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吗?”贺川柏表情没有什么变化。
两人虽然年岁相差这么大,沈白很意外,他居然和贺川柏没有代沟。当然了,贺川柏这种性格的男人,也很难有人会和他聊不来吧。
到了十一点多,张浩敲响了房门,沈白就离开了,贺川柏关了电视去洗漱睡觉。
这夜沈白看贺川柏的电视剧看到晚上三点才睡着。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他热衷于在李文和身上找贺川柏的影子,又在找两人身上的不同。
他发现李文和身上有贺川柏的一些小习惯,比如说假笑的时候,第一眼让人觉得这人脾气真好,好像软馒头似的,没什么脾气。
但是仔细瞧,便会发现他藏着棱角,只是李文和棱角更加明显,而贺川柏早已经变得平淡无波。
《暗礁》——
华灯初上,月悬半空。
王绪面无表情地站在喧闹嘈杂的酒吧,眼前男男女女鬼迷日眼般,神情陶醉痴迷,纸醉金迷,舞动的身躯仿佛水蛇般扭动着。
他皱眉穿梭的人群中,寻找一圈,终于在酒吧角落找到了想要找的人。
当初那个众星捧月的丁家少爷此刻正倒在酒吧角落里,手中拿着一个酒瓶子,身上穿着花色衬衣,被酒渍打湿沾粘在肌肤上,依稀能窥见一丝性感的轮廓。
他脸颊喝得通红,闭着眼睛,神情痛苦,举着瓶子一口一口地灌酒,从曾经的众人焦点到现在的无人问津,只过了短短三个月的时间。
公司被查,偷税漏税不说,还检查出产品不合格造成了人员死亡,同时被合作伙伴背刺,资金冻结,面临破产。
噩耗接踵而来,丁家倒了,丁文石的母亲和王绪的父亲出了车祸,两人当场死亡。
而丁文石受不了这样的打击,彻底崩溃了。
王绪将喝得烂醉的丁文石扶起来,想要拿走他手上攥着的酒瓶。
丁文石迷迷糊糊地睁开眸子,眼前的人影在晃动,他轻轻抱住王绪的肩膀,对着他的耳朵吹气。
王绪微微皱眉,那扑面而来的酒气让人反胃。
“王绪,小孬种,你来了啊,来啊,我们一起喝酒啊。”他吐息滚烫,像是有东西在挠着王绪的耳朵。
但是这边音乐声音太大,他根本听不清丁文石说的什么,只听见一句喝酒什么的。
他默不作声地撑着他往外走,而就在这时,他察觉到一丝温热滑腻的触感,丁文石伸出舌尖舔着他的耳垂,几乎挂在王绪身上,抱住了他的脑袋。
王绪顺手接过他的酒瓶,没有将他推开,而是伸手抱住了他的腰,另外一只手挡在他面前,为他挡住迎面撞来的人群。
两人坐在出租车上,丁文石便不老实起来,趴在王绪耳边絮絮叨叨说着:“王绪,你这个狗东西,为什么不敢承认喜欢我呢......哈哈,没关系,现在喜不喜欢也不重要,我家破产了王绪,你和你爸不用装了,我家没钱了,我妈也死了......哈哈。”
他笑得大声又疯癫,让司机师傅频频将视线投在他身上,但是他笑着笑着,那双漂亮的眼睛落了泪,脸颊滑过一丝泪痕,酒鬼的情绪一下便上头了,埋在王绪肩膀呜呜哭了起来。
王绪一直没有说一句话,下颌线紧绷,他虽然面无表情,眼底却布满了红血丝,眉眼间隐隐表露着崩溃和隐忍。
他手轻轻抚摸着丁文石的脑袋,似在安抚着他。
丁文石打了个嗝,好像要吐了,司机立马开口说道:“吐车上两百!等等我给你拿个塑料袋!”
丁文石一点穷鬼的意识都没有,呕的一声吐了出来,王绪根本来不及,只能双手捧住他吐的东西,同时司机将车停了下来,眼疾手快地将塑料袋子放在丁文石面前。
一股难闻的味道在车里发酵,司机晦气地骂了一声,看着男人双手全是污秽物,直到他将塑料袋拿过来,他才松手。
司机眼神充满了敬佩。
王绪脑袋都有些蒙,鼻尖刺鼻的味道让他的胃里翻滚,只能随意擦了擦手,用塑料袋接着,同时他们两人被赶下车。
两人蹲在马路上,若不是王绪扶着,丁文石怕是已经趴在地上装鱼了。
王绪见他吐完,才将塑料袋打了一个结,扔在旁边的垃圾桶里,随后也顾不得两人身上难闻的味道,想要将丁文石扶起来。
他却耍赖躺在地上,嘟着嘴,喃喃说道:“王绪哥哥,背背呀。”
王绪垂眼注视着他发红的眼圈,沉默的脸上出现一丝变化,他牵住他的手,说了今天说的第一句话,声音沙哑:“起来,哥哥背你。”
丁文石意识不清醒,只能由他牵着手搭在肩膀上,艰难地将男人背起来。
好在停车的距离,离他们现在的出租屋不远,步行只要十几分钟。
两人住的屋子没有电梯,还在五楼,等王绪背着丁文石进屋的时候,已经筋疲力竭了。
他将丁文石放在出租屋唯一的床上,随后去厕所洗手,用力搓了搓,想将那难闻的味道洗掉,却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洗不掉。
外面又传来东西倒地的声响。
王绪回头一看,就瞧见丁文石睁着一双红彤彤的大眼睛,直勾勾看着他,眼底带着厌恶的光,他想站起来,却没站稳将床头柜上的矿泉水瓶子碰倒了。
那个矿泉水瓶子已经被王绪反复用了半个月。
“......”两人相看无言。
丁文石垂下眼皮,想要喝水,晃晃悠悠地下床,最后摔在地上,几乎是爬着去找那瓶水。
他手指差一点就要碰到,水瓶被人拿了起来,王绪半抱着他扶起来,想要给他喂水,但是递到嘴边的水,丁文石却不喝,伸手直接将水打掉了。
王绪动作都完全顿住了,像是突然停止动作的机器人,丁文石似乎很讨厌他的触碰,连话都说不清,却还在抗拒他:“你干什么来找我......是不是有病。”
王绪深深吸了一口气,手捏着那个塑料瓶子,瓶子已经变形:“丁文石,是酒吧的老板给我打电话,你已经将我们这个月的工资都喝完了。”
丁文石沉默一瞬,嗤笑一声:“谁让你管我的?你以为你是谁呀?去死吧.......”
他说着狠话,手却收得越紧,眼圈红得越发明艳,充斥着一种强撑的脆弱。
“丁文石.......”王绪声音疲惫不堪:“能不能不要任性了。”
“......”这话像是触及了什么逆鳞,他紧紧抓着王绪的手腕,捏得几乎变形,眼泪夺眶而出:“谁要你可怜我的,王绪,我妈死了,我妈妈不在了......我没有妈妈了。”
“我爸也不在了,丁文石,我好累啊,求求你,好起来吧,你可怜可怜我。”王绪紧紧抱着丁文石,眼底泛起湿润,宽阔的肩膀似乎垂了下来。
丁文石痛哭起来,埋在他手臂,全身都哭得颤抖。
“你别抛下我,别走......哥哥。”少年蜷缩在男人怀里,紧紧攥着他的手腕。
王绪坐在地上,表情有些麻木,重复着这两个月的场景。
王绪和丁文石谈过一段时间,但是因为丁文石改不了花花公子的性格,便分手了。
虽然分手,但是丁文石和王绪两人还是断不干净,年夜饭的时候,分手的两人还要堆着笑脸吃饭。
就这样纠缠了两年,直到噩耗传来,两人又重新住在一起。
王绪一天打着两份工,他想要给丁文石更好一些的生活,他想这个世界只有他们两个亲人了。
他想好好爱他。
但是丁文石却一蹶不振,他每天日常就是喝酒,喝完酒哭着抱着王绪,不让他走,粘着他,还会时不时做/爱,没什么轻重,让王绪拖着一身病痛去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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