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玩笑,整个军部谁不知道他和江沉星不对盘,还老婆,他们两个可都是铁直的Alpha!
但言殊现在也没有什么追问真正缘由的心思,加快脚步,匆匆离场。
但刚走到门口,却又被另一个人叫住了。
这人是言殊的副官杨川,是个工作能力很强的Beta。
Beta没有Alpha那样强悍的身体素质,因此在军部扮演的角色往往都是文职官员。
杨川也不例外,日常工作就是帮言殊处理他不愿意处理的文件,以及写他最讨厌的战后报告。
现在的杨川表情也很微妙,和其他人如出一辙。
他一溜小碎步跑到言殊的面前,犹犹豫豫地问:“老大,你现在感觉……还好吗?”
言殊纳闷地看了一眼谨小慎微的下属,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问:“有事?”
杨川看着Alpha略带颓废的苍白脸色,以及下巴上冒出来的青色胡茬,欲言又止,止言又欲。
最后,他还是明智地选择不再提起上司的伤心事,沉痛地抬起手,大力拍了拍言殊的肩膀:“人死不能复生,节哀顺变,千万别搞垮了身子,江中将肯定也不愿意看见你为他付出这么多的!”
言殊:“?”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问题,Alpha好像有点不明白自己的下属在说什么。
江沉星去世,他确实感觉很遗憾,但并没有那么难接受。
每一次上战场都要面对巨大的风险,为联邦牺牲是每一个士兵都应该有的觉悟,也同样可能是属于言殊的结局。
退一万步说,言中将和江中将可是整个军部都知道的宿敌关系。
尽管言殊承认,江沉星死了,自己的心里确实有那么一点难过没错,但他可是完全没表现出来。
在其他人眼里,他应该是那个偷着乐的既得利益者才对。
为什么听杨川的语气,他的下属好像在担心言殊会因为江沉星的死大受打击,从此酗酒买醉一蹶不振?
明明他江沉星和自己半毛钱关系都没有,到底是什么给了杨川这种错觉。
但这臭小子说完这句话,像是要留给他独自冷静的时间一样,迅速溜走,没有给言殊追问的时间。
更诡异的是,杨川开了个头之后,其他人也都围拢到言殊身边,眼神同情而沉痛地纷纷表示“节哀”。
言殊:“……?”
不是等会儿,节哀这种词一般不是向死者家属说的吗?这帮家伙过来跟他凑什么热闹呢?他又不是江沉星的家属!
但当言殊这么说出来时,得到的却是那群人“我懂,我都懂”的眼神:“婚礼还没来得及办,确实还算不上家属。”
语气像是为有情人的阴阳两隔遗憾到了极点。
言殊:“?”
不,我不懂——你们在说什么怪东西!
但周围的人都懂,就他一个不懂,好像会显得自己很呆。
于是言殊只能将这个疑问暂时埋在心底,打算等回军部的时候再找杨川问个清楚。
但他再也没有等到这个机会。
在追悼会结束后的当晚,言殊就被上将秘密召见。
联邦双子星的其中之一陨落,对联邦来讲是一个很大的打击。而对帝国来讲,这却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他们很有可能会乘胜追击,迅速宣战。
因为江沉星的突然离世,第四军团群龙无首。所以这段时间,第一军团与第四军团要暂时合并,统一交给言殊管理。而他必须承担起更大的压力,迅速赶往前线。
作为军人,言殊自然没有拒绝的理由,收拾好心情,连夜赴命。
但数日后,却从前线再次传来了一个惊天噩耗。
同样在一场与帝国的遭遇战中,言中将中了帝国的埋伏,不幸牺牲,同样死在了前途不可限量的三十二岁。
联邦双子星先后坠落,联邦从此迎来至暗时刻。
-
自己的死亡会给风雨飘摇的联邦带来怎么样的动荡,已经不在言殊的考量范围之中。
被早早埋伏的帝国军团偷袭,临死前,他的最后一个念头竟然是:没想到自己竟然这么早就要去恶心江沉星了。也不知道对方见到他时,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
马上要在天堂见到自己命运般的宿敌,言殊竟然很诡异地没什么排斥的情绪,甚至有几分隐秘的期待。
再次睁眼的时候,言殊沉思了片刻。
是错觉吗,总感觉这天堂的布局,很像自己那乱七八糟的办公室。
难道天堂也要工作?
更让他摸不着头脑的是,坐在眼前的也不是江沉星,而是一脸苦逼相,像是刚刚加了十天班的杨川。
言殊吃惊地睁大了眼,脱口而出:“杨川?你怎么也死了!”
杨川不是文职人员吗?他明明没有带着对方上前线,怎么会在天堂里与他相遇?!
无良上司不仅在工作期间摸鱼睡觉,更过分的是被叫醒之后就开始口出狂言,甚至还对自己进行恶毒的人身攻击,是可忍孰不可忍!
在心里对着言殊打了一套上勾拳下勾拳,杨川的苦瓜脸显得更苦涩了几分,满嘴苦意地纠正:“老大,虽然我不知道你刚刚梦见了什么,不过很遗憾,我现在还没死呢。”
“但如果你还不把这些文件看完签字,那我就真的要被罗上将弄死了。到时候你也跑不掉,咱们俩只能在天堂里相遇,做一对难兄难弟。”
言殊更困惑了:“可这里不就是天堂吗?”
杨川:“……”
今天的保洁还没来得及清扫办公室,杨川看了一眼满地乱扔的废纸团,门上歪歪扭扭挂着的飞镖靶(靶心位置还歪歪扭扭地写着江沉星的大名),以及沙发上被随手乱扔的军装外套,默默道:“那您这天堂,还挺别致的。”
没听说过有这么脏乱差的天堂啊。
看似没说什么,但言殊总是感觉,自己好像被下属鄙视了。
情况如此不对,即使再怎么迟钝,他也察觉出了异样。
言殊懵在原地,瞳孔收缩又放大,惊疑不定。
好半天,他“噌”的一声坐起身,四处翻找自己的光脑:“今天是几月几号?!”
杨川用关爱智障儿童的眼神看着自己不靠谱的上司,再一次确认他是睡糊涂了:“今天是五月六号,咱们昨天才参加了军部组织的重阳节活动啊。您这觉睡的,是不是都快忘记自己姓什么了?”
言殊平时不会摆上司架子,对待自己的下属就像亲兄弟一样随意,所以杨川也真是敢吐槽。
五月六号。
而这个时候,言殊也翻出自己的光脑,确定了杨川所言非虚。
今天是五月六号,初夏时节,距离深秋十月还有将近半年的时间。
也就是说,他重生回了五个月前。
这个消息太过劲爆,像枚重磅炸弹,砸得言殊好半天回不过神。
重生是确有其事吗?
还是说他经历过的五个月记忆都只是梦境中的泡影?
但死亡时的痛感又太过真实,言殊下意识按了按心口,那里似乎还残留着某种被冷锋贯穿的触感。
见上司神情恍惚,仿佛下一秒就要再次睡过去,杨川崩溃地咆哮提醒:“老大,文件!”
思绪被强行打断,言殊暴躁伸手:“拿来拿来!满意了吧,可以让我自己待会儿了吧!”
目的达成,杨川瞬间变脸,变戏法似的凭空变出了厚度堪比《星际简史》的一摞文件,重重砸在言殊面前。
言殊呆滞地看着这小山般的文件:“怎么这么多?”
杨川惨痛地摇摇头:“这里面有你攒了三年半的工作报告,之前仗着没人检查,一直拖着没写。但上将告诉我,一周后巡逻组就来突击检查,没写完的扣全军团补贴——你看,报应这不就来了吗。”
工作报告和战后报告不同,这玩意必须本人亲自手写,不会模仿字体的杨川爱莫能助。
对纸质文件深恶痛绝的言殊眼前一黑,恨不得这才是真正的梦。
但是有这么多工作报告要补,自己怎么一丁点印象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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