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皓正睡得流哈喇子,突然被叫醒,整个人还迷迷瞪瞪,关星罗笑着说:“需要我帮你清醒清醒吗?”
关皓闻言一激灵,再不敢打瞌睡,从沙发上爬起来,站在关星罗面前,眼睛睁得老大。
江策:“……”
江策刚听完关星罗说家里的事,对这个小学生心情复杂,能看出小学生非常怕关星罗,同时又无比听关星罗的话。
不知道关星罗对他做过什么。
不管怎样,不对着干就行。
关星罗带着关皓下楼,江策跟在他们后面,问:“有必要这么急吗,在我家休息一晚上,明天再说吧。”
关星罗的身影在昏暗的过道里有些模糊,他含着笑意的声音传来:“没办法,人已经到了。”
江策还是搞不懂什么人到了,反正他已经习惯关星罗的谜语,乖乖跟在最后。
三个人下楼走出门栋,江策看到他们家楼下的空地上停着一辆大奔。
车门旁靠着一位穿套装的女士,大约三十来岁,但从她的衣着与气质估计,她的实际年龄应该比看起来大。
裴颖珊见到关星罗,第一句话就是:“你胆子真够大的。”
明明自己还未成年,就敢带着小学生离家出走。
关星罗说:“我把这句话当成表扬。”
裴颖珊越过关星罗往后看,看到江策,冲他笑了笑,江策不明所以,只能同样报以微笑。
裴颖珊又打量了一番关皓,对关星罗说:“住处都安排好了,就等着你搞定爷爷了,但没办法把这小孩也带上。”
关星罗平静地说:“我没想着带上他,接他的人马上就到了。”
江策听着他们讲话,跟对暗号似的,显然关皓也听不懂,懵懵地站在那里,满脸迷茫,似乎同样不认得面前的这位女士。
关星罗给江策介绍:“这是裴颖珊,裴阿姨,她是我妈妈的朋友,我有事请她帮忙。”
江策连忙喊:“裴阿姨你好。”
裴颖珊笑眯眯:“你好,小朋友。”
江策:“……”他不算小朋友了吧。
关星罗继续说:“裴阿姨是律师,开了一家事务所,据说在业内很有名气,具体是不是真的,我也不清楚。”
裴颖珊不满:“不要质疑我的业务能力。”
江策听了,这才相信了关星罗说的早有安排,有母亲那边的朋友帮助他,面对爷爷,才有一战之力。
就在这时,一辆宾利带着一辆奥迪穿过老城区的小巷子疾驰而来,在江策家楼下停下。
一时之间,这个狭小杂乱的老旧社区,竟然同时有三辆豪车停在一起,立刻让本身就捉襟见肘的空间更加拥挤。
奥迪车上下来几个保镖一样的人,走到宾利旁边,拉开车门,扶着里面的大人物下车。
关宗誉在失修破损的路面上站定,目光扫过来,压根没看江策,目光先是落在关皓身上,确认他没事,这才看向关星罗,眼神严厉。
第118章 118
江策心里打鼓, 紧张地盯着关宗誉,拿不准他会怎么做。
关宗誉没有开口责骂关星罗,只是指挥旁边的人:“把他给我带回去。”
那些保镖听从吩咐, 走向关星罗, 裴颖珊出声:“你们这是要绑架?”
关宗誉这才转向裴颖珊,冷漠地说:“我不管你为什么在这里,这是我的家务事, 轮不到你来插手。”
裴颖珊笑笑,首先跟关宗誉打了个招呼:“你好,关先生, 好久不见。”然后她指着关星罗,说,“这位是我的客户,他的所有事务暂时由我代理, 你不能当着我的面把我的客户带走。”
关宗誉望着裴颖珊,仿佛她在讲笑话,说:“你是学法律的, 你要搞清楚,我才是他的监护人,没有我的允许, 他找你也没用。”
关星罗带着关皓消失一整天,他把附近翻了个遍都找不到,里面恐怕有裴颖珊的手笔。
裴颖珊淡定回应:“星星没有十八岁, 确实需要监护人, 但他的父母去世, 能当他监护人的不只你一个。”
干练的女律师吐字清晰,简洁而条理分明地告诉关宗誉:“星星的外公外婆正在准备起诉你, 与你争夺星星的监护权,他们委托我照看星星,保证星星的权益不受侵害。”
她看了看那些健壮的保镖,说:“你要是违背他的意愿,伤害他,这些能成为法庭上的证据。”
关宗誉听了她的话,冷冷地笑了:“你也年纪不小了,还陪着孩子玩过家家的游戏,隔了这么多年才来抢监护权,以为这样就能吓唬到我?”
六年前,关星罗的外公外婆带不走关星罗,现在依旧做不到,关宗誉从没把亲家放在眼里。
他不再理会裴颖珊,直接转向关星罗,再也掩藏不住怒气,说:“你给我过来。”
居然敢把关皓带着离家出走,这件事突破了他的底线,关宗誉压抑着怒火,勉强保持冷静,但关星罗还找来裴颖珊当帮凶,这是对他的再一次挑衅。
关宗誉吼关星罗,关星罗依旧一动不动,牢牢地站在那里,嘴角挂着平时那种微笑,看得关宗誉心火燃烧。
关宗誉不允许自己的权威被忤逆,不再依赖保镖,而是直接自己上前,扬起巴掌,往关星罗的脸上招呼。
江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往关星罗那边扑,但眼见着来不及了。
这时候关星罗撩起眼皮,抬起胳臂挡住爷爷的巴掌。
关星罗懒懒地说:“爷爷,我长大了,翅膀硬了,不用迎合你了。”
他说得直白,甚至不否认以前听话是装模作样,明确地告诉关宗誉,他现在用不着装了,可以跟爷爷撕破脸皮了。
关星罗的一举一动,精准地踩到关宗誉的雷点,从砸摄像头到送鱼,再到带着关皓离家出走,一步一步激怒关宗誉,让他怒不可遏。
与此同时,关宗誉发现,他居然管不了关星罗了。
关宗誉想打关星罗不成,收回手,再次吩咐保镖:“还愣着做什么,一个小孩都搞不定吗?”
江策再也无法袖手旁观,冲到关星罗的面前,对关爷爷说:“您到现在还没意识到自己的问题吗?”
关宗誉烦闷不已:“你又是哪里跑出来的。”他想了一下才认出江策是总出现在关星罗身边的跟班。
关宗誉一直关注着关星罗,当然知道他有一个小跟班,也知道跟班的母亲曾经在他们家当帮佣,本来关宗誉不希望关星罗跟这种低阶级的小孩来往,但那孩子成绩非常优秀,他也就忍了。
关宗誉没把江策当回事,说:“小孩子别来指手画脚。”
江策站在关星罗的前方,直视着关宗誉。
关宗誉已经六十多了,哪怕保养得再好,染了头发,也有着无法忽略的老态。
这样的爷爷本该是慈祥的代名词,却把关星罗逼到绝境。
江策说:“关爷爷,就是因为你这种傲慢的态度,关星罗才会这个样子。”
关宗誉懒得听江策啰嗦,呵斥保镖赶紧动手,江策继续说:“在您心里,关星罗忤逆长辈,是个不听话的坏孩子,可您有没有想过,其他人不会认为这是孩子的错,而是会质疑大人究竟是怎么教的。”
关宗誉闻言,终于正视江策,直勾勾看着他,眼神里有一丝阴狠。
所谓有问题儿童一定有问题家长,明眼人都知道,叛逆的根源不是孩子本身,而是他们成长的家庭。
江策说:“您每次口口声声说要管教关星罗,限制他的活动,强迫他接受您的安排,结果呢,关星罗是不是变本加厉,您还没察觉到不对劲吗?”
“他父母还在世的时候,他是这样的吗?”
关宗誉脸色铁青。
他儿子儿媳还在的时候,一家子其乐融融,关星罗乖巧听话,整天围着他,甜甜地喊着爷爷长爷爷短,笑嘻嘻地讨他欢心,他也知道孙子被养得优秀,从没认真训斥过关星罗。
葬礼之后,一切变了。
他把对儿子的希望与遗憾投射到关星罗身上,关星罗表面上依旧笑着,眼神却越来越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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