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时针走到十的时候泷一郎也动笔了。
他相信绝对的真实与逻辑,即使是不久前的遭遇有些莫名其妙。但是泷一郎依旧选择了一条存在逻辑链的命运主题。
他深吸了口气认真画着。
“叶莲娜与泷一郎选择的都是逻辑命运。”
弹幕上点了点头。
现在就只剩下了网友们最关注的马库斯与卫韫了,两人都还没有动笔。
不过马库斯的粉丝知道对方在画画前有在脑内完整构图的习惯,都习以为常。
“马库斯会选什么呢?”
“逻辑命运,还是非逻辑命运?”
“感觉马库斯应该会选择逻辑吧?毕竟他平常一直是个理性的人。”网友们是按照马库斯日常的性格来揣测的。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马库斯选择的是非逻辑的命运。
他画的是第二条。
镜头再次挪开,转到了卫韫身上,卫韫画的也是非逻辑类的命运!
他和马库斯选择了一样的类别。
弹幕上议论纷纷。因为隔间的存在,选手们是不知道对手画的是什么的,而马库斯和卫韫选择的一样,只能说明他们的思考方向是一样的。
“可是非逻辑性的命运,该怎么画呢?”
敬文青喃喃自语,有些好奇。
时间一分一秒的走着,观众们也不愿意错过这场分外精彩的比赛。
在十二点时叶莲娜终于画出了一个轮廓。
她这次也许是因为面对的对手都很强大,所以画的很大胆。叶莲娜画的是“世界”的出现,由人组合而成不断发展的世界。
而泷一郎画的是“过去”与“未来”的选择,他将选择的对象定在了人身上。
观众们看着大致的轮廓,都能想象到这两幅画完整后的精彩。不由感慨:“总决赛和前面的比赛完全不是一个层次的啊。”
“大家都拿出真功夫来了。”或许前面还有所保留,但是总决赛上绝对没有任何人会保留。
迟澜向后靠着,看着前面的画,对于命运这个之前从来没有思考过的主题。
他也在刚才想过。
迟澜并不相信什么命运,按理来说前面两个合乎逻辑的画更应该符合他的胃口,但是很可惜,他内心没有一点触动。
只是皱眉思索着什么,像是在等卫韫。
不过……在忽然察觉到有目光之后,他皱眉抬头看了眼。
刚才有人在看他?
这次的比赛没有出现意外,郁月琛和谢宙都来了。除了那些活跃在画坛上的画家之外,还有一个穿着西装三件套的青年男人。
男人在角落处的位置里单独坐着,和其他人隔着不远的距离。
迟澜本来只是察觉到目光随意看一眼,但是不知为何,却忍不住皱眉将目光放在他身上。这人给他的感觉……很奇怪。
迟澜身上的阴气仅次于卫韫,对于一些东西的感知很敏锐。他心中虽然不知道自己身上的奇怪之处,不过却多看了眼那位坐在角落里的人。
这人身上给他的感觉,比他第一次见到郁月琛时,还叫人厌恶。
不过……不知道郁月琛有没有这种感觉。
他微微眯了眯眼,轻“嗤”了声想着。
而这时,随着时间流逝,前面两个画家的镜头也已经结束。
终于到了马库斯。
马库斯画的是——一棵树?
那是一棵只凭肉眼所见就知道与其他树不一样的参天巨树。而不少人也对这棵树有些印象。
因为这棵树是真实存在的,并不是马库斯贸然画出的。
“咦,这不是那棵名叫希格的古树吗?”这棵活了近一千年的古树曾经还上过杂志,不少人都称赞这棵古树的存在是个奇迹。
而现在,马库斯画的就是希格古树,存在了一千年的古树。
只是存在本身就似乎含着一丝莫名叫人畏惧的痕迹。
即使是在杂志上见过,在网上搜到过图片,但是从来没有人认真的看过这棵古树,认真的看过它身上的纹理与树皮,还有枝干上的区别。
然而随着马库斯落笔,很多人都看到了。
他就好像日复一日的看过这棵古树很多次一样。在古树的轮廓出现后,一点点描绘着那些细节。
或许是一千年前那棵古树刚刚诞生时被雷霆劈过的痕迹,或许是当时在它还没有长大时,有小孩爬上去试图摘果子的痕迹,随着马库斯的落笔一点一点的呈现在了眼前。
那是一种很能引起人感触的细节。通过这棵树,大家好像隐约能够窥见一丝千年前的风景,相同又不同,而不变的命运却是始终存在的这一棵树。
在它身上,人类,文明,来了又去,重复又振兴,每一次都不一样,只有它是永远的一样的。
大多数人隐约有些感觉了。
谢宙皱眉看了眼那幅画,即使是以他的眼光也知道这人必定是卫韫最大的对手。
卫韫会画什么呢?
他心中这样想着,同时也是现场所有人共同的心声。
这时,镜头终于轮到了卫韫。
作为最后一个动笔的画家,也是时常都能给观众带来惊喜的人,大家都认真的等待着,评估着。
卫韫不知道因为马库斯的画,网友们对他的赢面已经很不看好了。网上之前打赌他会赢的小批网友们长吁短叹,觉得他这次十分危险。
他在反复思考自己穿书的始末时忽然想到一个细节。
含有谢宙名字的这本所谓的“万人迷小说”他从刚开始得来的时候就很奇怪。卫韫并不是闲暇时候会去看这类小说的人,甚至可以说这种爱情题材的,甚至是男性之间的小说和他之前的生活轨迹毫无关系。
他之所以会得到这本小说是因为他曾经受邀替一个作家以口头描绘的方式画了一幅画。
当时为了感谢他,那个作家将这本小说送给了他。
而他之所以会翻看这本小说是因为……在将这本通体纯黑的书摆在书架上之后,某一天他在微博上发现作家宣传了这本书。
而奇怪的是……作家在网上宣传的书与送给他的那一本名字相同,但是内容却完全不一样。就好像是同一个名字之下其实有两本书一样。卫韫出于好奇,将这本书翻开到了最后。
那些细节一点一点的浮现,在终于确定作家送给他的与自己新写的不一样后,他打电话询问,而当时作家却表示不知道。
最后那本书被他当做了恶作剧遗忘。
他照常画画,成为大画家。
一直到半年前一觉醒来穿越到这里。
一切都像是有一条无形的链条在连接着,从他替一个作家画画,到获得报酬,再到发现不对看了这本书,穿越到了书中。
额角疯狂的跳动着,卫韫只觉得心中杂乱无比。
他好像隐约明悟了一点,又好像没有。
然而就是这种感觉,却叫他忽然之间动作一顿。
抓住了命运的精髓。
命运不就是如此吗?
卫韫再睁开眼时已经不见了迷茫,他深吸了口气,拿起了笔。
那天在画家的描绘下曾经画出过的画浮现在眼前。
他画的是一幅画,他以当初作家的描述画曾经画过一次的画,感觉却完全不一样。
寂静的隔间里,卫韫慢慢描绘出了窗外。那是一扇普通的窗户的外面,却不像是一般的房间一样,外面是草坪或者高楼大厦。
而是一片漆黑,半打开的窗户在笔下与现实中的窗户一样,又莫名有些深沉。
这在网友看来是一幅十分正常的场景,和千千万万家的窗户一样。
却叫少数人有些疑惑。
靳寒庭原本只是看着卫韫画画,在此刻却忽然抬起了眼。总觉得卫韫画的窗户好像有些眼熟。
但他的记忆中却从来没有这么一个地方。他从苏醒开始就是在地下的棺材里,没有接触过现代社会的一切。
可是这普通的窗户又怎么会让他感觉到熟悉呢?
他不自觉坐直了身体,看着卫韫凭空画出了一扇窗,却没有画里面的场景,而是画了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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