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宥撇撇嘴,知道宴凛说的是对的,但还是有点不高兴。
“乖,等宝宝生下来,我一定好好满足你。”宴凛安抚黯然失色的娘子。
楚宥闻言又开心起来,勾着宴凛脖子啄了下他唇,带笑问:“你在做什么?”
“我想做张床,这床太简陋了,我们俩睡着都挤,今后有了宝宝,肯定得换张大点的床。”
楚宥点头:“还是夫君想得周到。那你去忙,我给你做早饭。”
“早饭我做好了。你梳洗一下准备吃饭。”
楚宥惊讶了瞬,心里很欢喜,又觉得夫君待自己这么好,都快把他养废了。
这一定是夫君的阴谋,如此便不会再有人要他了。
楚宥默默想着,又觉得甘之如饴,反正他这辈子跟定夫君了,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他们永远都不分开。
宴凛打来热水让楚宥洗脸,又走到身后将他披散着的长发用发带束起来。
梳洗过后,早饭也盛上了桌。
两人就着咸菜吃完了白粥,家里条件差,没什么营养的食物。
宴凛蹙着眉,念叨说得想办法弄点鸡蛋和肉回来,楚宥怀着孕,需要补充营养,总吃粗粮是不行的。
用过饭,宴凛继续做床,正巧被路过的陈婶看见了,知道他在做床,问能不能帮她也做一张,酬劳是半斤肉加一只下蛋的母鸡。
宴凛连忙答应下来,母鸡可以下蛋,这样楚宥今后每天都有蛋吃了。
他用一整天时间做完了两张床,赶在傍晚来临前,将其中一张拿去给了陈婶,并顺利带回半斤肉和一只下蛋的母鸡。
当晚他们煮了二两肉,剩下的储存在那,留着明天吃。
楚宥很久没吃过肉了,闻着肉香双眼发亮,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宴凛一个劲啃着土豆,想把肉留给楚宥吃。
楚宥不乐意了,把筷子往桌上一搁,摆明态度:你不吃可以,那我也不吃了。
宴凛没办法,总算愿意动筷。只是吃一筷给楚宥夹两筷,肥肉他吃,瘦肉都给楚宥了。
两人很快把肉吃完,连油都没放过,用米饭拌着吃了个干干净净,盘子都不用洗了。
入夜后村子里格外寂静,仿佛只剩下他们两人,连虫鸣、鸟啼声都听不见。
宴凛搂着楚宥躺在白天做的新床上。
两人脱了外袍,只穿着单薄的里衣,身体紧紧贴在一起,姿势无比亲密。
宴凛手贴在楚宥隆起的腹部,被小宝宝轻轻蹬了几下。
楚宥迷迷糊糊快睡着了,往宴凛怀里又靠了靠,呼吸均匀平稳。
宴凛看着旁边漂亮善良的娘子,感受着掌心活力无限的小宝宝,内心无比满足。
能像这样陪在娘子和宝宝身边,他已别无所求。
宴凛闭上眼准备歇息,明日还要下地干活,得养足精神。
入睡前,他隐约感觉不对劲,自己似乎忘记了什么,但到底忘了什么,他又想不起来。
第二日,两人是被滴滴答答的雨声吵醒的。
宴凛睁开眼,发现屋顶的茅草被风吹开了条缝,大片大片的雨正从那往里灌。
“怎么了?”楚宥吓了跳。
“没事。”宴凛穿上鞋往外走:“屋顶漏了,我去修一下就好。”
“这么大雨,等雨停了再去吧?”
“没事,一会就好。不然这么漏下去,屋里都得被淹。”
宴凛披上雨衣扛着梯子往外走。上了屋顶,发现茅草只是被吹到了一块,往旁边匀匀便好。
他埋头认真整理茅草,听见楚宥惊喜的声音从底下传来:“夫君,不漏啦,可以了。”
宴凛道了声“好”,站起来准备下去。
可当他站起身往远处眺望时,却发现整个村子都被密密的白雾笼罩,这里看起来就像白雾中的一座孤岛,只有一座吊桥从村口长长通向远方,看不清另一端连接着何处。
宴凛心中狐疑,那座吊桥实在太突兀,与整个村子格格不入。
他暗暗想,等下去后得问问楚宥,他怎么不记得村口何时有了座吊桥呢。
“快进来。”楚宥催促道:“衣服没湿吧?”
宴凛解下雨衣:“没湿。等天晴了,我上去添些新的茅草,就不容易漏雨了。对了,我有件事想问你……”
“什么事?”
宴凛也在想,对啊,什么事,他怎么正要问就给忘了。
“算了,也不是什么大事。”他随口道,心想自己忘得这么干净,肯定也不会是什么重要的事。
大雨转为小雨,淅淅沥沥连着下了两日。
两日后,天气转晴,宴凛连忙下地将菜籽洒了,再不洒季节要过了,之后他又把剩下的地开垦出来,种上了红薯。
宴凛下地干活时,只要太阳不大,楚宥就在旁边陪着他,不时给他擦擦汗、递杯水。他本来还想下地帮忙,被宴凛不由分说阻止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他们的生活也渐渐好起来,每天都过得美满而充实。
可越是美满,楚宥越觉得不安,他开始接连不断地做噩梦,梦见自己深陷在泥沼里,怎么挣扎也挣扎不出来。
一个人陷进去倒是没什么,至多不过一死,偏偏在他快被淹没时,一双手出现抓住了他,那双手宽阔温暖,因为始终不愿松开,被他拽着一起往下陷。
楚宥不甘心,他整个人都被泥沼包围,仍然开始奋力挣扎起来。
他想送那个人出去,不想对方陪他一起死。
夜黑沉沉的,不见半点亮光。
床上,楚宥猛地坐起身,呼吸急促地喘息着,满脸都是惊惧。
宴凛察觉到动静,给他擦了擦额头冷汗,接着点亮油灯端过来碗热水:“又做噩梦了?”
楚宥点点头,接过热水喝了好几口,心底的不安稍稍被压制。
宴凛目光担忧:“最近怎么老是做噩梦,明日我请大夫来给你看看吧?”
“没事,做个噩梦而已,应该是我想太多了,不用请大夫。”请大夫要花不少银子,他们不是什么富贵家庭,银子得省着点花。
宴凛知道他是怕花钱,又担心楚宥身体有问题,一时有些犹豫。
就在这时,他忽然瞥见一道黑影从窗边快速闪过。
“有人在外面。”宴凛立刻警惕起来:“你找地方藏好,我出去看看。”
楚宥手托着硕大的腹部往里缩了缩,紧张点点头:“你小心点。”
宴凛拿起放在床边的镰刀轻手轻脚往外走。镰刀被绑在结实的木棍上,挥舞起来很有威慑力,是他们用来防身的。
房门推开,宴凛发现外边站了几十个人。他们都是村子里的人,平时挺和睦,此刻却冷着脸,身上杀气腾腾,散发着无尽的恶意。
“滚出去!”人群中传来一声阴冷怒吼。
这声音像冰水滴入油锅,周围人纷纷恼怒至极地威逼附和。
“滚出村子!”
“这儿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
“给我们滚,不然杀了你们!”
“杀!杀!杀!!!”
“……”
怒吼声越来越大,村民们面无表情、动作僵硬,不似活人,更像被什么操纵的提线木偶,手里或是扛着锄头或是拎着菜刀,齐声威胁高呼时,场景看起来森冷诡异之极。
宴凛神经绷紧,守在门口以免他们闯进去吓到楚宥。
“村长,陈婶,这怎么回事?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们一直住在村里,为什么突然赶我们走?”
“我娘子马上要生了,经不起长途奔波,就算要走,能不能多等几日?”
无论宴凛怎么说,村民们口中翻来覆去都是那几句话,而且因为他们迟迟不动身,周围弥漫的杀气越来越浓烈。
宴凛不知如何是好,正头疼着,身后忽然响起惊呼声。
他回过头,见一个村民从窗户钻了进来,正要去拽楚宥的脚。
楚宥铆足劲蹬那只手,对方抓不住他,已经开始往床上爬。
宴凛怒火中烧,冲过去将其一把掀开,在对方又一次冲过来时,狠狠一脚将他踹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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