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船立即驶离,在浓雾中穿梭。
后方的红点紧紧跟随,距离越来越近。
同时,一架中型星舰逐渐出现在视野当中。
星舰浑身漆黑,外表没有任何标识或符号,双翼下方缓缓开启,露出一排炮口。
“砰砰——”
伴随着一声巨响,被击中的星船在空中轰然爆炸,残骸一路坠入荒废区。
一个小时后,司询收到了星船坠毁的消息。
他脸色铁青,一边翻看着显示屏中的图像。
这是星船坠毁前传回来的未完成报告,之后联盟军便遭遇了袭击,只有当时仍潜伏在居民当中的两人幸存。
图像大部分是阮秋在院子里玩雪时拍下的,有一张他没有戴帽子,一头银发几乎与积雪融为一体。
而还有几张,则是阮秋与袭渊在一起的。
两人牵着手姿态亲密,在走廊边拥抱,或是袭渊伸手抚摸阮秋的脸侧……
内厅安静得掉根针都能听见,唐谦站在一旁不敢出声。
“啪”一声,司询将显示屏丢到桌上,砸出不小的动静。
他压抑着怒火,说道:“尽快筹备视巡,两天内出发。”
联盟军接连失利,不能再拖下去了。
唯有星系视巡时,才能以清剿的名义,光明正大地将阮秋身边的人处理掉。
唐谦连忙应下,正要拿走桌上的显示屏。
“等等。”
司询出声,目光再次落在显示屏的图像上。
“这个人,”他指着袭渊,“悬赏金多少?”
唐谦答道:“十亿。”
司询冷笑:“这么多……一定有不少人想知道他在哪。”
第14章
被击中的星船在空中燃起熊熊火焰,直直坠入大雪中。
后方的星舰停了下来,收起两侧的炮口,漆黑的外壳几乎与黑夜融为一体。
袭渊站在控制台前,冷漠看向雷达中逐渐消失的红点。
他下巴微抬,说道:“去搜。”
身后有几人应声离开,随后又有个人立马走上前,双手递上来一个盒子。
盒子打开,里面是三支注射器。
这也是康双池准备的,上一次袭渊带人前去洛伦水星,离开了三个多月,抑制剂早就用完了。
注射器中的液体冰冷微稠,袭渊侧目,不知为何莫名想到了阮秋。
他的确很久没有使用抑制剂了,上一次精神力失控,也只持续了一晚。
之后只要有阮秋在他身边,他就不会发病。
过了许久,袭渊从盒中拿起一支注射器。
星舰降落在荒废区,不久后下属回来禀报:“都炸成废铁了,什么都没找到。”
对此,袭渊并不意外。
这样的天气,星船即使坠毁,也不至于损坏得只剩下残渣,除非里面的人在临死前,开启了自毁系统,与第一架星船如出一辙。
如此谨慎的作风,再加上连续出现的两架高级隐形星船,对方极有可能来自军队。
好几个副星都有自属的星际驻扎军,还有来自主星的联盟军。
若是后者,会与阮秋有关吗?他银发浅瞳的特征,或许并不是巧合。
星船的残骸紧接着被处理掉,埋进深深的积雪,有下属问道:“老大,要现在出发吗?”
发前往狮鸠星,康双池早已为他们规划好了返程路线,组织里也有人接应。
袭渊却道:“不急。”
星舰留在荒废区,包括里面的下属,继续搜寻是否还有可疑目标。
至于到底什么时候走,袭渊只说暂时留一段时间,之后独自返回了住处。
他做下的决定,向来不容许质疑,下属们也不敢多问原因。
深夜,雪依然安静下着。
阮秋睡到一半,迷迷糊糊醒了,正好听见袭渊推门进来的声音。
他将被子拉下来一点:“哥哥?”
袭渊走近,身上染着从屋外带进来的寒气。
他在小床边蹲下,按了按阮秋的被角:“怎么醒了?不舒服?”
阮秋摇头:“就是有点头晕……”
他揉了揉鼻尖,说话时有鼻音,可能还有点发烧了,齐礼的药多半没起到什么作用。
袭渊伸手撩开阮秋的额前的碎发,探了探他身上的体温:“再吃点药?”
阮秋含糊问道:“还有药吗……”
“有。”
袭渊起身开灯,去桌边倒了杯热水。
他扶着阮秋坐起来,先给他披上一件厚外套。
机械盒从衣兜里冒头出现,来到阮秋面前,打开身体的抽屉取出一颗小药片。
阮秋接过来打量:“这是什么药?”
机械盒比划着手臂,转头看了一眼袭渊,回到了他的衣兜里。
药是从星舰里拿回来的,几个下属同样翻箱倒柜找了很久,才找出这么一片勉强符合袭渊要求的。
他们还好奇,袭渊怎么可能会感冒发烧。
如果是给别人用……更不可能发生了。
药片很苦,放入口中立刻开始融化,阮秋赶紧喝了好几口热水,压下那股浓浓的苦味。
袭渊拿走阮秋手里的杯子,还坐在小床边没有离开。
他很高,小床对他来说太矮了,屈起的长腿几乎无处安放。
阮秋往前蹭,朝他伸出手,带着鼻音喊道:“哥哥……”
袭渊立即抱他,紧紧拥进怀里。
他掌心抚顺着阮秋的脊背,说话时的吐息微烫:“最近好乖。”
以前阮秋可没这么主动,还经常会拒绝他的触碰,袭渊直觉他并不是真正的讨厌或抗拒,就是单纯不愿意。
而现在却完全不一样,再加上生病的缘故,让他变得更加黏人。
袭渊心痒难耐,直接将阮秋从小床上抱了起来,带去自己那边。
阮秋昏昏沉沉地靠在袭渊颈侧,突然发现换了个地方。
他身上没什么力气,任由袭渊把他塞进被窝,随后也躺了上来。
阮秋往后缩了缩,还是被一把捞了过去。
他红着脸小声说:“我会传染给你的。”
“不会,”袭渊摸了摸他的脸颊,“我不会生病。”
精神力sss等级的人,体能同样强悍,即使在雪地里冻上好几天都不会感冒。
“好吧……”阮秋含糊道,慢慢放松下来,也伸手搂住袭渊。
其实他刚才还以为,袭渊想对他做什么。
比如……亲吻之类的,他们现在是恋人,做这些事也是正常的。
但袭渊没有,阮秋说不清自己是什么心情,吃完药之后睡意也渐渐没了。
袭渊也一直没有睡,缓慢抚摸着他的银发。
过了一会儿,阮秋抬起头:“哥哥,你以前……”
袭渊问:“什么?”
阮秋又把话硬生生憋了回去,觉得这种问题没有意义。
他不是迟钝到毫无察觉,袭渊一定是喜欢他的,他们在一起还没多久,自己好像在担心一些没必要的事。
见阮秋又不说话了,袭渊安静看了他一会儿,问道:“阮秋,你的亲人呢?”
这个问题措不及防,阮秋明显愣了一下,犹豫道:“我不知道。”
“我……我之前生过一场病,很多事想不起来了,”他斟酌着措辞,编了一个理由,“我应该没有亲人了。”
死过一次,从另一个世界穿越过来,这种事情太匪夷所思,阮秋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才好。
而且他在那间石室里待了三个月,没有人来找过他,如果他还有亲人,不应该把他丢在荒无人烟的地方不管才对。
阮秋说完,紧紧搂着袭渊,把脸埋进他怀里:“我一个人住了好久,后来才碰到你。”
袭渊没有出声,依旧抚摸着阮秋柔顺的发丝。
阮秋的确有很多事情都不知道,不懂什么是精神力,不会开投影电视,对许多常见的东西都很好奇。
从一开始他就得知了袭渊的真名,却也一点反应都没有,根本不知道他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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