倒是这家的另一位男主人是个随和开朗的青年,眉眼生得漂亮,见谁都会微笑,而且客客气气,也没有那么多规矩。
最主要的是,有他在旁边的时候,很清冷的那位都变得随和多了!
不仅会笑,偶尔他在青年面前还会变得哑口无言,但又是一脸纵容宠溺的模样,总之一下子给人的感觉就不恐怖了。
当然,青年一离开,就立即打回原形。
……
再之后,这家的宝宝们也来看爸爸了,护士们就有一个算一个,全部沦陷了!
以前是不敢轻易来这间病房……基本能不来就不来,来了也不敢随便出声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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