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间,他就睡了过去,梦境中有一头眼睛蓝蓝的大熊趴在他身边,圆圆的小耳朵一动一动的,盘着睡在冰上,而张素商就被他盘在中间,完全感受不到风雪带来的寒冷。
见张素商睡得嘴角微微勾起的模样,卢卡斯确定教练做了个好梦,年轻人和娜斯佳对视一眼,默契的各将一件大衣盖他身上。
难得张素商在交通工具上这么舒服的样子,就不要打扰他了。
卡尔.夏菲也是比欧锦赛的成员之一,他看着张素商,不经意间想起之前还出过大家一起往张素商身上盖大衣,最后把他热醒的事呢,看来秋卡先生不仅备受读者喜爱,也被朋友们好好地宠爱着。
不过等上船后,张素商的状态就没那么好了。
他的确会对乘坐过的交通工具有一定的抗性,但这个时代的船是例外,因为华人没法买到一等舱或二等舱的船票,而三等舱过于逼仄和憋闷,就算是不晕船的人待在里面也会觉得不适,何况是张素商这种体质了。
和自己笔下的女主角凯瑟琳娜那可以驾驶任何交通工具且绝对不晕的天赋不同,张素商本人自上了船后,血条下面就挂上了扑街debuff。
他迷迷糊糊的睡了好几天才醒过来,捏着鼻梁揉着额头,在太阳穴上涂了百草油。
这次欧锦赛的举办地点在德国的加尔米施-帕滕基兴,这是巴伐利亚州的一座城市,说起巴伐利亚,这里曾出过一位世界知名的美丽女性,奥地利帝国的皇后,茜茜公主。
卡尔.夏菲就是代表奥地利参赛的,虽然他人在俄国训练,但他祖国的冰协通过电报联系和通知他参赛事宜。
冰协还在电报中提醒他,多向张素商学习先进的滑冰技术,因为卡尔将会是他们在未来参加奥运时最大的夺牌点之一,比起总是催促他回国的泳协,冰协的话语对卡尔来说还算顺眼,想到这里,他又情不自禁的心虚起来,俄国的天气太过寒冷,但这世上可不是每个人都有勇气天天冬泳的,在俄国的这段时间,卡尔不得不承认自己有些懈怠了。
幸好秋卡为他提供了更加有效的肌肉训练方式和营养菜单,让他的肌肉增长进度比以前更快,算下来,他还是有以稳定的速度变强。
张素商醒来后没多久,就被马克西姆拉到了甲板上吃早餐,这大叔也是一片好心,他坚定的认为继续待在空气混浊的房间里的话,张素商将不会有任何胃口。
大叔拿着面包靠在船头叹气:“原本我从不觉得不许黄种人上一等舱是什么不好的事情,但现在我讨厌死那些偏见了,你比大部分人都有资格登上那里。”
张素商含含糊糊的:“恭喜你的思想比以前更加进步了。”
马克西姆被他噎了一下,翻着白眼:“你知道吗,我最敬佩的不是你的滑冰技术和头脑,而是你乐观的态度,换了我或者卢卡斯被人在方方面面这么鄙视的话,我们早就气疯了。”
呃,有关这点,张素商好好反省了一下自己,因为他早就知道百年后的祖国妈妈强大繁盛,所有人都得对种花家的兔子尊敬礼貌,所以他骨子里还挺骄傲的,看这个时代为难他的外国人,很有点“汝等无知傻瓜怎知我兔子起飞时多么牛逼”的自矜。
等种花兔搓出东风快递,现在在他面前牛逼的外国人还不知道多羡慕嫉妒恨呢。
他挠头:“我相信我的祖国总有一天会强大起来,所以我比较自信,也不是很在意他们的鄙视啦。”
马克西姆对他比大拇指:“所以我才说你心态好,继续保持。”
就在此时,他们背后有人鼓起掌来:“说得好,对于祖国就该有这样的信心才行。”
张素商和马克西姆一起回头,就看到一个金发的年轻人。
在穿越之后,身在俄国的张素商见过不少金发系的帅哥,其中最帅的当然是骨相端正精致到做明星都绰绰有余的阿列克谢,但面前这个也不错。
他看起来二十来岁,金发碧眼,五官立体,以及柔和得仿佛亚洲人的皮相,西方骨相东方皮相在后世可是著名的美人密码,眼前这个人就像是那种混血混得特别好的混血儿,结合了东西方的优点。
该帅哥走过来,伸出手:“我是埃尔文.米勒,你的德国读者,我很喜欢你的《女飞行员》,秋卡先生。”
埃尔文看起来温文尔雅、风度翩翩,衣着得体而且看得出很昂贵,张素商和他握了握手,两人就《女飞行员》聊了几句,埃尔文的言谈让张素商和马克西姆都感到了舒服。
但在这场搭话结束后,马克西姆拉着张素商回三等舱时却和他说:“这小子不对劲。”
张素商面露茫然:“怎么不对了?”埃尔文不就是一个路过的热情读者嘛?
马克西姆表情严肃:“他看起来……不像是常见的日耳曼人,我见过斯拉夫人和蒙古人的混血,就是那种感觉。”
张素商不解:“脸的混血感很重也不代表他就是混血啊,这世上就是有些人明明祖上十八辈都没混过血,但脸很立体的。”比如他爸爸,明明是纯得不行的中国人,可他的脸型就是立体到像雕塑,帅得让人连嫉妒的心思都升不起来。
马克西姆:“你不懂,我在战争时见过这种混血,他们总是对血统的两边都没有足够的归属感,又很容易被拿去做间谍,总之我对他们没有好感,你小心点。”
虽然不是很懂马克西姆的意思,但张素商尊重这个老兵的直觉,他认真点头:“好的。”
第二天,埃尔文送了一壶泡有薄荷叶的热水过来。
“听说秋卡有很严重的晕船症状,我的母亲说过,薄荷的味道有利于缓解晕眩的状态。”
埃尔文将薄荷水倒在杯子里递给张素商,自然的搬了个凳子坐边上。
张素商:“看来您的母亲是一位对生活很有经验的女士。”
埃尔文的笑容温和起来:“是的,她很好,可惜去世得早,我曾想过,如果她还活着的话,或许也会很喜欢您的小说,喜欢《女飞行员》中的那个允许女性工作的社会。”
听到这里,张素商坚定地回道:“那一天肯定会到来的。”
理想主义者吗?埃尔文心里划过这个词汇,面上的笑容越发真切:“如果她能听到您的话,想必也会很高兴。”
张素商本来打算找卢卡斯下飞行棋,埃尔文来了以后,米沙就坐在旁边旁听,他觉得不该冷落自己的学生,便提议让埃尔文也加入这场游戏。
面对新游戏,埃尔文面露新奇:“是新的棋类游戏吗?看起来很有意思,有什么诀窍吗?”
张素商和米沙异口同声的说:“运气好就行了。”
飞行棋要啥技巧,不就是看谁扔骰子的手气好嘛。
张素商的飞行棋道具来自伍夜明的友情支援,连飞机模型都做得十分真实,完全就是把这个年代的飞机等比例缩小再刻出来的模样,虽然张素商也不知道超人哥到底从哪看到了真正的飞机。
在下棋的过程中,张素商也得知埃尔文出身德国,但父母早逝,之前就寄居在奥地利的亲戚家里,读完大学后决心成为画家,这次坐船是想回父亲的老家卖掉他遗留的房产。
据说他毕业自维也纳艺术学院。
听到这个学院,张素商差点笑出来,那可是创下了“考不上就二战”纪录的奇迹学院,没想到他眼前还有个奇迹学院的毕业生。
虽然马克西姆对靠近他们的一切不明身份的人都抱有警惕之心,但埃尔文用行动证实了他就是个读者,所以到了下船的时候,大家对他的态度都算不错。
张素商和他挥手道别:“如果你有空,可以到欧锦赛场地看我们的比赛,这应该也是我们在奥运之前的最后一场正式大赛了。”
埃尔文笑着点头,等两边分开,他走出了一段剧情,脸上的笑容才渐渐褪去。
“理想主义者……吗?”埃尔文的表情阴沉起来。
他揉了揉被染发剂弄得很不舒服的头皮,轻叹一声。
这类人若是坠落,下场可是格外的惨烈。
上一篇:穿成二哈后误入狼窝了
下一篇:豪门假少爷的古玩铺子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