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原始社会假冒神灵(161)

　　晚风吹得壹号缩起了脖子, 可她只是扒拉了一下自己灰白如同枯草的头发，然后缩着身体继续安静地陪伴着夏禹。

　　“就这样吧。”

　　壹号发呆的时候，忽然听到夏禹猛地站了起来。他拍了下手, 然后像是做了某个决定。

　　之后，夏禹睡了这段时间以来最舒服的一觉。没人打扰他, 他也困顿得利害, 这一觉直接睡到了第二天的中午。

　　醒来的夏禹神清气爽，刷牙洗漱之后，他让负者拿来了丰盛的食物, 然后去找了老祭司。

　　老祭司跟那个小原始人是单独关在一间空的土砖房里面的。夏禹也没亏待他们，土砖房的床上不仅铺垫了厚厚的干草, 还给了他们一张兽皮。

　　夏禹进去的时候, 老祭司坐在床上。

　　小原始人一听到动静就吓了一跳，下意识站到了老祭司旁边。

　　老祭司好像没有太多的畏惧了，只是好奇地打量的这土砖房。昨天被关进来的时候天太黑了，也没看清楚。趁着天亮, 大门被打开，光线照射进来, 他才看得仔细。

　　这土砖房不算小也不算大, 但绝对比他们建造的圆墙房要舒服很多。老祭司赞赏又好奇地看着屋子的结构, 不知道这样的屋子是怎么建造起来的。

　　他是做了，墙堆得很牢靠, 在他用力推动下也纹丝不动, 另外屋子的保暖效果也特别好。

　　他记得他从枌榆离开的时候, 那里还没有这样牢固舒服的屋子。

　　“食物给他们。”夏禹示意负者把食物放在他们的桌子上。

　　早午餐很丰盛，不仅有一个个的煎蛋，还有大块的烤肉。烤肉在石头上被煎烤得滋滋冒油，然后撒上了一层细密的盐。一口下去，油脂混杂着肉香在口腔中炸开，足够原始人把舌头都想吞下去。

　　还有泡着的蜂蜜水，一大碗，甜滋滋的。吃饱喝足之后，惬意的有一口没一口咂巴着甜味，这样的日子不知道多舒坦。

　　看到这些丰盛的食物，老祭司似乎有些犹豫，可小原始人憋不住了。夏氏族食物的美味他是知道的，昨天的那几碗肉汤就可以看出来。

　　很快，小原始人再次风卷残云的吃了起来。

　　别看这是一老一少，胃口竟然也很大，夏禹让负者拿来的可是两个成年原始人一餐的食物分量，他们竟然也干完了。

　　小原始人摸着圆滚滚的肚子，满意地坐在床上。

　　现在他看夏禹的目光已经很友善了，因为从昨天开始，夏禹一直给了他很多美味的食物。

　　夏禹扭开了头没跟小原始人对视，他只是看向老祭司，“这里不能留你们，只有你们不在了，智人氏族的其他人才能在夏氏族活下去。”

　　夏禹知道老祭司听不懂，不过没关系。夏禹拿出了当时工匠打磨的那把骨刀，夏禹一直很喜欢，所以经常带在身边。

　　这把漂亮的骨刀现在被夏禹放在了老祭司的手边，夏禹知道，老祭司是个聪明的智人，他应该明白是什么意思。

　　昨晚，夏禹在火塘边思考了很久，最终他决定把这次战败的智人都留下了。

　　开春之后的夏氏族有很多事要做，需要这些劳动力。另外一方面，夏禹需要这些智人的基因。留下这些智人，夏禹希望大力这些原始人们能慢慢跟智人原始人通婚，这才是最快的进化方式。

　　老祭司的讲诉中，这些智人在很早很早以前，他们就在从某个发源地开始迁徙了。别的智人迁徙路线夏禹不知道，但就老祭司这个氏族，一路迁徙过来，他们对于那些连火都还恐惧地穴居原始人来说，绝对是碾压级别的。基本到一个地方，那些脑子不太好使的原始人基本都会被他们灭绝掉。

　　如果夏禹没有来到夏氏族，这座蛮荒丛林中的原始人估计在几年时间内就会消失殆尽。

　　这是弱肉强食，也可以说是物竞天择。

　　谁更快发展出了强盛的文明，谁就能将基因一代代地流传下去，最终站到食物链的顶端。

　　既然出现了大祭司这一族群到达这座蛮荒丛林，那么未来就有可能还有其他的智人族群同样迁徙到这里。夏禹也不敢保证，他次次能够成为胜利者，哪怕这次的‘战争’，胜利来得这么快。

　　夏禹虽然一开始改造夏氏族，只是想要自己过得好一点，可以避免因为蛮荒时代的一些劳作而引发死亡。但相处时间长了，夏禹希望自己过得好一点的同时，也希望夏氏族能够好的发展下去。

　　夏氏族可以半依靠他，但必须自己也得尽快‘聪明’起来，智人的出现是个威胁，现在也是一个机遇。

　　跟智人氏族通婚，夏禹咬着嘴唇想，以后现代人的基因片段中，说不定就多了大力他们这些很可能在这次智人迁徙，从而灭绝的蛮荒丛林原始人的一些基因信息。

　　这么想想，夏禹觉得也挺有意思。

　　他现在创造的一些文明，在他死后的数万年岁月中，很可能彻底湮灭在时间的洪流中。

　　可唯有基因永恒，诉述着数万年岁月之前的历史与光阴。

　　这些智人原始人可以留下来，但老祭司跟那个小原始人不能留。昨天夏禹就看出来了，有老祭司在，这个迁徙的氏族就有主心骨在，他们会自发地想着老祭司靠拢。

　　‘卜’这个职位，在这个智人族群中占有很高的地位。

　　而且‘卜’来自枌榆，他有对故乡的记忆与印象，他会把这种故乡的记忆传给自己的弟子，同时也会引领下一代的小原始人们保持一颗高傲的心。

　　老祭司相当于这个族群的底蕴与文化。

　　想要这些智人六神无主，不能在团结起来，那就要断绝他们的文化与底蕴。下一代的智人原始人成长起来，他们就只会对夏氏族熟悉并且把夏氏族当成自己的家了。

　　看着骨刀，老祭司明白了夏禹的意思，这位年轻的‘卜’要杀他。

　　其实老祭司不明白夏禹为什么要杀他，夏禹明明是智人氏族尊贵的卜。他们来自同样的族群，彼此之间就算有分歧，但没必要互相残杀到这种程度。

　　夏禹不会去解释老祭司眼中流露出的疑惑，因为也没有必要了。

　　老祭司是个心狠的原始人，或者说到他这个年纪，也见证了足够的岁月，对生老病死已经看开。

　　只是可惜他刚刚选好没多久的弟子。

　　其实他原来的徒弟不是这个小原始人，但在去年的时候，他的弟子忽然肚子疼，没多久就死掉了。为了后继有人，老祭司选了这个小原始人，他是智人氏族最灵动聪明的小原始人。

　　大概一个多小时后，大力再进去看，小原始人跟老祭司已经双双毙命了。

　　“烧了。”夏禹低着头，他感觉他说出的话都带着几分冷意。

　　来这里之前，夏禹买鱼都是让菜市场杀好的。而现在，对于两个鲜活的生命在他的决策中死亡，夏禹都竟然发现他很平静。

　　两年的原始人生涯，夏禹发现自己改变了很多。

　　晚上的时候，那些被关押着的智人原始人们终于被允许从土砖房里面出来了，说真的，一打开屋子，味道很难闻。

　　这几天夏禹让大力他们看的严，为了防止他们逃跑，夏禹连屋子都不让他们出，吃喝拉撒全在屋子里解决。

　　夏禹数了下，智人原始人还剩下三十五个，其中成年青壮原始人十五个，分别是就九男六女，剩下的都是老原始人还有小原始人。

　　夏禹打量他们，他们一个个面露惶恐加无措。

　　卜跟他的弟子已经死了，今天中午的时候，夏氏族的人抬着尸体进到屋子里面，让他们都确认过了。

　　没有了卜，对这些智人原始人来说，不亚于天塌了。

　　首先是给他们戴上草环，左右手各三个，这是夏禹有史以来给过草环最多的原始人了。

　　智人原始人基本上没反抗，此刻更是安静得很。反倒是最早被野狼拖到的隶圉，夏禹给他戴了五个手环。草环让他们都戴好之后，夏禹就开始分配这些原始人了。

　　这些智人很聪明的，夏禹可不能不管他们，目前来说，给他们过于自由的方式容易被背刺。

　　所以夏禹打算按人头分，夏氏族的原始人看情况带走两个智人原始人。一旦带走之后，智人原始人就由分配到的夏氏族原始人看管，同时智人原始人的口粮也由夏氏族原始人自己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