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誓见他疑惑,解释道:“他是纯粹的妖。”
“怎么?妖还有不纯粹的么?”齐斐有些听不懂两人的对话。
“那倒没有。”傅延及时开口,打断齐斐的疑问,“你们就没有一个办法来克服妖气吗?”
齐斐哼了一声:“这么多年来,如果能克服,还用你说吗?”
说完这话就想起来,这个难题让傅延给克服了。于是又问他:“你是怎么做到的?”
“其实我自己也不知道。”傅延打着哈哈,“等我找到原因,一定告诉你。”
说完,又对沈誓说道:“我们先走吧,他们肯定还有话要说。”
“还说什么?我多待一刻就对他的危害增大一分。”齐斐迫不得已,放开黄埙,朝着门口走去,“帮我照顾一下他,十分感谢。日后如果有需要,尽管开口,齐某义不容辞。”
说罢,人已经消失的不见踪影。
说走就走,也太干净利落了吧?
如果不是这几天见到他对黄埙有多好,傅延是绝对不会相信,那样的人会付出真心。
黄埙紧盯着大门口的方向,叹息一声。
虽然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地盯着外面看。但是傅延看得出,他此刻很难受。
傅延站在旁边什么也做不了,开口劝道:“齐兄弟是不想伤害到你,想和你拥有一个长久的未来。”
“嗯,我知道。但是,我就难受嘛。没事的没事的,你们让我自己静一静吧,明天就好了,我自愈能力很强的。”
傅延肯定是不放心让他一人留在这里的,看着外面月光皎洁,夜色阑珊,提议道:“要不我们去院中吹吹风,我给你吹奏一首呢?”
“嗯。”黄埙无精打采应了一声,他也想通过其他方式转移注意力。
三人来到院中坐下。
傅延迎风而立,将笛子横在唇边,选了一首应景的抒情曲子。
笛音婉转,悠悠扬扬,融入夜幕的寒露中,那微微的凉意一点点沁入肌肤,化为淡淡的忧伤。
“啪!”
一颗滚热的水滴落在手背上,黄埙见状,抹了一把脸,心里的那点悲戚竟是全部化为眼泪,流淌出来。
他已经好久没哭过了。
此刻伴着凄婉的调子,竟是停不下来。
傅延听到动静,眼神下移,扫了他一眼,顿时吓了一大跳,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光顾着抒情,竟是吹错了曲子。
他赶忙停下:“对不住对不住,我换个喜庆点的。”
黄埙摇了摇头:“不用的,这首曲子挺好,我现在舒服多了。”
“哦哦,既然你喜欢,那我继续了啊。”
“……还是别了吧,我不想哭了,男孩子一直流泪,怪丢人的。”黄埙抹了把眼睛,又阻止道。
旁边默不作声、却一直盯着傅延的沈誓开了口:“有没有表示得偿所愿的曲子?”
“有啊。”
第27章 要粘他一辈子
喧嚣的街道上,夜市的灯火通明,照在来来往往的行人脸上,将每一张笑脸都衬托的动人非凡。
而街道尽头的河道边,有一处灯光没有覆盖的角落。
青宁坐在大石上,看着三三两两、结伴而游的行客,心里很不是滋味,她无论如何都融入不了这样的世界,外界的喧嚣似乎都与她无关。
“师妹,你怎么了?”
唐喧在她身后站了许久,见她始终捧着脸,虽然看着眼前的热闹,但目光却很深远,神思在他处。
青宁摇了摇头,不发一言。
在这满街的繁华喧闹中,耳畔却响起了一阵悦耳的声音。
这是一种从未听见过的声音,曲调清幽,如流水潺潺,在心底荡起一圈圈波纹。
大师兄的模样竟是出现在脑海中,越来越清晰,留之不住,挥之不去,带来的只有点点悲戚。
青宁起身,跟着曲音而去。
青宁站在黄家大院的屋顶之上,看着院中的三人。
傅延正微微闭眼,手指在一根钻有孔的棍子上不断跳跃,那一道道优美的音符正是从那里流淌而出。
而沈誓与黄埙二人,一站一坐,皆是目不暇接地注视着傅延,就连她的到来,都未曾发现。
倘若来的不是她,而是敌人呢?岂不是很危险。
青宁想到这里,就气不打一处来。
原本悠扬动人的曲调,也变成了魔音入耳。
他是不是拿这玩意蛊惑了大师兄?否则,大师兄为什么要一直跟着他、维护他呢?
他们下山一年多,没有遇到傅延之前,大师兄可都是与她在一起的,自从傅延来了后,大师兄整个人都变了。
再想到黄埙与齐斐在一起的场面,青宁觉得再不把大师兄救出来,他就会陷入十分危险的境地。
一念及此,青宁来不及多想,拔出剑朝着傅延砍去。
几人回过神时,青宁已经临身,傅延只得拿出笛子来挡。
“哐”的一声撞击,笛子应声断成两截,落在了脚边。
剑光临身的那一刻,沈誓将手中的剑挡在傅延的身前,堪堪躲过这一击。
偷袭失败,有大师兄在,再打下去已然无用。
青宁稳住身形,试图唤醒沈誓:“大师兄,你快醒醒,你被他迷惑了。”
“……”傅延看着地上掉落的两段笛子,怒火翻滚而来。
前几次她出言不逊,拔剑相向,甚至被她砍伤,傅延都可以不与她计较,主要因为她是沈誓的师妹,又是一个女孩子,忍忍也就过去了。
但是现在,他算是看清了,有些忍让,要给配得上的人。这个人一心想置自己于死地,让她?让个屁!
不是怕你师兄被我迷惑吗?那我就迷惑一个给你看。
傅延脚底一崴,朝着沈誓砸去,成功倒进沈誓的怀里,他非但没起来,反而借机环住沈誓的腰,却在心里感叹:这腰精,腰也忒细了吧!
然而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要好好反击一下这个青宁。
傅延拍了拍胸膛——沈誓的胸膛:“好险好险,她吓死我了,腿有点发软,你扶我一下。”
沈誓果真没有将他推开。
青宁气的五官挤在一处,刚放下的剑又提了起来,指着傅延:“你起来,离我师兄远些。”
傅延贴了一会儿,也觉得两个大男人贴在一处有点遭不住,最重要的是,担心沈誓亲自动手推他,就打了他的脸。
他主动起身,道:“我为什么要离他远些?像你大师兄这样天上有地上无的绝妙之人,离他远了,就再难找出第二个,我非但不走,我还要粘着他一辈子。”
反正他身上的妖气需要我来克制,他也没理由推开我。
傅延仗着自己这点作用,在这里使劲显摆。
这些气人的话,落入沈誓耳内,便是另一番言论,就相当于回复了前些天在温泉内,他问傅延的那个问题——
你怎么想的?
对于我们之间,你怎么想的?
沈誓默默将他的话记在了心间。
“不要脸的死蚊子,我今天打死你。”青宁气急败坏地朝他砍出一刀。
傅延连连退后:“别以为我不打女人,你就一直欺负我。我告诉你,蚊子也是有脾气的。”
青宁才不怕他,见自己砍不着他,就拿出符篆法器对付他。
傅延又叹了一声,青宁年纪不大,才十六七岁,在他眼里就是个小女孩。他实在没办法下手去打一个小女孩,索性将这个难题抛给沈誓。
“她是你师妹,自己看着办吧。黄兄,我们快走。”
傅延拽着黄埙就朝身后的方向奔去,很快消失在黑暗中。
“任何人都不能伤害他。”留下一句话,沈誓转身就走。
态度已经十分明确。
青宁的心瞬间被打入谷底,“大师兄……你,为什么呀?”
沈誓没有理会她,而是将位置通知给唐喧,让他尽快过来。
唐喧追着青宁,由于天色过黑,只追了两条街就把人跟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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