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缺医药费,但思及旷了几天的学业,张素商还是选择在这天下午出院,阿列克谢帮他收拾了行李,拒绝了张素商伸出的手,独自扛着背包、提着箱子,他那群学生这时也过来帮忙,这个人提着热水,那个人削了水果,连尼金斯基都给他剥了个橘子。
张素商被所有人关照得啥事都不用操心,一群人围着他上了火车,又围着他下火车,全程硬是没让外人靠近他三米以内。
张素商感动之余又很无语:“你们太夸张了。”
马克西姆严肃道:“不夸张,伤口发炎是要命的东西,你这次运气扛了下来,可怜我以前那些战友,不知道有多少是死在炎症上,秋卡,你有没有想过,米沙他们都还没退役,《女飞行员》也没完结,如果你走了,且不说这群学生以后就成了赛场孤儿,连《女飞行员》的读者们都没了未来。”
张素商:我是学生的教练不是他们的爸爸,我走了他们也不是孤儿,而且重点是《女飞行员》没写完吗!
在这个年代,还真有不少读者为了《女飞行员》再次断更而愤怒不已,不是说读者们就不关心秋卡本人如何,而是眼看着临近赛季,大家都想要趁着秋卡再次去比赛前,多享受一番作者按时更新的日子,结果他却被一个酒蒙子一刀送进了医院。
上海,云岩痛心疾首的和同事抱怨:“我等本期待着《女飞行员》的剧情进展,谁知再得到张先生的消息,他竟已危在旦夕!不是说俄国的治安很好吗?”
上周就开了天窗,既然张素商伤重,这周定然也没有稿件,无数读者只能将满心失落化为痛骂送给那个酒蒙子。
就在此时,办公室中有人一声大喊:“张先生更新啦!”
众人纷纷回头:“什么?他有存稿吗?”
那人如同举着辛巴的老猴儿一般举着报纸:“不,是张先生伤势不重,上周临时把稿子赶出来的。”
云岩呼了口气:“我说呢,秋璞怎么会有存稿。”接着他一惊:“他不是伤重不治了吗?”
大家涌到报纸前,只见在头版第一行,就是张素商的体检报告,包括他的身高、体重、肺活量等,根据这份报告,大家可以明白一件事,那就是除了胳膊上有一条正在愈合的口子外,张素商连颗蛀牙都没有,健康得令人羡慕。
云岩还小声问身边的人:“肺活量8000是什么水平?”得到的答案是不知道,人家这辈子还没见过肺活量八千多的活人。
看到这个消息,大部分人都松了口气,接着他们就忍不住对着剧情满头大汗。
因为在经过了漫长的铺垫后,《女飞行员》的主线剧情终于开始了。
是的,无论他把女主成长史写的多么精彩,但这篇文的重点是一个女性飞行员的苏爽人生,然而在成长阶段,女主连飞机都没摸过。
直到男主的妹妹病愈,他和女主凯瑟琳娜的感情渐入佳境,两人在一段甜得塞牙的剧情后,男主也令无数女子感叹“这才是好男儿”,他们一起在雪地里奔跑,一起爬山,迎着看不到尽头的天空大喊,男主在谢肉节打架,女主为他倒酒,男主让女主的女儿珊珊坐他的肩膀上看烟火,女主为他的妹妹买新衣服。
张素商努力发了一阵子狗粮,就干脆利落的把男主祭天了。
战争开始,男主角为了保家卫国决定走上前线,临走前还和女主立flag——等我回来,我就娶你。
女主将自己、女儿和小姑子的照片塞他手里,动情的说:“我会等你回来。”
两人紧紧拥抱,又发了一波狗粮。
然后男主就在城市保卫战中被炸掉了半边身子,死前看见一个小女孩呆站在不远处,而敌人将一个手榴弹扔到他们身边,男主咬着牙翻身,盖住了手榴弹。
“孩子,快逃。”
男主壮烈牺牲,而他付出性命也想保护的小女孩,却在之后半个小时死在了一场扫射中。
看完这段剧情后,办公室里一片沉默,所有人目瞪口呆,脑子里飘过无数问号。
秋卡,你还好吗?你的脑子还正常吗?你有意识到你把男主角写死了吗?你这是写小说还是报复社会!难道那一刀没捅你的胳膊,而是把你的脑子给捅坏了吗!
要是换了其他描写现实疾苦的小说里,别说死个把男主了,男女主角的九族一起上西天也不会有人说什么,顶多让读者呸一句“这也太真实了”。
可《女飞行员》的定位是爽文啊,女主开头再衰,写到现在,此书也是全世界大部分知识女性认同的女性主义小说,其基调就是勤奋、向上和乐观,男主从出场到现在,可以说是靠着剧情的步步推动,逐渐获得了广大读者的认同,这时候送男主走,不亚于往鱼塘里丢鱼雷。
最重要的是,如果现实里正在打世界大战,男主就这么牺牲似乎也情有可原,但一战都过去多少年了?谁还能掀起大战?落榜美术生和男高音的巅峰对决可还没开始呢!秋卡这一波操作简直就是硬开大战,导致男主的死亡也让许多人无法接受。
在得知张素商的伤势并无大碍后,许多读者纷纷写信送到了泸上晚报编辑部,一群人联名请求编辑把这些信送到俄国,让作者看到读者的想法。
恰好编辑们也对《女飞行员》的新剧情很有意见,众志成城之下,一个重达百斤的麻袋就被包装好,送上了前往俄国的铁路。
麻袋入国境的时候还出了点意外,有人上车检验的时候,总觉得那个包得严严实实的麻袋怎么看怎么不对劲,当即拿出小刀划开,一堆白花花的、记录着中国文字的信纸滑了出来。
检验人员光是找翻译搞清楚这些书信的内容就花了两周时间,等他们弄明白这是骂秋卡抽风的信件时,张素商的胳膊都好得只剩浅浅的疤痕了。
伤愈的张素商也正处于惊讶中,因为一位来自远方的客人找到了格勒大学,投奔他来了。
史上少有的兼项游泳、花滑还都成绩不错的奥地利小伙卡尔.夏菲抱着半旧的旅行包,对他咧出一口白牙。
张素商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你怎么会来这里?”
卡尔.夏菲腼腆的:“我骑自行车离开了奥地利,然后坐船到了华沙,再坐火车过来的。”
张素商:“我不是问你怎么来的!你为什么会来俄国?”
卡尔大咧咧的说:“因为奥地利很乱啊,我找不到训练场地了,只好到高纬度地区找认识的人碰碰运气了,呃,我有带钱。”
第69章
对于这个年代的运动员来说, 在异国训练是很常见的情况,比如瑞士的吉利斯,他就在德国训练过好几年。
毕竟如今制冰技术没有往后完善, 很多国家都没有人工冰场,许多运动员都只能靠冬季结冰的湖面训练,场地依赖十分严重。
偏偏如今兵荒马乱的,有些场地今年能用, 明年就没了,卡尔遇到的就是这么个事,奥地利内部左方大闹维也纳,连维也纳大学都被占领了。
时代的一粒沙, 落在个人头上便是一座大山, 这导致卡尔失去了可以安然读书训练的环境。
他的前辈博克运气好,国内事发时, 他正带着家小与索尼娅在其他国家进行冰上演出, 卡尔却没有前辈的人脉, 奥地利乱到他连火车票都买不到, 好不容易靠着亲戚的帮助辗转出国, 就想着找个能安心训练的地方。
博克那里去不了, 因为他们最近在德国巡演。
卡尔对张素商傻笑:“我思来想去,你的祖国也乱,所以你才避在俄国读书, 可见这里是能好好训练的地方,所以我就来了。”
张素商满腔对这个心大少年的无语,他辩解道:“我不是惧怕回国, 只是我的朋友认为我在俄国能为国人做出更大贡献。”
毕竟医术没学好, 奥运奖牌没拿到, 他回去也没什么大用。
卡尔满脸理解:“我知道,你是清朝那边的人,对吧?”
张素商怔了怔:“谁和你说我是清朝遗族了?”
卡尔:“日本的报纸上说你是清朝贵族的后代,你其实姓张佳,根本不是平民,而是出身高贵的贵族,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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