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情绪激动道:“那李暨是先帝唯一的孩子、他们是李家嫡脉,就活该咱们这些支脉的子弟永远出不了头吗?可您不一样成为了权倾天下的摄政王?”
“咱们不仅要出头,还要压在他们嫡脉的头上,告诉他们,这大宝之位,本就该是我们的!”
李衡一顿,刚想要说话,外面传来一阵焦急的脚步声,随后便是一人着急拍打房门的声音:“王爷、世子,你们在吗?不好啦!”
李于之的高谈阔论一停,李衡皱眉道:“进来。”
一个侍卫打扮的人推门进来,是李衡相当信任的一位心腹,李衡一见他眉心便是一跳:“何事这么惊慌?”
那心腹连忙道:“王爷,刚刚郎中令那边传来消息,说是皇宫里闹鬼了!!”
李衡、李于之:“……?”
什、什么玩意儿?
那心腹大喘了一口气,才补充解释道:“郎中令先前被陛下委任调查刺客的身份,他先把那刺客的尸体带了下去,之后收到您的命令,原是准备将那尸体丢去乱葬岗,然后再随便找个替罪羊把刺客的身份糊弄过去的。”
“但就在侍卫们要将那尸体抬出皇宫的时候,那、那刺客突然诈尸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那心腹吞了口口水,显然也是相当的恐惧。
李衡太阳穴狠狠跳动两下:“诈尸?”
“也、也不完全算是诈尸,”心腹道,“就是那些侍卫是将那尸体放在担架上抬出去的,快走出宫门的时候,那尸体突然自己坐了起来!”
“当时目击的人不少,还有好几个在郎中令手下做事的官员……”
李衡问:“然后呢?他们怎么处理的?”
心腹几乎快要哭出来:“其实单纯‘诈尸’也还好,据在现场的人说,那尸体莫名坐起来以后没几个呼吸的时间就又倒下去了。几个胆子大的侍卫上去摸了脉搏和呼吸,确认是真的死了,尸体都开始僵硬了,只是、只是……”
李于之厉声道:“只是什么,快说!”
那心腹道:“只是那么一折腾,这尸体怀里掉出来了一块令牌,上面正刻着我们摄政王府的徽标!”
李衡心头猛地一跳,转头看向李于之:“你让他带了王府令牌的?”
李于之慌乱点了下头:“皇宫里侍卫看守严密,我怕他遇见什么关卡耽搁,带着王府的令牌会顺畅很多……父王,现下怎么办?”
李衡差点给气笑:“你说还能怎么办?”
他转头看向心腹,声音狠厉:“去找郎中令,想办法遏止消息散开的速度,一方面尽力去找那些目击者封口,另一方面对外宣称王府里有人叛逃!”
“那个刺客就是想要陷害我们父子!”
心腹点点头,赶紧离去。
李于之还是惊慌不已:“怎么会这样?”
这一瞬间连他也忍不住在想——那李暨该不会真是有鬼神相助吧?
要不然那刺客莫名其妙死了还可能是有人出手,可这诈尸怎么可能是人为?
而此刻,那出手弄死刺客,又搞出诈尸的“鬼神”已经松了手诀,又把手缩回被窝。
面对玄天镜内大臣们惊悚的目光,太子殿下耸了耸肩:“我真学过傀儡术啊。”
识海里那玩意儿不准他操纵活人,那动一动死人还不行了?
这个小世界的灵气浓度不怎么样,那刺客尸体里被注入的灵力也有限,只够操纵他坐起来把怀里的令牌折腾出来的而已——不然到时候让这刺客尸体去群臣面前跳一圈舞,看谁吓死谁。
大臣们:“……”
面对久久不能言语的大臣们,纪城也不想和他们多言,他在床上翻了个身,顺应身体自我修复的本能渐渐陷入沉睡中。
别说,这丝绸锦被还是挺舒服的。
真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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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皇帝的身体到底年轻,明明之前还是病得不轻,但养个一天多也就好得差不多了。
第三天纪城神清气爽地起了床,还顺便听说了这两天摄政王处理“谣言”处理得相当焦头烂额的消息。
早朝时郎中令战战兢兢地汇报自己的调查结果——就是那个有人叛逃摄政王府,刺客是为了陷害摄政王的版本。
同样听到汇报的其他大臣们反应各异,有一半群情激奋认为此等恶贼其心可诛,有一半诡异沉默对这个结果不敢置词,其间各自心思如何自然不用多言。
而纪城对郎中令的汇报进行了总结:“哦,所以那个刺客是摄政王府的。”
作者有话说:
群臣:好像有毛病但又好像没毛病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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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今天还是有点事所以就只写到了这里……明天我争取把事件节奏搞快一点qw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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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8、提线傀儡小皇帝(4)
他这句话一出, 朝堂上所有人登时大惊失色。
李衡更是声音洪亮地为自己辩白:“陛下您误会了!那刺客绝非我所指派!!”
纪城侧目看过来:“朕也不是说那刺客是皇叔您指派的啊?”
他表情无辜:“那刺客是出身摄政王府,然后又叛逃了,所以他来自摄政王府,不是这样的吗?”
李衡一噎:“……是。”
他还能说不是吗?!
纪城一抚掌:“所以说就是这样的嘛!”
他信誓旦旦看向李衡:“皇叔你放心, 我绝对没有怀疑过你!”
李衡:“……谢陛下。”
你不说还好, 这么特意一说倒是更显得阴阳怪气了好吗!
其他大臣们也都是有眼色的,看得出这两个人中间的气氛不对, 自然不会有谁故意去触霉头。于是接下来大家都默契地不再提此事, 连汇报的内容都巧妙避开了可能的雷区。
而涉及到一般的政务内容, 早朝就成了李衡的发挥之所了。
“关于河州河堤加固的问题……”
“现下已经开春, 和北夏那边的战事应该有所缓和了,所以……”
他一道道的指令回复下去,挥斥方遒仿佛自己才是那个九五至尊位置上的人——事实上这一幕已经持续有三年了,大臣们大多都已经习以为常,但不知道怎么的,今日不少人在汇报完之后都忍不住抬眼偷瞧了下那位真正的九五之尊。
然后他们就看见那位九五之尊百无聊赖地撑着下巴在打哈欠。
大臣们:“……”
不是, 这心态也太好了吧?
而整个早朝剩下的时间,这位权力基本上已被架空的小皇帝没有再发表过自己的任何意见。
即使有的时候李衡做样子问问他“此事陛下有何高见”, 他也只会回答“皇叔说得挺好的, 我没意见”。
连李衡自己都为纪城那出乎意料的乖顺感到惊讶:即使撇开刺客事件不谈,对方和他的关系其实也挺表面功夫的。
最开始登基的时候这小皇帝或许还不懂事,然而随着年岁渐长, 对方平时虽然还会保持着对他这位旁支皇叔的尊敬, 可一旦到了朝堂上,李暨就会拼命想要证明自己的存在感——然而小皇帝并不知道这样不仅对他夺回权力没什么帮助, 反倒会显得他还是个乳臭未干的孩子。
但现在对方不张牙舞爪地闹了, 反倒是让李衡心里有点紧张起来:这小子该不会是要准备放个大招吧?
然而一直到散朝, 纪城也没表现出任何的异常或不满来——如果临下朝的时候他连打了五个哈欠不算的话。
离开了皇宫,李衡稍稍放松了一点绷紧的神经,他回府处理了些来信,又召集了自己的心腹们开会。
会议内容主要还是关于那刺客事件的,所谓众口铄金,这又是皇帝被刺杀的大事,尽管他这边已经尽力在施压了,但民间还是有隐隐约约的流言传开,李衡相当重视这件事,他叮嘱心腹们要严加注意,而后又问道:“于之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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