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吻从眼皮到耳廓,移到耳垂时, 难耐地磨咬了下。
灯关了。
全身被抱住,颈窝里埋了个脑袋。
黎多阳老实闭上眼睛, 他在这种难以言喻的安全感里伸了个懒腰,最后伸出双手,把身前高大的身躯好好搂住了。
*
另一边。
薛之海为那条骂自己的短信纳闷稀奇了快一个小时, 父亲打来电话询问他在哪儿时, 他也懒得搭理。
所有的注意力都在那条短信上。
完全想象不到黎多阳会这样骂他, 骂完还将人拉黑……薛之海好几次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弄错了手机号码。
完全不是印象中那个无比乖巧的少年会说的话。
难不成消息被裴时屹看到了……
薛之海面色凝重起来。
看他们今天一直如影随形那劲儿,也不是没可能。
他倒不担心裴时屹会查出自己,那些短信,他特意用的是一个亲戚长辈不用的副卡,若是黎多阳不回应还去查这个号码,他也能找到说辞撇清自己,可若是黎多阳回应了……那就最好不过了。
可这发展,和想象中的哪点儿都不同。
不该是这样的。
哪怕黎多阳不想知道他是谁,也不可能对裴时屹那些“黑料”不感兴趣……
正这么想着,手机猛地震动一下,来了新的短信。
……是个陌生号码。
薛之海一愣,脑子里冒出的第一个念头就是黎多阳换了号码回自己消息了。
也是,在那种人身边,万一被发现,确实不好收场……
谨慎处理才符合常理。
他笑了下,迫不及待将那条消息点开。
看完,脸色徒然变了。
【[图片]】
薛之海完全说不出话来。
照片上,是两个十指交缠的手,一个明显小一些。
绝对是两个人的手。
手下,还有个被眼罩半遮住的水母标本。
好半晌,他才讷讷地反应过来,觉得荒唐又不可思议。
这是一条示威短信。
第二天的太阳有些大,裴时屹给黎多阳涂了防晒,出来时一群人意见不同,最后决定各自结伴,一半人去海边,黎多阳他们则在岛上四处逛着玩。
气温上升,明显比昨天热了些,几人跑去附近的店铺买冰棍冷饮,逛得累了,纷纷想回去吹空调。
太阳灼热,已经走了一段路,没有可以休息的地方。
等车的时候,黎多阳仗着裴时屹个子高,蹲下躲在他的影子里。
陈伦被晒得汗流浃背,老远一看还能这样,叼着冰棍也想来蹭蹭影子,还没靠近便觉得脊背发凉,抬头,对方的视线果然扫了过来。
“我来跟多阳说说话……”陈伦心虚地嘀咕,“多阳,你这防晒技术挺牛啊。”
“这边没个遮阴的地方,只能这样了,我都算好了,一分钟就轮换一次。”说着,黎多阳站起来开始拉伸,对裴时屹道,“蹲在我身后,我努力让影子长一点,遮阴面积大些。”
陈伦:“……”
裴时屹眉峰跳了跳,二话不说把人摁了回去。
黎多阳:“你怎么推我?凭什么不让我换?”
裴时屹:“……”
陈伦都无语了,刚要说你们打情骂俏呢,青年已经别过头:“医生说我要多晒太阳。”
陈伦:“???”
他连忙看向黎多阳,对方却仿佛没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似的,还愣了下,问:“啊,还有这种疗法?”
陈伦:“……”
不是吧这也信?
裴时屹站得笔直,影子将身后的人完全遮住:“嗯。”
黎多阳哦了声:“那你别晒过量了,注意点儿。”
陈伦:“……呵呵。”
狗男男的鬼把戏。
打的网约车终于来了,黎多阳还没站起来,陈伦就第一个往车那边跑,仿佛再也待不下去了。
黎多阳问一旁的陈琪:“你哥怎么了?热成这样?”
陈琪看看他,又看看裴时屹,说:“可能要磕拉了吧,得赶紧回去。”
黎多阳:“……”
回了住处,几人就不打算出去了,还有一个小时就要坐船离开,陈伦几人窝在一楼的客厅打游戏,这次难得没招呼黎多阳一起。
裴时屹临时有事出去了,行李早上也都收拾好了,黎多阳无事可做,去一楼看他们打游戏。
余嘉文则在玩一个经营游戏,时不时响起收钱的声音,和他们格格不入。
看黎多阳独自下来,陈伦问:“裴时屹呢?怎么就你一个。”
黎多阳在余嘉文那边看他给游戏里的土地播种,说:“他有事,出去了。”
陈伦呵呵:“过会儿就要走了,他在这岛上能有什么事儿?你可别说这上面还有他家的产业啊。”
黎多阳:“好像没有。”
陈伦瞄他一眼,嘶了声,游戏都打得没先前那么投入了,近乎恨铁不成钢道:“你怎么一点儿心眼都不留?”
黎多阳一脸问号地看向他。
陈伦:“咱们在外面玩的时候,我记得有人朝你们要号了吧?”
黎多阳点头,当时又没给,完全不知道这有什么问题:“路上你好像也被要了。”
陈伦:“重点不是这个!”
余嘉文笑道:“你跟他说话绕什么弯子?又不是不知道他。”
陈伦脸黑着,一副老大哥派头:“那我就直说了,他在这岛上又没认识的人,都要走了,能有什么事要出去?明显又不是买东西一类短时间能回来的小事,就这你还不起疑?!”
黎多阳:“我为什么要起疑?”
陈伦:“……”
陈琪放下奶茶:“哥,人家这叫情比金坚,可不会被你这个小妖精几句话挑拨的!”
陈伦气得两眼发黑,刚要出声,便听黎多阳讷讷小声说:“情比金坚……你们也知道了?”
说完,眉头就发愁地拧起来,明明也没在大庭广众之下亲嘴啊,怎么全都知道他们那些地下奸情了?
尽管早就看出这两人的关系,可真的听到黎多阳承认,陈伦还是有些喘不上去气儿,他倒没对黎多阳有多余的想法,只是自从初中交好后,或许是起初欺负过对方的愧疚作祟,对待黎多阳,有时候就像对待妹妹般,基本将对方划进了需要保护的范围之内。而对原先一直看不顺眼的裴时屹,现今虽没那么讨厌了,可对方这些年的惊心变化他也都看在眼里,更知道对方那些非同一般的手段,十分清楚这人的危险性,理智上来说,其实很不希望身边的人和裴时屹沾上关系。
可他又确实清楚,裴时屹能为了黎多阳做到什么份儿上。
一时心绪繁杂,可看向那张询问的脸,还是坚持把憋在心里的话说了出来:“他这时候莫名其妙出去,你、你就不怕他在外面跟人鬼混?”
黎多阳呆住。
余嘉文忙道:“好了,都说的是什么?再过不到一个小时就要走了,这么短的时间能做什么?我看应该是路上掉了东西,他回去找了。”
陈伦嗤笑:“这天,他就算掉个鸽子蛋钻石都不会回去找!”
陈琪摇头:“哥,你现在真像反派,说话悠着点,我怕你领盒饭。”
陈伦:“……玩你的去!”
黎多阳依旧呆呆的,陈伦看他这反应,还以为是被自己那些话吓到了,再瞧妹妹嫌弃的眼神,也觉得那些话似乎过火了,正要补几句自己也是猜测,黎多阳一下子站了起来:“我知道了,可能是他儿子丢了!”
“……”
室内鸦雀无声。
黎多阳也没时间去看他们的反应,连忙上楼,准备回房间看看“长子”是否还在。
当年裴时屹养那些水母时,非常用心,基本将其当做自己的孩子了,后来水母死了,也受了不小的打击,那个水母标本意义自然非同寻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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