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嘉澍绷紧的身体慢慢放松下来,注视着面前的男人,像孩子讨要承诺般:“我们会一直在一起吗?”
“会。”闻述说,“一定会的。”
戚嘉澍彻底放松了下来,任由闻述解开他的裤子——不过事先谈好了,这个镜头只会一闪而过,也并不会真的脱,最后呈现在大屏幕里的,只是他们上半身的部分。
他们急促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戚嘉澍眉头蹙紧又松开,闻述贴在他耳朵上,一遍遍满含情.欲地唤:“知新……知新……”
听到柴丰平喊“咔”后,两人都松了口气。
戚嘉澍第一反应是笑,维持着躺在床上的姿势,抬手捂住眼睛,笑得身体都在抖。
床戏拍摄的过程,跟成片呈现的效果是不一样的,有些很激烈的画面,实际拍摄的时候,可能一点都不激烈。
刚才他们在床上的动作幅度并不大,主要是靠周围的几个工作人员在卖力地拉动床,让床左右摇晃起来,发出吱嘎吱嘎的声音。他一抬眼,看到的就是几个咬牙用力的汉子,差点就笑场了。
“这么好笑?”闻述用毯子裹住他,遮住他裸露的身体。
戚嘉澍点了点头,“我感觉他们比我俩卖力多了。”
闻述失笑,拍了拍他肩膀,“起来吧,柴导在叫我们。”
他们走到监视器后面,一起看了回放,戚嘉澍看着镜头里令人脸红心跳的画面,有点口干舌燥。
看自己的床戏,比看其他人的刺激多了。他瞥了眼身边的闻述,闻述没什么表情,只是认真地看着监视器屏幕,完全一副敬业演员的模样。
但他知道,闻述远没有看起来的那么淡定。
“挺好的,能放得开。”柴丰平评价道,“还有最后一场床戏,会有裸露镜头,希望你们到时候也能这样,投入一点,一遍过。”
那场床戏发生在两人的关系被撞破前,在他们最浓情蜜意的时候,不过也是导致他们分开从而走向悲剧的导火索。
江河年轻英俊,又热心肠会来事儿,村子里的人不论男女老幼都很喜欢他,也那些包括年轻的姑娘。
周雯就是其中之一。
她是村支书的女儿,江河有时候
会来村支书家里帮忙,一来二去,就喜欢上了这个有文化的青年。她也到了适婚的年龄,家里催她谈对象,于是她就经常找机会去见江河,给他送一些自己做的食物。
每次周雯来找江河,大家就会起哄,而这个时侯,每每都是温知新最煎熬的时刻。
渐渐地,开始有流言传开,说是江河就要和村支书的女儿结婚了,还说他们很配,郎才女貌。
温知新一直担心的事情,终于要成真了。
江河是个男人,在大众眼里,就应该成家立业娶妻生子,而不是跟他这样的人厮混在一起。
他们没有未来,迟早有一天会分开。
他闷闷不乐了几天,下意识躲避和江河接触,直到这天,江河拦住了他。
江河骑着他的二八大杠,神龙摆尾般,车轮在泥土地上拉出一条弧线,挡在了他面前。江河一条腿支着地面,手握住车把维持平衡,“知新,你这几天为什么躲我?”
温知新低下头,避开他的视线,低声说:“我没有。”活落往旁边走了一步,想要绕开他。
“没有?”江河再次挡住他,眉头皱起:“那你现在是在做什么?”
温知新沉默不语,每当他想逃避时,就会这样。
江河腾出一只手,直接把他扣在了怀里,也不管会不会被其他人看见。
温知新吓了一大跳,他脸色“唰”地就白了,奋力地挣扎着,江河维持不住平衡了,只好放开他。
“你发什么疯?!”温知新压低声音吼道,他不明白,为什么到了这个时候,江河还能来找他,对他做出这样的事情。
“我发什么疯?”江河气笑了,“你这几天一直躲着我,见了我跟见鬼似的,我还要问你发什么疯。”
温知新瞪着他,那么久以来的委屈和害怕终究胜过了理智,眼泪控制不住地流下来,“你都要结婚了,为什么还来找我?”
“结婚?”江河愣住了,“我什么时候要结婚了?”
温知新也愣了愣,“大家都在说。”
江河无奈地笑起来,伸手给他擦眼泪,“想什么呢,都是那些人乱传的,我不会结婚的。”
“真的?”温知新不太相信。
“真的!”江河举手发誓,“我江河要是有一句话骗你,天打雷……”
温知新捂住了他的嘴,“不许乱说。”
江河挑了下眉,紧接着伸出舌尖,在他掌心舔了一下。
掌心带着温度的痒意传来,温知新仿佛被烫了般收回手,耳朵瞬间就红了个透。
江河得意地勾起唇角,往后座的方向偏了下头,“上来,带你去个地方。”
温知新犹豫着,坐到了车后座。
江河把他带到了镇上,走进了一家照相馆。
在那个年代,照相对于普通人家来说,是一件奢侈的事,只有逢年过节才会一家人走进照相馆,拍一张全家福。
照相馆就快下班了,见两人进来,一个矮个儿青年不还意思地说:“两位,我们下班了,要不改天再来?”
“不是五点才下班吗?”江河伸出拇指往后指了指,“外面写着呢。”
青年说:“真不好意思,我们照相的师傅有事,刚出门。”
江河“嘶”了声,但他们来都来了,总不能白跑一趟。
“那你呢,你不会拍吗?”他问。
“我……”青年摸了摸后脑勺,憨厚一笑:“我只是个学徒,可能拍的不是那么好。”
“没事儿,就你了。”江河爽快地拍了板,“能认出人样就行。”
“诶,好。”青年忙不迭点头,“那……”他看了他江河,又看了看不发一语的温知新,“两位想拍什么照片?”
“就合照吧。”江河说,“两个人一起。”
青年也没多想,抬手做了个请:“那请跟我来这边。”
他们来到了一个光线比较暗的房间里,青年忙前忙后,又是调关光线又是调相机,还搬来两个凳子,让他们坐在上面。
江河拉着温知新坐下,两人并肩坐着,略微拘束地看着照相机。
“对,就这样。”青年站在相机后面,这是那种老式胶片相机,机身笨重,后边还有个帘子,人需要钻到帘子下。
青年从帘子里探出头来,笑着说:“再靠近一点,笑一笑。”
江河抬手搂住了温知新肩膀,笑容灿烂地看向照相机镜头,温知新侧脸看着他,也被他的情绪感染了,随即转向镜头,露出一个很浅、但异常好看的笑容。
青年倒数着:“准备,三,二,一……”
咔嚓。
闪光灯亮起又熄灭,这一瞬的定格,即是永恒。
这是温知新和江河唯一的一张照片,在很多年后,江河都一直保存着,用以纪念他早早逝去的恋人。
这天拍摄完后,想到接下来的剧情,戚嘉澍心情竟沉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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