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乐无聊得很,于是又去找莫丞了。
他在荒山那边。
第19章 好色小叔子
莫丞正在干活儿。
他先锄草,一片山才开头,不过一个人却已经做了三个人的活儿出来了。
“我来得不巧。”
揣着手站在山边小路上的肖乐,皱着一张白皙的娃娃脸道。
莫丞听有脚步声往这边来的时候,便知道是他了,不过没有抬头,他想知道肖乐会做什么。
不想在那站了一会儿后,忽然说了这么一句话。
“怎么说?”
莫丞抬眼问道。
“你在这干活,我作为你的好兄弟,不帮忙是不是有些不好?”
肖乐虽然这么说,却跑到莫丞放杂草的地儿,抱了不少干净的草垫在那山石上,一屁股坐下,笑眯眯地看着他。
“不用,你看着干活也是一种帮忙。”
“这话深得我意。”
肖乐冲莫丞竖起大拇指。
他扫了一眼不远处的竹筒,“你渴了跟我说,我帮你递竹筒。”
“多谢。”
莫丞说完这话,也没干活。
肖乐反应过来,忙把竹筒拿上,下坡来到莫丞面前稍高的地边,伸出手递过去。
他喝了水,把竹筒还给肖乐,肖乐又颠颠地回到原来的位置坐下,只不过手里的竹筒却没有放下去,而是拿在手里。
“你没带干粮啊?”
“小妹待会儿送过来。”
莫丞一边干活儿一边回着。
肖乐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后,笑道,“莫丞哥,你脸上的疤是怎么来的?”
握住锄把的手一顿,莫丞不敢看他,声音略低,“之前在镖局做镖师,遇见山匪,伤了的。”
“后来那些山匪被抓了没?”
“抓了。”
莫丞抬头,“我这样,是不是让人害怕?”
“我不害怕。”
肖乐当着他的面,打开竹筒,喝了里面的水。
莫丞手里的锄把差点断了。
等午时薛四娘子快来的时候,肖乐才离开。
他走后,莫丞拿起那竹筒,明明里面已经没有水了,可他还是喝了一口。
“瞧你这高兴样儿。”
肖大姐翻晒衣服,一扭头便见肖乐笑眯眯地进了院子。
“这人逢喜事精神爽,大姐,你今儿气色也挺好。”
肖乐凑过去看了看道。
肖大姐这段时间和肖二嫂一心围着发簪的事儿忙,甚少出院子,即便村里有些长舌妇胡说些什么,也没听见。
家里人更不会把那些话带回来。
所以不再一心扑在孩子身上的肖大姐,气色确实一天比一天好。
“是吗?”
肖大姐摸了摸自己的脸,笑道,“你这嘴甜得很。”
“胡说,”肖乐轻哼一声,“我向来只说实话。”
“小叔说话咱们家谁不爱听?”
肖二嫂抱着被子出来晒,正好听见他们的话,也笑道。
要说变化,这家里变化最大的就是肖二嫂,她越发稳重了,和肖乐说话也不再轻易退缩与紧张,再有就是她和肖母的婆媳关系,肖母即便有时候说一两句刺话,她也笑盈盈上前。
搞得只吃软的肖母火都发不起来。
“二嫂这话说得对,”肖乐骄傲地抬起下巴,“家里人为什么爱听我说的话?那是因为我肖乐就爱说大实话!”
“什么大实话?”
肖大姐和肖二嫂手挽着手,笑看着他。
“就比如刚才,”肖乐对肖大姐道,“我说大姐面若桃花,比村里好些姑娘都好看,这话没错吧?”
“当然没错!”肖母听他们说得热闹,也从灶房门口探出头,“你大姐在家做姑娘的时候,那可是咱们村最好看的姑娘!”
“对啊,那美名都传到我们村了,”肖二嫂连连点头,满是赞同。
“哎呀,你们说得我脸都红了!”
肖大姐捂住通红的脸,羞得不行。
她好久没听人这么说她了。
在陈家,她是不下蛋的“母鸡。”
每天天一亮就起来干活儿,天黑了还要给陈母倒洗脚水,等着对方洗完倒了水后,才有空收拾自己。
“听听,我这大实话你们还不信,”肖乐进了灶房,“娘,我帮您做饭。”
“做啥?你大姐和你二嫂都做好了,我在这烧鸡蛋呢!”
说着,肖母从灶门里夹出四个鸡蛋。
鸡蛋壳上面还用特殊的染草做了记号,肖母指了指其中一个,“这是你的,吃了以后保你平平安安。”
“谢谢娘。”
肖乐笑眯眯地捡起那个属于自己的烧鸡蛋,出去把肖大姐和肖二嫂也叫进去了。
“这是你的,”肖母让肖二嫂拿了旁边那个大的,“吃了以后保你夫妻和睦发大财。”
“娘,我也要发大财!”
肖大姐在一旁起哄。
越发和当天被骗回来的时候不一样了。
“发,都发!”肖母让肖大姐拿了属于自己的烧鸡蛋后,也念道,“吃了以后保你夫妻和乐发大财!”
肖大姐掩嘴轻笑,拉着同样笑着的肖二嫂出了灶房。
她们来到院子里的时候,肖乐已经剥开鸡蛋壳,在享用了。
“娘不烧鸡蛋,我都忘了今儿十五。”
民间有个小习俗,每个月的初一、十五,家里的长辈要给孩子们烧鸡蛋,给孩子们的时候,还要说福话,吃了烧鸡蛋的孩子们,就会顺顺利利的。
更重要的是抵邪祟。
“是啊,我很久都没有吃过烧鸡蛋了。”
肖大姐垂头看着手里的烧鸡蛋,轻叹道。
“我是嫁给天哥后,才吃到的,”肖二嫂的话让肖大姐心头一酸,她拉住对方的手。
“娘就是个急性子,说话直,又是个耳根软的,有时候说话不好听,你别放心里去。”
“我知道的……”
二人在一旁说起贴心话。
肖乐静静地听着,把烧鸡蛋吃完后,自己跑进鸡圈,运气正好,鸡窝里有一个。
他嘿嘿一笑,顺手把那鸡蛋揣兜里了。
回头也跟肖母说了一声,自己拿了个鸡蛋,已经吃进肚子里了。
“这么大的人了,还吃生鸡蛋。”
肖母只说了这么一句,便没再提了。
灶房里还有一个烧鸡蛋,那是留给肖二哥的。
“爹,娘,下午我去莫丞哥那边帮忙,他一个人干活儿,忙不过来。”
吃午饭时,肖乐说道。
“去吧,上上次人家给咱们家那么多肉,上次你喝醉了,还是人家把你背回来的呢。”
肖父的话让肖乐的脸红红的。
肖大姐见此噗嗤一笑,“爹,您别说了,没瞧见老三脸红成什么样子了?”
“这会儿知道害臊了?”肖母给他拿了张白面饼。
“我害臊什么啊,”肖乐接过白面饼子,低头啃着,“人家背我都不觉得害臊。”
这话把大伙儿都逗笑了。
看着一家人的小脸,肖大姐又想起在陈家的日子,丈夫在家的时候,公婆都笑眯眯的,可丈夫一走,她吃饭大多数都是在灶房。
哪有这么轻松的时候。
眼尖的肖二嫂见她神色不对,连忙给她拿了张白面饼子,“大姐,吃啊,吃饱了咱们再把上午想的那发簪做出来给小叔看看。”
一听这话,肖大姐哪里还顾得上想陈家的事儿,忙吃起饭来。
肖母把肖二嫂的作为都看在眼里,眼瞅着那还有最后两张白面饼,便给肖二嫂拿了一张,最后一张她给了肖父。
“一人一半。”
肖父把白面饼子撕开,与肖母笑眯眯地吃了起来。
他们家虽然清贫,可夫妻和乐,孩子们都是听话的。
肖大姐扫了一眼娘亲脸上的笑,垂眸继续吃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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