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果然不敢,从袖子里把玉佩拿出来,递过去:“我用这个换?”
雍帝冷哼道:“朕给你玉佩,是让你在别人面前耀武扬威的,不是让你在朕面前放肆无礼的!”
安然想了想,道:“能不能打个商量,我先把它拿了,等我看不见的时候,您再把它放回去?”
强迫症就是这么麻烦,他今天要是不把它拿了,做什么都得惦记,只怕晚上觉都睡不着。
“不能。”
雍帝语气生硬。
安然气的想骂娘。
这个时代的等级压制实在让人憋屈。
就像他对安允儿,不管他怎么冷淡无礼,甚至更过分,别人也不会说他半个不字,因为他是长辈。
如今雍帝对他,甭管怎么蛮横不讲理,他也只能忍着,因为这个人一句话,就能让他脑袋落地。
作为现代人,真的一点都不期待这种死法!
又想了想,将玉佩放回去,换了一个小小的玉瓶出来,道:“我用这个换。”
雍帝似笑非笑看着他,道:“向来都是朕赏别人东西,让他们替朕做事,还从没人拿东西,来使唤朕的……这什么?”
安然道:“救命的东西。”
这些五花八门的金手指,鬼知道是从哪来的,鬼知道这什么东西,反正能吃。
“救命的东西?”雍帝挑眉:“救谁的命,你的?”
“您说救谁的就救谁的,”安然无奈道:“您就算用不上,也可以把它送给公国大人不是?”
唉声叹气道:“我就想挪个棋子而已……”
雍帝好奇道:“若是朕还是不答应,你打算怎么做?”
安然撇开头,不再盯着棋盘,语气生硬道:“不答应就不答应吧!”
他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了,大不了等这帮人走了再挪。
雍帝端起茶杯,随意挥了下手。
安然如蒙大赦,将玉瓶扔给赵恒,道:“随身带着,别到处乱丢。”
赵恒接过,反手递给雍帝:“父皇?”
雍帝下巴微抬:“你收着吧。”
他又不傻,能看不出来这东西原本就是给赵恒的?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当初赵忻命悬一线,这小子自己也钢刀架在脖子上,还满不在乎的转身就走……他如此慎重的东西,想也知道不简单。
若只是因为东西珍贵而慎重也就罢了,若是因为这小子看出赵恒日后会有什么……
雍帝微微眯起眼,看向安然,却见安然伸手,将那颗碍眼的棋子捞起来,扔进罐子,舒服的叹了口气。
雍帝摇头,伸手一指棋盘,道:“拓下来,送去给刘老蔫儿,告诉他,若解出来,朕纳他三谏!”
又起身道:“起风了,换个地方说话。”
当先向外走去。
赵忻和长生,都吹不得风。
赵忻看了安然一眼,抱着长生紧随其后。
安然腿发软,扶着柱子坐下,招手让杏儿将他的轮椅推来。
赵恒道:“你的腿……”
安然摇头,问:“刘老蔫儿是谁?”
赵恒知他故意岔开话题,道:“御史大夫刘川……看着整天没精打采,眼皮都抬不起来似的,其实不省心的很,隔三差五上折子,谁都敢参,参父皇的最多……父皇看他不顺眼很久了,偏偏朝上又缺不了这么个人,别说罢他的官儿了,连调出京都不成。
“父皇这是给他找点事做,省的整天找麻烦。”
这盘棋玄乎的很,乍一看杂乱无章,细看之下,才发现处处都是陷阱,每颗子都另有玄机,解开一重还有一重……
他刚才就不小心陷了进去,若不是雍帝落下一子,硬生生打断他的思路,他只怕现在都还走不出来。
刘川酷爱下棋,这东西给他,估计十天半个月都没工夫想别的。
“这外号……是皇上起的?”
赵恒扶着安然坐上轮椅,让杏儿退下,推着他跟上雍帝,道:“不然呢?”
安然撇嘴:居然给臣子起外号……这位皇帝陛下,才是蔫坏吧?
水榭不远就有座阁楼,上面视野极佳,雍帝负手看着远处的群山,听到动静回头,见赵恒扶着安然上楼,皱眉问道:“你到底是能走,还是不能走?”
安然道:“皇上想听真话?”
雍帝漠然道:“假话你已经说过一遍了。”
这天底下,还没人敢在一件事上,翻来覆去的骗他。
看了搀扶安然的赵恒一眼,回到主位坐下,道:“坐下说。”
几人坐落,杏儿小桃上完茶,又悄悄退了下去,安然道:“实话就是,我在温泉池的时候,听杏儿说陛下和公主殿下、国公大人,还有小世子一起过来了。
“我就想,什么情况下,会让四位这个时候一起过来。”
雍帝无可无不可道:“结果呢?”
“结果我只想出两种可能,或者是公主殿下迫不及待想让我见见小世子,陛下正好闲着无聊,就一起跟来看看……国公大人自然要作陪。”
“又或者?”
安然笑笑,道:“又或者陛下心血来潮,准备来见我一面,公主殿下觉得陛下有杀我之心,所以不顾身体尚未康复,不顾小世子年幼,抱着他一起,来为我求条活路。”
赵忻剖腹产才出月子不久,小长生才一个半月,在这个婴儿极易夭折的年代,什么原因能让赵忻在这个时候,抱着孩子陪雍帝出门“游玩”?
雍帝看向赵忻:“安国?”
赵忻仿佛没听到他的话,低头看长生,面无表情,一语不发。
赵恒皱眉道:“姐姐你只怕是误会父皇了……”
雍帝打断道:“没有误会。”语气平静。
转向安然:“你继续说。”
赵恒神色渐渐凝重。
安然道:“我自问身上取死之处不少,但当诛的罪名,却只有这双好了大半的腿。如果一定要死的话,我希望能……死的冤枉一点。”
前两次,不管他的腿是真残还是假残,都在事前并不知道雍帝的身份,但这一次,若他双腿明明能走,却让人推着来面君,却是欺君之罪了。
不自己走出来,难不成等皇上逼出他双腿完好的真相后,解释说“我能走,就是不敢走”?
雍帝不置可否,道:“你还算到什么?”
竟是默认了准备拿他这双腿开刀的事。
安然摇头:“我本事不到家,自己的事算不出来,猜的。”
雍帝颔首道:“好,那你还猜到什么?”
安然还未说话,就听赵恒冷声道:“父皇是如何知道,阿然的腿可以走路了?”
安然自断腿之后,一直坐着轮椅,知道他扶着东西能走的,除了赵恒,就只有杏儿和小桃两人,便是给他治伤的大夫,也不敢肯定此事。
只是赵恒当面质问,却并不是为了寻求答案,更多是为了向雍帝表明立场。
若要杀安然,先问过他!
安然道:“国公大人不必为难陛下,陛下是怎么知道的,我知道——和这院里的人无关。”
他和安允儿同行一个多月,对他的情况,安允儿多少知道一些,这种程度的伤,养了这么久,哪怕没有断续膏,那一瓶灵乳也足以让他站起来。
她只需向某些人“无心”透露一句,在他这边,便是要命的罪过。
安然是小人之心,只要有坏事,就下意识朝安允儿身上想,才会想到此处,才会强撑着走了这一小段路。
雍帝不置可否,端起茶盏喝茶,一时间无人说话。
雍帝缓缓喝了几口,将茶盏放下,道:“安然你运气不好。”
安然不吭气,听他继续。
“你若早出现几年,换了朕和老四一般的年纪,遇到你这样的人,定会抛下身份,不顾一切与你结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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