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姆松了口气,总算进行到这一步了,他对谢白术说:“怎么样,接不接受我的条件,在开口之前,我劝你好好考虑,人不能太贪心,什么都想要,什么都想独占是不可能的,我在这一行混了几十年,见过的世面比你吃过的三明治都要多,年轻人在前辈面前要学会什么叫尊重。”
“唔,”谢白术问,“请问你的学生是?”
提姆愤怒:“我的学生叫托拜西,你害他拉了足足一天的肚子,到现在都还没好,你还装什么装?”
拉肚子?谢白术恍然大悟:“我明白了。”
听他这么说,提姆的气消了点,说:“既然明白了,就把态度来出来吧。”
谢白术点头:“好的,请稍等。”
说完谢白术就进了小厨房,提姆一头雾水,实在找不到人,只好问身边的中年男人:“这种时候,他还进去干什么?”
中年男人一边给自己的背挠痒,一边满不在乎地说:“上厕所吧。”
是这样的吗?几句话的事情需要上厕所再说?
一分钟不到,谢白术就从小厨房出来了,提姆拿出气势问:“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谢白术指指等候区的椅子说:“二位,我们坐下谈吧。”
中年男人第一个走过去坐下,满足地叹道:“还是坐着舒服啊。”
提姆瞬间明白了,自己这是把谢瓦利埃给吓到了吧,所以他先是去上厕所,然后再出来请他坐下,这完全就是对前辈的尊重啊!
自以为看穿了谢瓦利埃的内心,提姆神清气爽地在椅子上坐下,靠在椅背上,翘起二郎腿,看着谢白术,抬着下巴看着他说:“水。”
谢白术看了他一眼,指指饮水器:“在那里。”
提姆:“?”这是什么态度?这是对前辈的尊敬?!
看了眼不动弹的男人,谢白术诧异:“不喝吗?不喝我就说了。”
正打算发脾气的提姆听到这话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还是正事要紧。
谢白术:“根据你的话,我理解的是昨天你让你的学生到隔壁店应聘了临时工,其目的是为了给我店里的水下使人拉肚子的药,对吗?”
提姆拧眉,这话问的怎么这么奇怪呢?这事不是他们双方都心知肚明的吗?
他说:“知道的事情还拿出来说一遍,你什么意思?我告诉你,虽然是我们先出手的,但我们不是没成功吗?而且你太狠了,我学生现在都还在医院出不来,医药费你也是要负责的,否则后果你是明白的。”
谢白术颔首:“很好,事情已经清楚了。”
提姆:“清楚什么清楚?你还没说你答不答应我们的条件呢?”
这个时候,三名警察走进了店里,谢白术说:“警官,昨天给我店中下毒未遂那个人应该就是他们的人,这是我们刚才谈话的录音,里面有他承认自己主使这件事情的证据。”
昨天发现西格新招的员工古古怪怪,在饮水器边更是奇怪,而且他连午餐都未吃完就匆匆跑了,谢白术心里越发怀疑,这种怀疑直到他在饮水器边的地上发现了几滴水迹,用吸管将水迹吸起来,送到了医院检测,结果显示里面含有聚乙二醇、无水硫酸钠、碳酸氢钠,以及氯化钠、□□。
谢白术于是明白了,那人原来是想在饮水器中下药,而是下的是聚乙二醇电解质散,一种强力泻药,所以他立刻就报警了。
今天警察还在追查中,却没想到那人的同伙竟然自己就送上门来了。
提姆还懵着,他身边的中年男人立刻站起来:“警官,不关我的事啊,是这个人给我了一百玻纳,说让我演他的小弟,来给他充场面,警官,我是无辜的!”
三个警察都到他们身边,一个警察说:“什么事情回警局再说,是不是无辜的,我们会查清楚的。”
他继续说:“现在,你们涉嫌投毒,请跟我们去一趟警局。”
被抓起来的时候,提姆脸上都还是难以置信的表情,在快要被拉出理疗店的时候,他看向谢白术,大声道:“你怎么敢?你难道不怕吗?!”
阿兰问谢白术:“老师,怕什么啊?”
谢白术:“我也很想知道。”
因为警察的出现,理疗店门外聚了些看热闹的人,看到这些人,提姆脸上露出狠意,他大声道:“警官,我要举报,我要举报谢氏理疗馆的老板谢瓦利埃,他是个骗子!他做的生意完全就是在欺骗大众!”
本以为能看到围观众人对谢氏理疗馆露出惊愕的表情,可放眼看去,竟然没有一个人震惊,好不容易,他终于看到了一个面露惊讶之色的人,却听到那人说:“哇,真是大开眼界,谢瓦利埃先生的店都开了一年多了,居然还有人认为他是骗子。”
他旁边的另一个人说:“是外地人吧。”
“哦,外地人啊,那就不奇怪了。”
提姆:“???”不是,你们这些人是怎么回事?那是骗子啊骗子,骗你们钱的骗子,你们不是最讨厌骗子了吗?为什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他大喊:“谢瓦利埃是骗子唔——”
“闭嘴!”压着他的警官直接拿一个手套塞到了他嘴里。
提姆:“唔唔唔唔唔唔唔!”(他真的是骗子啊!)
提姆被警察押走了,围观的人群中一个戴着鸭舌帽的女孩儿问旁边的人:“你们都不相信他吗?是因为他说的不对吗?”
旁边的人:“对什么对呀,谢瓦利埃先生这一年不知道治好了多少人多少病,怎么可能是骗子嘛。”
另一个人说:“是啊,我们又不是没去过谢瓦利埃先生的店里,就我前些日子还胸口疼呢,去了谢瓦利埃先生那里,几副药一吃就好了,这怎么可能是骗子。”
女孩儿乖巧点头,若有所思。
第97章
乌兰市火车站, 戴着黑色鸭舌帽的女孩儿登上火车,半个小时后,火车动了起来, 在哐哐声中朝前方驶去。
九个小时后,火车停靠在瑞芝市火车站, 从火车上下来, 离开火车站,此刻的瑞芝市正在下雨, 天阴沉沉的,雨哗啦啦往下落,连绵不绝,似根根细线将天地相连。
不少人拉着行李箱在雨中穿行,小小的一把伞便暂且撑起了他们的一方天地。
身后火车站内巨大的时钟显示着此刻的时间:早上七点二十三分。
女孩儿走到火车站门口角落, 那里有一个老人, 在她面前摆着一个红色的塑料水桶, 桶里插着密密麻麻的雨伞。
“伞多少钱一把?”
“十玻纳。”
“我要一把。”
苍老的手接钱,年轻的手接伞,一触即离, 女孩儿转身朝着公交车站走去。
……
瑞芝市老城区, 因为连绵的大雨, 凹凸不平的路上积了一滩一滩的水, 车子飞快驶过, 车轮溅起巨大的水花, 引来路人的咒骂。
在不远处是一个社区,名格尔, 是整个瑞芝市最老的社区之一,这种老体现在整个社区的方方面面, 从房子到地面,从这里的空气到这里的人。
路过一个垃圾四散的垃圾堆,即便是连夜的大雨也没能冲刷掉这里的污浊,女孩儿面不改色地绕过地上的一堆不明物,径直走向了一栋房屋。
不同于新城区的高楼大厦,老城区最高的建筑也不过七八层,或许在当年算是高,但在现在这一幢幢房屋活像是长相丑陋、不修边幅、垂垂老矣的侏儒,跟光鲜亮丽的新城格格不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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