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了,他的心情还是一如既往地好:“还想吃什么,我这庄子上的物产还算丰富,鸡鸭鱼肉,羊牛竹鼠……”
敖锐泽正好看到路边的一垄地里的韭菜长得不错:“来点烤韭菜,多放孜然和辣子, ”
“再来一只烤羊腿!”
杨正卿:“……”
羊肉?
韭菜?
他的耳朵瞬间就又红了。
姜锐泽果然心怀不轨。
他也没有猜错, 这就是一只坏狗。
但他还是那句话, 他的修养,他二十年来所接受的礼法教育,是不容许他让姜锐泽得逞的。
但是他当然不会将这些想法表露出来。
所以他当即叫来庄子上的庄头,让他按照敖锐泽说的去做。
杨正卿:“羊腿估计要一个小时之后才能烤好,你想玩点什么吗?”
“我这里可以钓鱼,打马球,投壶……也可以打猎……”
敖锐泽:“那就去打猎吧!”
“正好我很久没打过猎了。”
杨正卿自然不会拒绝:“好。”
当下便有一名仆从拉了一匹马过来。
杨正卿的这座庄子是太祖皇帝赏赐给他外祖一家的,所以规模可想而知。
再加上这个庄子本来就靠近深山,因而物产是相当的丰富。
没一会儿的功夫,他们就遇到了一个野羊群。
只可惜的是,杨正卿的这会儿的注意力全都在身旁的敖锐泽身上,看着他弯弓搭箭,神采飞扬的样子,他满脑子里想的都是,这样的姜锐泽,是怎么传出纨绔的名声的?
然后他的手无意识一松,箭矢就直接飞了出去,好巧不巧地正好打在了敖锐泽射出的箭矢上,把敖锐泽的箭矢打偏了不说,还把不远处的野羊群也给惊跑了。
敖锐泽:“……”
杨正卿:“……”
“咳咳,失误。”
杨正卿辩解道。
敖锐泽还真就没有多想:“那就追上去!”
两人当即就起马追了上去。
而为了避免同样的事情再次发生,接下来,杨正卿都没有再出过手。
毕竟,他还没有看够敖锐泽呢。
只可惜的是,那群野羊随后就窜进了一片灌木丛里,他们显然是不能跟进去的,所以只能再去搜寻其他的猎物了。
好在最后他们还是打到了不少的猎物,包括三头鹿,三只野鸡,两只狐狸……
对此,敖锐泽很满意。
杨正卿也很满意,虽然所有的猎物都是敖锐泽打到的,他一只猎物都没有打到。
但是他觉得他现在文思如涌,回去就能画上一副精彩的狩猎图,顺便提上一首好诗。
直到他们把猎物带回去,迎上来的庄头一脸惊喜道:“居然打到了这么多头鹿!”
等他凑近了一看,他顿时就露出了一副肉疼的模样:“打到猎物的时候,怎么不把鹿血都收集起来?这么好的鹿血,至少浪费了一大半。”
不过他转念一想,整整三头鹿呢,就算是只剩下一小半,也足够杨正卿和敖锐泽两个人喝的了。
所以他当即一边命人把那三头鹿抬下去取血,一边问道:“侯爷,伯爷,这鹿血,你们想要怎么吃?”
“是搭配上一些鹿肉和鹿皮做成锅子,还是兑上酒直接喝?”
杨正卿对生血可没有什么想法,哪怕是鹿血,他转头看向敖锐泽:“要不还是吃锅子吧……”
等等。
话音未落,他就反应了过来。
鹿血?
谁不知道鹿血也是大补之物。
所以……
姜锐泽还真是,还真是……
杨正卿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他的耳朵顿时就又红了。
不过说来也是,听说姜贵妃虽然在其他的事情上颇为纵容姜锐泽,但是从不允许姜锐泽胡来,所以据说姜锐泽身边连个丫鬟都没有,更别说去妓院厮混了。
加上他现在正是年轻气盛的年纪,所以他现在想着那档子事好像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而且反正他都已经认了,他们迟早会走到那一步的……
杨正卿:“……”
很快,饭菜就都做好了。
最先上来的是烤羊腿。
“真香啊!”
杨正卿也饿了。
然后他就看见敖锐泽接过仆从递过来的小刀,就先给他切了一小盘肉,又夹了一筷子烤韭菜放在旁边:“尝尝看。”
杨正卿的心情顿时就更好了。
他接过那盘肉,尝了一口,烤羊腿果然好吃。
比昨天的杏仁饼还要好吃。
等到螃蟹上来之后,他想着这种事情就应该有来有往才对,所以他说:“那我给你剥螃蟹。”
“好啊!”
敖锐泽顺手又给他倒上了一杯女儿红。
杨正卿:“……”
吃螃蟹怎么能不喝黄酒呢。
而且他如果不喝的话,万一姜锐泽问起来他该怎么回答?
让他在这种事情上撒谎,他可做不到。
所以他只能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而也就在这个时候,鹿血锅子也端了上来。
敖锐泽见状,当即就放下了手里的酒坛,又给他盛了一碗鹿血汤。
“尝尝看。”
杨正卿:“……”
杨正卿能怎么办,杨正卿只能接过那碗鹿血汤,有一口没一口喝了起来。
只有一点,那就是这样一来,他哪里还有时间去剥螃蟹。
然后剥螃蟹的任务也落在了敖锐泽的身上。
正如同他之前说的那样,这个时候的大闸蟹虽然没有秋季时那么肥美,但是膏和黄还是有的。
两只螃蟹下肚,杨正卿吃爽了。
他当即就朝着第三只螃蟹伸出了手,结果下一秒,却被敖锐泽拦住了。
“嗯?”
杨正卿。
敖锐泽:“不能再吃了,不然该闹肚子了。”
说着,他又给杨正卿盛了一碗鹿血汤。
鹿血性燥,正好冲一冲螃蟹的寒。
杨正卿:“……”
杨正卿看了看敖锐泽,又看了看面前的大半碗鹿血。
他怀疑这就是敖锐泽的借口,并且他有证据。
而后他就看见敖锐泽又给他切羊肉去了。
杨正卿抿了抿唇角。
行吧!
看在姜锐泽都伏低做小到这个份上了,他要是不遂了他的愿,恐怕就要被人说不地道了。
想到这里,他红着耳朵,又喝了一口鹿血汤。
半个时辰之后,一整条烤羊腿被两人一扫而空,一大把烤韭菜只剩下了几根,鹿血锅子也只剩下了一个锅底。
敖锐泽看着面前空荡荡的酒坛子,很满意。
杨正卿看着昏暗的烛火不仅没有掩盖住敖锐泽的光彩,反而为敖锐泽添上了一层动人的光晕,也很满意。
最主要的是,想起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他不禁有些紧张。
哪知道下一秒,他就听见敖锐泽说道:“好了,时间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要不然城门就该落锁了。”
杨正卿:“……”
杨正卿:“…………”
杨正卿:“………………”
他怀疑他听错了。
然后他就看见敖锐泽站起了身。
杨正卿:“……………………”
他几乎是脱口而出:“你要走?”
烤羊腿已经吃了。
烤韭菜也吃了。
女儿红也喝光了。
鹿血汤都已经喝了三碗了。
最主要的是,他都已经一而再再而三地退步,决定放弃自己的原则,背弃自己接受了二十多年的礼法教育。
结果你要走——
敖锐泽:“……”
杨正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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