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的话, 奏折要么是盛鸿一个人批阅, 要么是让几个大学士当代笔。
后来发现黎荞这个壮劳力可以随意使唤很少会疲累,于是就将奏折一股脑推给黎荞了。
但这并不是说盛鸿对各地递上来的奏折就不管不问了, 盛鸿是要过问的,他要知道大盛各地的最新消息。
不过,太阳底下无新事, 盛鸿当皇帝久了, 见的多了, 不会跟从前似的永远年轻永远热泪盈眶,再加上注重养生、情绪不会易暴易怒, 于是这两年盛鸿即便是瞧见什么大新闻, 也不爱写小作文了。
但通过奏折知晓大盛各地最新新闻, 这依旧是盛鸿最大的爱好, 谁都不能否认这一点儿。
除了这个爱好,盛鸿第二爱的就是书法。
他字写的不咋地,但是他能欣赏旁人的作品。
有时候召见大臣议完正事,他会取出几幅新得的或者是最近正喜欢的作品邀大臣一同品鉴。
盛鸿过寿时,几个皇子也会送他书法作品。
而且,之前他下令抄英国公、彭志业的家,抄出来的名家真迹,全入了他自己的私库,而不是跟其他古玩一般入国库。
这点儿无伤大雅,皇帝嘛,肯定有权力任性一下下。
但没想到,盛鸿上辈子居然穷到要拍卖那些真迹吗……
这……
黎荞抿了下唇,而后缓缓合上手中的小册子。
算了。
反正已经是上辈子的事儿了。
这辈子有他,而且,他穿越九年多,一开始就折腾出了粉条,每年交不少商税。
现在更是有皇家点心铺、赌坊这两个稳定的巨大的来钱渠道,这辈子盛鸿绝对不会穷到需要拍卖自己的独家珍藏。
“做的不错。”
黎荞看向了黎刀,又取出了五百两银票:“百姓单纯易信人,对鬼神也多敬畏,而高志远正是抓住了百姓这种心理,所以短短时间就差点儿混成了高人。”
“你们几个多盯着他,防止他借着鬼神行骗。”
“将这册子放回原处吧。”
黎刀恭敬应下,此次没有推拒黎荞给的银票,他们几个乔装跟踪高志远,的确需要活动经费。
等黎刀下去了,黎荞前去前院的工具房,开始捣鼓自行车。
钱这个东西,没有的确不行,他得赶紧将自行车捣鼓出来。
其实这几天他拿草木灰和猪油做过肥皂。
是的,草木灰不仅能当肥料,能做水泥,还能做肥皂。
拿草木灰、猪油做肥皂的过程挺简单,不需要他反复“试验”,但是,也不知道是不是他操作不对,他做出来的肥皂清洁效果一般,还有些油腻。
显然,这是失败的。
这个时空的清洁用品还是挺多的,最穷的人用草木灰洗衣搓澡,一般人家可以拿皂角、胰子。
富贵人家用的是澡豆,澡豆花样比较多,里面会添加一些名贵香料。
所以,如果他拿草木灰做的肥皂出去卖,那是没有什么竞争力的。
但是,若是拿纯碱制作肥皂,那有点刻意。
纯碱这个东西并不难找,制作皮革、印染用得上,但他用不上,若他单独搞了点纯碱回来,容易惹人注目。
因此,他暂时放弃了制作肥皂的念头,而是专注搞自行车。
若把自行车搞出来了,那一辆自行车他绝对卖到天价去,一辆就能换上百块肥皂。
自行车过于精密,他得多“研究”。
翌日,下朝之后,黎荞如同往常那般去求贤殿当代笔。
今日盛鸿脸色不太好,不仅有黑眼圈,眼袋也挺明显,像是昨晚没睡好。
这种时候他一向是静悄悄的,尽量降低存在感。
虽然盛鸿不乱发脾气,但谨慎些总是没错的。
盛鸿心情不美丽,但还是召了大臣议事,春旱初现端倪,不仅是盛京整个冬天没雨没雪,连西山省暨北省还有东山省的一些地方也没雨雪。
这必须要重视。
为了今年小麦的收成,这三省的官员得赶紧挖井、修河制作灌溉用具。
而且,这都二月中旬了,天气竟还是挺冷,至今不能脱掉棉衣,这气候有点反常啊。
很快到了中午,臣子们离去,说了一上午话的盛鸿脸色更不好了。
黎荞麻溜的将奏折处理完毕,然后从屏风后绕了出来,准备溜之大吉。
盛鸿正端着茶碗小口小口抿着,听见他的脚步声,掀起眼皮子看向他。
“黎爱卿啊。”
“微臣在。”黎荞忙道。
“刚才的话你都听到了吧?你也动动脑子,看能不能制作些新的灌溉工具或者是农具。”
“农人今年的日子怕是不好过。”
盛鸿慢悠悠的交代道。
“是。”
黎荞应下。
就算是盛鸿不说,他也要找机会提一提此事的。
今后会有涝灾,不知道这涝灾在何处,在什么时间,但万一在麦收、秋收时分,那可就遭了。
所以农人不仅得有灌溉工具,也得有方便麦收、秋收的农具,早日将粮食收回家,早日安心。
“黎爱卿啊……”
盛鸿又开口了,还拖长了尾音,伴随着他这慢吞吞的语调,他将手中的茶盏放到御案上,而后一脸苦大仇深的看着黎荞。
“……微臣在。”
黎荞被瞧的不由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朕昨晚做了个噩梦。”
盛鸿继续慢吞吞的道。
“……啊?”黎荞诧异,随后立马问:“梦都是反着的。不知您做了什么梦?”
“朕梦到……梦到朕穷了。”
盛鸿一脸的一言难尽。
但黎荞已经听傻了:“啊?”
他昨天才看了高志远的小册子,结果昨晚盛鸿就做梦梦到他这个皇帝穷了?
“这个梦挺真实,就跟朕亲历了一般,半夜惊醒之后,朕辗转反侧,难以入睡。”
“大概内容是咱大盛灾祸不断,国库、朕的私库都拿去赈灾了,库房空到老鼠都不愿光顾。”
“你说这可笑不可笑?”
黎荞:“……圣上爱民如子,微臣敬佩至极!不过,梦是反的,您别放在心上。”
心中虽掀起了惊涛骇浪,但脸上他是一点儿都没露出来,就跟听了个笑话一般,语气略显平静的劝道。
“没错,就凭朕现在的财力,如果大盛各地真发现了灾祸,那朕也足以应对。”
盛鸿不由挺直了腰杆。
说实话,在他刚登基的那几年,他手头逐渐拮据,国库的收入不够花,他和他父皇将自己的银子贴补进去依旧不够花,不得已,有时候甚至得接受他那大儿子盛之简给的银子。
当时他把视线瞄准了各地的贪官以及英国公这种无法无天的勋贵人家。
都是肥羊,平日里念着情分,他们父子不会动这些人,但若是真被逼的手里没银钱了,那他们父子肯定要举起屠刀的。
还有比抄家来钱更快的路子吗?
没有。
赌坊都比不上呢。
但谁知道黎爱卿出现了。
黎爱卿不仅给他交巨额商税,挣钱的点子也是一个又一个,而且,还不影响其他人的利益,完全就是凭空出现的新点子。
现在他手头不但不拮据,还挺宽松。
但昨晚那种私库空空的荒唐、凄凉场景,莫名就印在他身子里了,像是一团阴影,凉遍他全身,挥之不去。
于是他今日的心情就很不美丽。
虽然荒谬可笑,但瞧着黎爱卿颀长的身影,他就有些憋不住,将这个可怕的噩梦讲了出来。
现在他财力雄厚,底气十足。
他无惧这个噩梦。
他可以坦然讲出来。
“朕有今日的底气,黎爱卿你出了不少力气,所以你再挑六万亩耕地吧,给你凑个整数,这是你应得的。”
这点耕地,放着也是放着,还不如赏了黎爱卿这位大功臣。
从前他因为黎爱卿不缺钱就忽视了对黎爱卿的物质赏赐,这样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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