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约过了半个月,帝国又出了一件大事。
斯格兰伯爵在参加户外运动时不慎坠机,失血过多,生命垂危。
斯格兰伯爵是一位C级雄虫,皇室成员,平日里风趣幽默,也不太端雄虫的架子,虽然等级低了些,但依旧有大把雌虫是他的粉丝。
他们默默祈祷,点燃蜡烛为斯格兰伯爵祈福,医院却传出消息,宣称伯爵阁下重伤昏迷,由于没有合适的血液输入,已经到了生死边缘。
信息素是赐福也是魔障,这些物质的存在导致雄虫没法随意使用雌虫的血液,而除了一些低阶雄虫献血换取贡献点,没有其他献血的可能,偏偏斯格兰是皇室成员,信息素特殊,和普通低阶雄虫匹配的可能性微乎其微,而没有血液的输送,斯格兰几乎必死无疑。
一位皇室雄虫的生死吸引了全网的注意力,在讨论一浪高过一浪的情况下,医院心情沉重的调取了仅有的血库,医护们并不抱有希望,却惊喜的发现匹配上了。
这场绝境逢生充满了戏剧性,报道的新闻蜂拥而至,消息很快在主星全面铺开,于是,匹配上的雄虫再次进入了众人视野。
“是前两天刚找回来的小雄虫?”
“伯爵阁下真是福大命大啊,晚找回来几个月,他就死定了。”
“虽然但是,没有人觉得这位阁下和伯爵匹配上很奇怪吗?我记得皇室的信息素是特殊的吧?”
而此时,曲夏在医院的病房里吃甜点。
名义上他要为献血做准备,但实际上,他的献血对象生龙活虎的坐在私人病房的沙发上,盘着腿玩游戏。
斯格兰伯爵和曲夏居然还有过一面之缘,就是舞会上把他拉走的那个雄虫,对方配合艾尔文等人演戏,顺利让主星所有人对曲夏的身份产生了疑惑。
一只垃圾星上捡回来的雄虫,怎么能和帝国的伯爵直接相匹配呢?
艾尔文没有试图让曲夏直接拿出身份证明,亲王有一百种方法压下此事,然后伪造车祸一类的手段,让他人间蒸发,但此时满城风雨人尽皆知,就不是那么好压下去的了。
格洛尔的嫡系从未消失,只是暂时销声匿迹,得到消息的众多议会成员皱眉,同一时间想到了一个虫。
格洛尔陛下的嫡子,那位早逝的殿下,一直有传言他并未死亡,而是被带着逃到了荒星。
缇兰朵家族的长老出面,将曲夏的医院严密保卫了起来,随后,该家族旗下的记者将话筒递到了曲夏面前:“一只A级雄虫流落荒星,这非常不可思议,阁下对自己的身世有所怀疑吗?”
在镜头前,小雄虫适时流露出了茫然和无措的情绪,他念着希尔芙给的台词,抿唇轻声说:“我并不知道自己的来历,从记事起,我就在垃圾星上生活了,不过我身边一直带着这个。”
他将一块黑色的金属展示出来:“这个东西从我记事起就在身边了,似乎是个身份证明一类的,不知道有没有人认识。”
曲夏定定看着镜头,语气暗含希冀:“如果有,请大家告诉我,我真的很想知道我的家庭,想知道我是否有雌父雄父,他们过的好不好……”
他缓缓鞠躬:“拜托了。”
小雄虫的眼睛漂亮的像一只小鹿,湿漉漉的,被这样的眼睛看着,没有谁能拒绝他。
导播适时插入特写,聚焦在金属片上。
众人倒吸了一口凉气。
黑色金属上錾刻着荆棘蔷薇的纹路,镶金的花朵熠熠生辉,金属片的右下角甚至还有一串标号,有着鎏金氧化的痕迹。
这不是皇室的身份象征吗?
第114章 冕下
曲夏那块刻有荆棘蔷薇的身份牌一经曝光, 立刻引起了轩然大波。
格洛尔陛下死的蹊跷,后来小殿下的死亡更是蹊跷, 主星一直有‘小殿下没死, 而是隐姓埋名被带到二等星生活’的论调,虽然官方咬定是谣言,但辟谣归辟谣, 相信这则传说的人不在少数。
现在, 一个和皇室血脉相融,还持有身份牌的雄虫凭空出现, 很难不引入浮想联翩。
古往今来,皇室的瓜是最好吃的, 哪怕亲王接连炸了好几个论坛,也挡不住众人吃瓜的热情。
在虫族最火的游戏《古旧纪元》中,无数玩家鬼鬼祟祟的窥屏。
“所以qx真的是那位的崽吗?传说中今那啥上sx是真的?”(曲夏,弑兄)
“我觉得是真的, 你看这躲躲藏藏的模样。”
看得懂的玩家讳莫如深,看不懂的暴跳如雷。
“什么鬼玩意,不能打全称吗?”
“一句也看不懂。”
有小号玩家以身试法, 输入道:“因为如果打全称,会变成这样。”
“**, **”
——该玩家已被禁言封号。
这一举动一开始确实压下了消息,然而主星并不是亲王的一言堂, 先帝格洛尔的亲信们虽然蛰伏, 但各有各的势力,加上消息压的越紧, 普通人好奇越重,乱七八糟的缩写谐音层出不穷, 充斥在游戏,美食,穿搭等各种无关渠道,各大家族再推波助澜一把,半个月内,几乎所有人都对此有所耳闻。
在某次朝会中,缇兰朵家的族老上前,将曲夏的事光明正大的摆在了台前。
这位德高望重的长老捻着银白的胡须,对着阶上的亲王遥遥拱手,笑道:“亲王冕下,最近民间一些言论喧嚣尘上,说是有个雄虫自荒星归来,疑似格洛尔陛下的血脉,如果放任不管,恐怕有损皇室的威仪啊。”
一番话笑里藏刀,亲王险些捏碎了手中的杯子,却不得不强颜欢笑:“诸位以为如何?”
长老笑吟吟道:“还是得先验明身份,看看到底是不是格洛尔陛下的孩子,若是,那就得让他认祖归宗,皇家的子嗣岂能流落在外。”
亲王压下心头的火气:“说得有几分道理。”
他眯起狭长的眼睛:“传召下去,请那位阁下去医院验明正身,若是,便为他举行认祖归宗的仪式。”
当天下午,皇室派来接曲夏的飞行器便停在了他家门口。
侍者拉开车门,对着希尔芙遥遥致意:“家主阁下,请雄虫阁下出来吧。”
希尔芙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飞行器,摇头:“雄虫阁下已经走了。”
他在侍者骤变的脸色中冷下眉目,随即笑道:“雄虫阁下得知有可能是皇室血脉,很是兴奋,等不及来接,先走了。”
说着,希尔芙做了个请的动作:“您远道而来,无功而返,我实在过意不去,不如来我这里喝杯茶?”
他身居高位又礼貌客气,侍者不敢拒绝,只能道:“请。”
两人沿着走廊转入花厅,希尔芙朝角落打了个眼色,立马有人提着工具箱快步上前,翻到了飞行器中。
此时,另一条街道上。
曲夏坐在飞行器的正中央,周围围了一圈,各个都是身强体壮的军雌,他们将曲夏包在中间,寒光闪闪的翅翼微微展开,一副森然戒备的模样。
曲夏在之中坐立难安,他有点轻微的社恐,不是很喜欢呆在人堆里,于是紧紧搂着怀里的蛋,透过防弹玻璃,将视线投向远方。
这是一艘军用级别的改装飞行器,特制的金属机身,□□也很难打穿,曲夏被这肃穆的气氛弄得浑身不自在,小声道:“真的有必要吗?”
值守的军雌都来自第一军,是艾尔文的直属嫡系,不少曲夏前几天还以约会的名义会见过。
“有必要。”艾尔文沉声道:“你不知道亲王的心有多脏。”
能在万军阵前陷主帅于不义,将无数人的生命作为权势的祭品,还有什么他干不出来呢?
为了避免围堵,他们特意挑了另外的道路,错开了报备的时间,一路平安无事,在快要接近目的地时,曲夏的光脑响了一声。
他点开,消息来自希尔芙,对方手上托着一罐可乐大小的金属器件,表面有乌黑的油渍,像是从什么地方拆下来的。
“来接你的飞行器,轴承被动了手脚。”
“一旦速度过快,就会失控撞向旁边的建筑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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