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阙取过了一个碗,盛上了饭放在了他的面前。
公子樾垂眸,拿起了筷子进食,只是他所食不多,不过吃了两口便放下筷子,看着宗阙道:“多谢你为父王续命。”
“应该的。”宗阙继续吃着饭道。
公子樾的目光落在他的筷子上,轻笑道:“樾这几日事忙,可能会顾及不到你,你先暂居此处,有事叫人伺候可好?”
宗阙抬眸看向了他,半晌后应道:“嗯。”
公子樾得他一眼,手指攥紧了衣袖,从前可轻易出口的话,如今却是到了嘴边似乎也说不出了:“宗阙,若免了你的奴隶身份,你想要个什么职位?”
到了宫中,明明一切尘埃落定了,他的心里却慌的很,他怕,他怕眼前的人离开,却又没有理由再挽留他。
“还能要?”宗阙问道。
“旁人要我自然不给,可你之才我又岂会不知。”公子樾说道,“你只管说就是。”
“我不太了解职位的事,你看着给。”宗阙说道。
“好。”公子樾笑道,从袖中将那张绢帛取出,放在了宗阙面前道,“此乃父王所写的丹书,此丹书昭告天下,你的奴隶身份即免。”
“谢谢。”宗阙接过绢帛看着上面的字迹,重新递给了他道,“辛苦。”
“本就是答应你的事,无谓辛苦。”公子樾接过绢布起身道,“你先休息。”
“好。”宗阙应道。
殿门关上,宗阙吃过饭叫了热水,沐浴后套上了柔软的丝绸亵衣,拉上锦被入睡。
整个霖国,甚至整个天下都要因为这件事而风云大动,他这里倒是成了全天下最安稳的地方。
接下来的几天宫中丧仪之事不断进行,哀乐响彻,公子樾没有再来,宗阙也没怎么出去,只是待在殿中看着侍从捧来的医术竹简。
【宿主,你不会被金屋藏娇吧。】1314越想越觉得有理,【公子樾马上要登基了,到时候整个霖国都是他的,把宿主你关在这里,再传个龙阳之好,你要是不愿意,直接把你绑了送上龙床,生米煮成熟饭也不是不可能。】
【嗯。】宗阙应了一声,目光定格在面前的医书上。
他学的医术固然先进,但是这个时代的医术还是有可取的地方。
【唉,现在宿主年轻貌美,说不定会专宠,但等到了老的时候,说不定公子樾就妻妾成群了。】1314说道,【他还要繁衍子嗣,到时候不就是辜负宿主了,你一闹他就说你善妒,刚好抛弃,我可怜的宿主……】
宗阙:“……”
这系统电视剧看多了。
……
霖国停灵三日,公子樾重回的消息不仅传遍了整个霖国,更是传到了其它五国之中。
“他,他不是死了吗?”黍王闻言直接掉了手中的杯盏,“本王派去的人亲眼看着他下葬的。”
“可如今登基大典都在准备了。”传信之人说道。
“假死……当年黍国驱逐他,如今既要登基,代本王送去贺礼,探明态度。”黍王深吸气道。
如果宁伯两国联姻,黍国若与霖国有了龃龉,只怕形势不妙。
“是。”侍从匆匆去了。
宁国殿中寂静了许久,公子纾才开口笑道:“诈死,这一招金蝉脱壳玩的不错。”
叔华起身跪地道:“是臣的疏忽,请殿下降罪。”
即便亲眼看到了,眼睛也是会蒙蔽人的,谁也没料到公子樾还会易容之术,而如此疏忽大意,对宁国来说是致命的。
“两国联姻在即,此一局不能退。”公子纾起身,将他从地上扶了起来道,“不管霖国如今如何,鲁国孤必要拿下。”
“霖国若介入,此战恐怕于宁国消耗甚巨。”叔华被他搀扶起说道。
先霖王受制于宗族,可公子樾却不一定,此番种种手段,已可见端倪,再加上宗族得罪其甚深,恐怕全部都要料理。
一旦宁国受挫,即便拿下鲁国,也需要时间恢复,想要对沂国再动兵戈,绝不能拖到冬日,伯国允诺之事若未做到,想要对其兴兵只怕不易。
“那就暂缓。”公子纾的手指轻轻摩挲着他的唇道,“叔华,许多事情有了变数,伯国公主必将入主宁国王宫,但即便她为正妻,孤的心中也只有你一人。”
叔华垂眸,轻轻屏住呼吸后退道:“臣不敢。”
公子纾看着空荡荡的掌心,眸色微深了些,他回身坐在了桌后道:“公子樾即将上位,有些事情也该提前筹备。”
“是。”叔华行礼道。
“退下吧。”公子纾道。
叔华退下,殿中之人轻轻弹动手指,语调悠远:“兔死狗烹。”
阙的离间计用的真是不错。
……
先霖王身死,公子樾即将登基,各国纷纷遣使臣来贺,丧葬之后,淞都城中又是一片的喜气洋洋,只因即将继任的新任君王乃是真正的得天所授。
“人死不能复生,公子樾必是有天神相助,才能平安归来。”
“我霖国得此君王,岂不是如有神助。”
“上天保佑……”
“公子樾说不定是上天之子。”
天神之说盛行,登基大典也在不断筹备和完善之中。
在先霖王下葬一个月后,宗阙被侍从带着前去观礼。
太阳初升,礼乐声响,整座王宫都沐浴在温暖的朝阳之中,官员两道站立,暖调的姜黄仿佛跟朝阳汇聚成了一色。
霖国尚黄白二色,官员为黄,而君王为白。
殿门大开,那一身玉白华服的君王出现在众人眼中,步伐从容的拾级而上。
袍服逶迤,其上金色刺绣在阳光下熠熠生辉,金玉冠冕上流毓轻晃,立于王座前时长身玉立,只是眉眼不可为众人所视,唇边虽仍带笑意,却似乎与曾经琼枝玉树的公子有了区分,凛然而不可侵犯。
君王入坐,群臣参拜,俯首称臣。
其他人跪的太快,宗阙打量着周围,撩起衣摆时王座之上有声音传来:“你不必跪。”
其他人若有似无的抬了一些视线,打量着本来就很突兀出现在这里的宗阙。
“大王,此人乃是奴隶。”左首处的大臣抬头禀报道,“我霖国有规定,奴隶不仅见君王要跪,见大臣同样要跪。”
“父王死前已赐丹书赦免他的奴隶身份。”奉樾将帛书递出道,“此帛书宣告于天下,宗阙不再是奴隶之身。”
“可即便赦免奴隶身份,他也是庶民。”那大臣又道,“见了大王仍要跪。”
“盛武君稍安勿躁。”奉樾看向了立于底下的男人,心中隐有雀跃之情,“寡人在外时曾遭灾厄,多亏宗阙数次相救,今日登基,必不忘恩,便封宗阙为我霖国长襄君,封食邑三千户,霖水以南,太烨山以西为其封地,见君王可不行跪拜之礼。”
此话一出,所有大臣皆是讶然,为首者更是激烈反对:“不可,封一奴隶为贵族,我霖国贵族岂不沦为天下人的笑柄!”
“大王,此事还请再做定夺。”
“大王,此人来历不明,若为我霖国贵族,若有歹意,我霖国将毫无抵抗之力。”
殿下群臣反对,还有一些人缄口不言,只有1314在惊叹:【宿主,封了贵族你跑不了了。】
“多谢大王。”宗阙在一片喧哗声中行礼,沉稳平静的声音直接让周围恢复了寂静。
座上君王唇角扬起,心中落定:“免礼。”
不论何时,这个人总是愿意帮他的。
有不少人对着宗阙怒目而视,但君王又封赏无数,平了一些议论,而直到登基大典结束,之前所下的封赏也没有更改。
其它大臣纷纷退下,宗阙却被君王一言留了下来。
后殿无人,君王被侍从伺候着解下了冠冕,换上了玉白常服笑道:“你可会怪我没有征求你的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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