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人没来由浑身一僵,当下就把接下来的话憋了回去,连妹夫也不干叫了,只呐呐的开口,“萧总……”
席朗不咸不淡的看了他一眼,并没有搭理他,只是把视线转向了面如冰霜的萧凛,然后径直走向萧凛对面的主位沙发坐下。
席朗看都不看一眼那个焦急的中年男人,他尴尬又焦躁,却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怒气,更不敢轻易上前。
倒是萧凛这个二十刚出头的比他沉得住气太多,在席朗进来的时候他很自然的站起身,直到席朗坐下眼神示意他才又坐回去。
神情倒是比上一次见要稳重了许多,但既然在那么短的时间又出现在自己面前,可见还远远不够稳。
席朗微微眯眼,有些失望的看着面前的萧凛,“看来你并没有把爸爸的话放在心上。”
萧凛无语,记忆中萧明朗就没跟他说过几句话,所以他指的是哪一句?
“你究竟要怎样才肯放过凯特?”
他口中的凯特就是身边这个急躁的中年男人,也是萧凛的舅舅,因为从小在国外生活,所以他的国语蹩脚又稀少,听到外甥替他说话,他忙不迭干脆用自己熟悉的语言急忙开口。
“是啊妹……萧总,我听你的话这些年都谨小慎微,只要是莅阳涉足的领域我们都躲得远远的,你不能这么对陆家啊。”
席朗却根本不理他,只是淡淡的看着萧凛,“这就是你的礼貌?”
萧凛咬了咬牙,“父亲。”
“父亲,你究竟要做什么?”
“萧总,没了华国的生产供应,您又切断了我们家所有产业的供应链,陆家会破产的,彻底的完蛋。”
凯特急得都快哭出来了,他恨不得给萧明朗跪下,可这些都只是表面的,这个男人不仅狠心切断一切他们陆家产业相关的生产供应链条,最重要的是,这是萧明朗对陆家的态度。
以萧明朗的影响力,他这样的举动一出无疑是宣告外界,萧明朗再不是陆家的守护神,他再也不会眷顾陆家,甚至于他要亲自收拾陆家,那么现在的陆家无疑就是一只即将被分食的兔肉,甚至以后都不再需要萧明朗出手。
陆家这些年依附着萧明朗这尊大佛,吃尽了甜头,一朝回到解放前都还算好的,可惜因为这些年借着萧明朗的由头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抢了多少人的生意,那些人又怎么能轻易放过?
所以如果萧明朗不再护着陆家,就意味着陆家即将走向灭亡。
陆家很清楚这一点,萧凛也清楚,只是萧凛不懂,陆家对萧明朗而言不过是大树底下无关紧要的一只野兽罢了,他借着萧明朗这棵大树乘凉而已,这对萧明朗而言根本无足轻重,跟不会对他有丝毫的影响。
可陆家是萧凛的家,是自己母亲的娘家,明明自己的母亲刚走不过一年而已,萧明朗到底有什么容不下陆家的?萧凛不明白。
所以他认定了萧明朗是在清算,认定了他无情,母亲刚走父亲就开始对外公一家清算,他甚至要对陆家赶尽杀绝。
为什么要做这么绝?
这些年陆家确实依附萧明朗这棵大树,但陆家给萧明朗带来的利益一点也不少,况且那是自己母亲的家人啊,母亲刚死他犯得着吗?
萧凛又气又心寒,同时又感觉到一阵阵无力,因为这个男人一如既往的强大无法撼动,他小小一个娱乐传媒公司,拿什么跟拥有一个可怕商业帝国的父亲对抗?
他救不了外公一家,所以只能硬着头皮放下自尊来求这个男人。
然而他心里再是清楚不过的,没有人能改变这个男人的想法,只要是他想做的,没有人能阻止。
“父亲,我妈刚走,就不能看在她的面上不要做那么绝吗?”萧凛几乎恳求道。
席朗面无表情,对两人的焦急也好恳求也罢,完全无动于衷,他只是慢条斯理的接过管家递上来的热茶,这才慢悠悠看向萧凛。
“若不是看在她的面上,你觉得陆家能在F国站稳脚跟吗?”
结果陆家不仅站稳了脚跟,还学会了狐假虎威,这些年作威作福打着他的名号四处张扬,几年功夫都跻身F国上流圈了,怎么现在只是打回原形而已,这就受不了了?
席朗终于将视线落在凯特身上,“陆凯,这些年你们打着我的名号做了些什么你们自己心里清楚,需要我一条条列出来吗?”
凯特整个人颤了颤,根本不敢对上席朗的眼睛,“可是……可是”
萧凛却是嘴唇紧抿,心里只觉得讽刺,他可不觉得萧明朗是什么正直的慈善家,相反这是最会吃人的资本家,所以这样一个没有任何道德标准的利益为上的人,他有什么资格要求别人一步一个脚印?
说白了还是无情,母亲没死之前,他尚且还顾及着那点名声,现在母亲死了,连那点名声也无所谓了。
“妹夫,看在妹妹的面上,求你高抬贵手吧。”
“别跟我提她,”席朗的声音突然变得冷冽,眼神更是能杀人,“滚吧,不然陆家死的更惨。”
席朗已经懒得说话,管家立马上前作出逐客样。
萧凛咬着牙,冷冷盯着不再看他的男人,有失望也有恨意。
席朗看着这个表面冷若冰霜,实际上极重情义的儿子,突然就有些明白萧明朗为什么这么多年任由他误会自己也不解释了。
经过小8一整晚的搜刮,他已经将这对父子之间的误会俩连蒙带猜梳理了个七七八八,一时间也是挺无语的,只能说豪门狗屁事情多吧。
凯特已经被保镖强行拖出去,萧凛还没走,管家只好小心提醒,“少爷?”
“我妈在死之前,见过你。”萧凛突然道,显然,这是他事后才知道的,并且是通过他自己的手段查到了。
他的母亲,曾经是F国名媛圈子里最闪耀的那颗星,混血的她有一张精致漂亮的脸,一双眼睛更是美得不像个凡人,仅十六岁就被评为F国最美的精灵,轰动一时。
十八岁嫁给萧明朗,十九岁生下他,却在半年后传出有精神疾病,直到萧凛七岁,她终于被送到了精神病院,往后的十多年直到她死都是一直在精神病院度过的。
所以小时候的萧凛没有父爱,他只有一个美若天仙却患有精神疾病的母亲,而且七岁以前他大多都是在外公家度过的,直到母亲被强行送到精神病院才被接回去,但接回去也只是空荡荡的家,他从来没体会到什么叫父爱。
他对于这个父亲,都是从各种杂志电视上或者佣人们口中了解的。
去年,母亲终于结束了她痛苦又短暂的一生,但直到不久前他才查到,母亲在跳楼之前见过这个男人,他的父亲。
所以他很想知道,母亲的死跟萧明朗究竟有没有关系。
席朗却只是黑沉着脸,看向萧凛的眼神有失望,也有审视。
“见过。”
萧凛整个人一颤,想问的话终究没敢问出口。
席朗在审视着他,面上看不出任何表情,但实际上脑子里正冒出来一个画面。
果然,很多记忆需要关键人物才能触发。
见他问不出口,席朗倒是给出建议,“我奉劝你,要想了解事情的全貌,最好亲自去查去看,而不是偏听偏信,哼,陆家这些年都给你灌输了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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