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纳木错只能一闭嘴,要说用信仰骗人,他也是吕瑛的共犯,罢了罢了。
不过他内心那把爱情的火焰,倒是在发现吕瑛的性别后就熄灭得相当利索,只是因为吕瑛外表过于出色了,所以和他对话时还是会结结巴巴的。
吕瑛艰难地将种牛痘的技术广泛传播,又带上在这个过程中决心信奉他的牧民,带着药材、粮食,就这么一路坑蒙拐骗向着战场的方向前进。
那附近原本是白松王和达珍次仁地盘的中间地带,也是每次纷争时必定会被波及的地方,大佛尊则在靠近雪山的位置,与此同时也是吐蕃高原上死人最多的地方。
这次疫疾的起源吕瑛并不知道,但战场尸体多,也容易诞生疫疾,说不定哪只秃鹫饭量不够,就留了会传播疫疾的腐烂尸体下来,这都是可能的。
既然知道那边的牧民被疫疾折磨得最惨,吕瑛也决定将牛痘带过去。
在所有染了痘疮的牦牛中,有一只白色的牦牛自带圣洁光环,平时都被养在寺庙中,这次被吕瑛拿过来当了座驾。
既然决定装神弄鬼,在外形方面,吕瑛还是下了点功夫,比如一直穿一身白袍,再比如骑一头神牛。
当雨神的神女骑着白色的牦牛驾临,便能给予未染痘疮的人对抗痘疮的力量。
吕瑛也不光是只会给人种痘,在知道大喇嘛死后,他就顺带把对方藏着的金银珠宝都拿了出来换成粮食,给吐蕃贵族种植牛痘时也会收钱换粮,因而能够为受疫疾困扰的牧民们送去食物。
他也不知道什么能为疾病中的人带去慰藉,只好使出惯用大招——放糖。
面对苦难中的人,面对衣衫褴褛一辈子都没尽情吃饱过的人,吕瑛会亲手端着粥碗,给他们送去一点甜。
雪临听闻那装神弄鬼的雨神神女带着牛痘到此地时,便亲自过来了一趟,正好看见一位貌若天仙的白袍“少女”扶着一个满脸痘疮的孩子,小心翼翼为其喂粥。
真的很美,就是性别不对。
虽名声不显,但武功足以位列江湖前五的雪山宗现任宗主雪临一眼就看出这个神女是个扮作女子且过分漂亮的男孩。
而且看脸还是典型的汉人相貌,若他以前就在吐蕃,雪山宗绝不会没见过这位美人,可见他是最近才来的。
察觉有人靠近,吕瑛抬起头,就见一穿着衣着华贵的蓝衣女子静静望着他,对方看起来四十来岁,容貌冷艳,气势凌厉,梳着未婚女子的发型。
她很高挑,比外祖母还高,和娘一样高,吕瑛柔柔问:“这儿好多人有痘疮,您避避,别染上了。”
女子淡淡道:“小时候种过人痘,不怕,我到处逛逛,你不用管我。”
她就真的逛了起来。
梅沙在一边给人发粥,心想这人的做派和小殿下在琼崖岛的做派倒是差不多。
一看就知道是领导。
逛完以后,这女子就到吕瑛面前说:“雪山宗雪临,邀神女吃顿便饭。”
她说话的语调不含询问,只是在通知吕瑛,说话间,她又懒懒扫视了一眼梅沙,发现这小贼看似寻常,实则步伐已是随时能用轻功带着吕瑛跑路的模样,不仅莞尔。
“小贼,我对你的小主子没有恶意,只是想将他保护起来,算起来,他也是我雪山宗门人。”
吕家唯一和雪山宗有关联的便是连沐跃,雪临这么说,显然是知道吕瑛与沐跃的亲缘关系,且没有要找他麻烦的意思。
吕瑛心中松了口气,外祖母说过,这位二师姐才是她那一辈人里武功最高的存在,当年大师兄强迫她时,外祖母还能拼着重伤的代价一刀剁了对方跑路,若换成这位二师姐,她跑都跑不了。
这位隐于高原佛门背后的存在,极有可能是能和吕空一拼的绝世高手,她只要对吕瑛无恶意,便已是极大的幸事了。
“请待我安排好这里的事。”吕瑛起身去和其他随从交代如何熬粥、接待来求医的人。
“注意通风和卫生,尽量喝热水和保暖,虽然不是每个人都能收治,但若是那种濒死的,也要为他们念一段经,送他们一程,记得死尸不能天葬,要火葬……”
雪临心里数了数,发现跟随吕瑛的有百来人,听闻这位“神女”收随从很严格,但还是有许多人主动追随他。
不愧是泽精心培养的继承人,吸引臣属忠心的本事不小。
吕瑛却很谨慎,他和梅沙联起手来都没法从这种高手手里跑掉,很有点我为鱼肉的被动感。
但他只是谨慎和礼貌,并不惊慌。
雪临暗自打量着这个少年。
心性不错。
上了有雪花印记的牛车,他们被带到了一处白色的宫殿,此殿以巨石构造,又处处有佛韵,浅淡的草药香气扑鼻而来。
有穿了汉人服侍的侍女过来,将吕瑛请到了一处精致的房间中,此处床榻铺了胭红罗,软软的布料皮毛摸起来顺滑舒适,床帐有金线绣的仙鹤。
“请小公子好生休息,明日辰时,宗主会见您。”
他们送来加了草药的热水,吕瑛倒是难得痛痛快快泡澡,又发现此处居然还有椰子油和香皂。
说起椰子油,就让人情不自禁的想起某人双手托举椰子油,努力挺起胸膛。
“椰子油,从小用到大!口腔健康,认准秋氏椰子油!”
吕瑛:……秋瑜总是在这种意想不到的地方拥有强烈的存在感,话说他知道自己的产品都卖到吐蕃了吗?
这泡澡的药水也是奇怪,泡得吕瑛体内发烫,却很舒服,连丹田都温暖起来。
哗啦一声,少年起身,水珠沿着柔滑的雪白肌肤上滑落。
他擦拭干净身体,拿起柔软的黑色寝衣穿好,坐在镜子前梳头发,闲着没事拿起照年镜。
他已经有许久没有梦见秦湛瑛了,每次入梦,都是以秦湛瑛的身份亲自体会他的过往,醒来后又迷迷糊糊记不清楚。
吕瑛想,这或许是对方越来越虚弱的标志。
第二日,有侍女送来青色扎规,又将少年的头发编了辫子,扎入马尾,将他请到正殿。
广阔空寂的石殿中,雪临慵懒靠坐白玉椅上,双手搭着扶手,吊着二郎腿。
见这打扮后英气勃勃的美丽少年看在眼中,雪临起身。
“你的外祖母教过你哪些雪山宗的功夫?”
吕瑛诚实地回道:“《兹和秘典》,还有障刀法。”
雪临嗤笑一声:“唐刀四制,她只教了你护身的短刀?《兹和秘典》练了几年?到第几重了?”
吕瑛:“五年前开始练,如今是第五重。”
这进度让雪临感到意外,她自认天赋过人,但将《兹和秘典》练到第五重也用了十年。
这孩子的武学天赋是极高的。
她招了招手,示意吕瑛到自己身边,拿起他的手腕一探,便什么都明白了。
“难怪你一副要死的样子,再这么练下去,你这颗心就不用要了。”
雪临低垂眼眸:“罢了,你和我来,今日,我先将唐刀四制中的另外三套刀法传给你,既是雪山宗的后人,总要把该会的东西都学了。”
吕瑛毫不掩饰自己的疑惑:“为何让我学……”
雪临淡淡道:“想要多个帮手罢了,我和老三争权,谁知老四上了吐蕃,给我们玩了一手阴的,先是趁我和老三两败俱伤时给我们下毒,又四处传播痘疮,废了我几个徒弟,她身边有几个男宠,应是都接过你们琼崖岛的牛痘,所以无惧痘疮。”
说到这,雪临轻笑:“她是想把雪山宗宗主的位置抢过去呢,到底是有子孙的人,想要为子孙争一把呢。”
吕瑛愣了一下,反应过来。
雪临在师门排序中是二师姐,她口中的老三便是支持白松王与其相争的三师姐,老四则是大师兄的前妻,只是不知道何时竟有了子嗣。
他随口问道:“您的四师妹有子嗣,您没有吗?”
雪临直白道:“我和老三都不喜欢男人,自然没有孩子,老四喜欢男人,如今巴蜀道程家家主就是她的儿子,你们吕家在南洋建国,让她眼馋了,这次她下狠心对付我们,也是想给子孙谋一个吐蕃国主的前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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