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流从山上的雪顶留下来,顺着河流前进,一行人进到森林里面。
顾锦棠和水手们从树上折断树枝,每个人都制造一根棍棒防身,用来探草。越往山上走,河流两边的沙子逐渐变成石头,河流也变成溪流。
溪水把鹅卵石冲刷得圆润干净,非常漂亮。溪流两边树木郁葱,生长着不少可以吃的植物,比如棕榈树,罗勒草,百里香,以及一些辨认不出的植物,但确定可以食用,因为他们看见有兔子在吃。
溪水里还浸着许多颜色美丽的玛瑙、玉石,不过对于顾锦棠来说,他们还比不上一颗作物种子。
深一脚浅一脚,还要注意不要踩到青苔滑倒,众人把木棍当登山杖,沿河而上。相比之下,阿拉斯加跳跃两下便跑到前头,有点鄙视地等待他们,姿态轻松。
溪水边垂着柔软的爬藤,顾锦棠还发现一成片野葡萄藤,已然成熟,吸引许多小鸟来啄食。
“尝起来有点涩。”顾锦棠吃了两颗,比起从前在顾家种的,口感那是差远了。不过在这种地方,有总比没有的好。
其他人则管不了那么多,又累又渴之下,捋一把放在嘴里嚼,很好补充体力。
顾锦棠把位置记下,打算明天带人来采集。
沿途他们看见一些野生动物,有松鸡、不知名的鸟,甚至还有山羊。不过他们并没有停下来去打猎,紧要的任务还是寻找一个可以栖身的山洞。
大白狐狸走在前面,不时回头看一下身后的顾锦棠,伫立在原地等他。
“哼,你要是想上来,本仙也可以勉为其难答应。”它高傲仰起头,脚下却在偷偷拨弄石头,一副好像很怕被拒绝的样子。
顾锦棠有点诧异,刚想说骑仙君你不太好吧,一看对方别扭的样子,就知道要是拒绝肯定更生气。
“那就多谢狐仙大人。”顾锦棠忍不住弯起嘴角,走到大白狐狸身边。
白色巨兽有人高,它主动屈身降低,好让顾锦棠跨坐到背上,看得后面一群累得气喘吁吁的水手惊呼不已,又羡慕又嫉妒。
顾锦棠抓住阿拉斯加脖子上厚厚一绺白毛,防止摔下去,接下来的路便轻松了。大白狐狸背着他跟背片羽毛似的,轻盈穿梭树林溪流间。
有时一下跃得太猛,顾锦棠紧急前倾,几乎要抱住它才能稳定住身体。
感受着怀抱底下强劲有力的肌肉伸张,顾锦棠开始认真斟酌其发展长期座驾的可能性……有了它,上山下山不要太方便!
“到了,就在前面。”大狐狸用兽语和他沟通。
顾锦棠回神,前面出现一块平坦的地势,绿草茵茵,正是他们在山下远远望见的那一块。
它位于半山腰上,视野辽阔,众人先是身体一松,然后迫不及待跑去放眼四望。
“是大海!”
这是一座岛屿,被辽阔的茫茫大海包围,碧蓝无垠。风吹着海浪“刷——刷——”冲击海岸,看不到船只,更看不到陆地,他们恐怕只能暂时留在岛上。
与此同时,水手们发现岩壁上洞穴,洞口很大,进入洞内有个不小的空间,容纳所有人不成问题,最棘手的住所问题一下子迎刃而解。
“太好了,我们真是幸运儿!”威尔宾高兴感叹道,“派一名水手去通知我们的同伴,早点给他们分享这个好消息!”
顾锦棠赞同道:“没错,派一名年轻水手去吧。”
但不是分享好消息,而是通知其他人准备晚餐,他们今天要早早吃完饭,在天黑之前再回到山洞。
“这个洞穴似乎被什么动物住过。”闻那个味道,而且不是小型动物,有可能是熊,或者野猪什么的,不过它似乎很久没有回来。
关于这点,水手们倒是格外不敏感。有这样一头大野兽随身同行,哪里还会惧怕野猪!
大狐狸嫌弃气味难闻,远远躲开,到外面撒欢去了。
山洞虽能遮风挡雨,但非常阴凉,直接躺在地面上睡身体吃不消。于是一群人又去树林边上捡苔藓,把苔藓和枯叶铺在地上,至少能隔绝湿气。
威尔宾捡树叶时,被树枝上垂下的一条蛇吓得大叫,幸好无毒,不过也让水手们产生一丝危机感。
“好了,至少今晚我们能睡个安稳的好觉。”
铺完简陋的「床位」,水手们满意看着眼前的「杰作」。
……
这回下山不用阿拉斯加邀请,顾锦棠主动靠近它,爬到它的背上。
大狐狸背脊宽厚,还有厚厚的软毛,坐起来舒服极了,一直到椰子林,顾锦棠还有些意犹未尽。
下午四五点时,船员们聚集到火堆旁,享用今天的晚饭。
水手长布雷从船上带回来不少东西,搬得最多的是食物。船上剩余的面包、小麦和面粉,都被他们堆在椰子叶天然地垫上。
还有奶酪和看不出是什么肉的肉干、酒,一小袋小麦,全部高高堆在一起。
“感谢上帝,至少我们短时间内还有面包可以吃。”老吉尔双手合十感谢道。
这顿晚餐,他们每人分到一小块面包。这些面包又干又硬,口感粗粝,还能吃出没磨碎的谷壳,实在算不上好吃。
其他人吃得津津有味,顾锦棠掰了一小块就咽不下了,看罗伊吃完自己那块还盯着他流口水,顾锦棠默默递出去。
罗伊:“感谢船长先生的恩惠!”
真正让顾锦棠高兴的,是那些未脱壳的小麦,有些被老鼠啃过的痕迹,但大多数还完好,可以留作种子。
等到来年,这一袋麦子能收获几百斤的小麦,第三年就能实现小麦自由,自然无比珍贵。
除了食物,布雷把船上的衣服、被褥和吊床统统搬下来了,谨记船长「能带走全带走」的原则。可惜只有一艘小船,还有好些东西来不及运。
地垫上剩下的东西不多,一木箱工具,里面有斧子、铁钳铁片什么的,在一无所有的处境中,这些工具能派上大用场。
“船长你看,我们还找到了戴伊。”一名水手的呼唤引起他注意,“可怜的小家伙当时困在船舱里出不来,正在和一只老鼠搏斗呢!”
说话间,顾锦棠看到他肩头落着一只金刚鹦鹉,大喙弯而钩,眼里的红色羽毛从头顶覆盖到翅根、腹部,像穿了件红马甲,翅膀则是漂亮的蓝绿色。
顾锦棠没太听清:“大一?”
鹦鹉脑袋机灵一转,立刻朝他飞过来,嫩着嗓子喊道:“船长威武!船长威武!”
就挺会拍马屁的,顾锦棠神情有点微妙。
“噢,这只市侩的鸟!”
有水手嚷道:“它总能分辨出谁是船长,然后从船长手里讨食物吃!谁还记得我们当初为什么带它上船,可不是为了做宠物!”
“嫉妒!嫉妒!”鹦鹉尖细着嗓子叫道,一边十分谄媚地用头去蹭顾锦棠的脸,把「双标」发挥到极致。
顾锦棠给它磕开几枚新鲜牡蛎,这时代船上养鹦鹉并不稀奇,既然它也是船上一员,自然一视同仁了。
鹦鹉还想在他肩头磨蹭,谁知一只大白猛兽冷不丁出现在顾锦棠和它身后,一股危险的实现从上而下注视着……
红鹦鹉一个趔趄,吓得羽毛都飒起来,意会到不能跟对方争宠,于是老老实实飞下去吃牡蛎:“嘎,船长与野兽……”
大白狐狸一脸不屑绕到顾锦棠身前,好似护食一样,还哼声道:“天底下没什么好鸟。”
顾锦棠目睹宠物霸凌行为无言以对:“……”
仙君,咱们说这话不脸红吗?
……
东西清点完毕,天色逐渐擦黑。
海面上很平静,顾锦棠带着船员前往今晚宿营的山洞,不过有几个人拒绝前往。
“听说山上树林里有蛇,洞口没有东西挡住,万一夜晚它溜进来,或者,或者有别的野兽……上帝啊,我还是想睡在椰树林。”一人道。
另一人说:“是的是的,船长先生,我们需要有人留在这里,如果有船只经过,我们就能马上获救。可要是所有人都离开,我们也许会错过逃生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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