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成玉摸到沈映雪的手,握了好久。
江寒枫过来之后,这一车人的哀愁气氛,宽慰道:“花主吉人天相,必定不会有事的。”
江寒枫这句话虽然离着真相很远,但是意外地说到了众人心里。
诸成玉跟他最熟悉,当初也是江寒枫传话,让他知道的自己的身份,他对江寒枫更为亲近一点。
诸成玉没有松开手,他低声与江寒枫交谈:“爹爹一夜没睡,一直看着那块木头,猫大人说,他眼睛都熬红了。”
江寒枫想到自己的猜测:“花主是个重情重义之人。”
“你说的不错。”诸成玉说,“爹爹对母亲情深义重,可惜母亲抛下爹爹,早早离世。我又如此无能,没法让爹爹宽心。”
江寒枫疑惑:“你母亲是谁?”
他昨天想着,花主让凌云假扮沈映雪,定然是知道沈映雪样貌的。他望向令牌时的神色,充满了柔情,或许簪花巷和魔教也有交情。
说不定死去的沈映雪,也是花主的知己好友。
所以花主才会在听到魔教和沈映雪等字眼时如此愤怒。
这块令牌不是魔教的东西吗?诸成玉为什么会这么说?
作者有话要说: 江寒枫:莫非沈映雪就是诸成玉的母亲?
↑不是正文。
正文我可能会写,诸成玉是从木头里蹦出来的吧(不是)
第38章 没有剧本的一天
“那个东西或许是爹娘的定亲信物。”诸成玉眼睛看不到,年纪又小,从来没见过魔教的东西,哪里能认得出来那是魔教令牌?
江寒枫动了动嘴巴,一言难尽地看着他,又看了看其他人。
兰锦怕他猜到沈映雪的身份,道:“许是主母的身份与魔教有关吧。”
诸成玉:“魔教?”
“这块令牌上的纹路,正是魔教上前那块汉白玉影壁上雕刻的样式,上面的日月山河、江川湖海都是一样的,那令牌一看便知,与魔教有关。”
诸成玉握着沈映雪的手,可惜沈映雪睡得熟,就算他们在一处低声交谈,也没把他吵醒。
诸成玉想着,他的母亲或许是魔教里服侍人的小丫头,也可能是哪个魔教头子的女儿。花主作为朝廷官员,讨伐那些江湖人受了重伤,自此丢了官,浪迹天下,偶遇到他的母亲,引出一段佳话。
也可能是花主残废之前二人相识,二人各自隐藏身份,后来遭遇了意外,如话本中写得那样,又是一番生离死别。
诸成玉感念父母爱情,对自己的身世也有了一份期待。
以前觉得自己就是个灾祸,现在知道父母如此恩爱,他的出生也是爹爹和娘亲期待的,对自己的恨意,还有世间的凉薄,也淡了些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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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映雪在黑暗中醒来,荀炎就守在他屋里,在旁边支了一张简易的床,随时伺候他的生活起居。
沈映雪看荀炎好像睡的很安稳,慢慢从床上坐起来,放轻了动作,去倒了杯水喝。
荀炎很谨慎,听到声音立刻就醒了,“公子。”
“已经回簪花巷了?我睡了很久?”沈映雪对时间的感念都是模糊的,看着窗外的光亮,也不知道是凌晨还是傍晚。
“您睡了一整日,如今已经过了人定,两个时辰前到了簪花巷。公子今日还未吃药,我去吩咐几个人煮。”
沈映雪淡淡地应了一声,把头发撩在身后,坐在那张铺着锦被的矮榻上,愣愣的出神。
今天的马赛克又有一点变化,这个屋子打的码少了,就是沈映雪身上的这身亵衣,变成了画着小兔子的睡衣睡裤,完全就是穿越之前他那身衣服。他现在穿的鞋子,也是以前的拖鞋。
配上这一头长发,感觉怪怪的。
沈映雪拽了拽身上的睡衣,叹一口气。
其实马赛克也挺好的,虽然回不去了,搞出来的这些东西,时常会给人惊喜。至少这个世界对他来说不是完全陌生的,还有很多彩蛋等他探索。
荀炎回来之后,就看到沈映雪揪着自己的亵衣,不知在看什么。
“公子,这衣服怎么了?”
“挺好的。”沈映雪松手,没再拽着衣服。他隐约记得睡前好像有什么事儿来着,现在想不起来了,看了荀炎一会儿,荀炎好像也没什么想说的,只道:“药正在熬着,过一会儿才能好,公子可是饿了?先吃点点心垫一垫吧。”
沈映雪坐下来吃点心。
“江寒枫似乎猜到了您与魔教有关。”荀炎自顾自地汇报工作,“只是他没有明说,公子可要赶他走?”
“啊……算了吧,”沈映雪记得,好像他带江寒枫回来,也有自己的打算……是什么来着?“凌云……江寒枫还是想见凌云?”
“您要见他?也不是不行,只是您这几日受不得刺激,恐怕会让江寒枫看出不对来。”
“好吧。”
“安忠王府下了拜帖,世子后日会过来拜访。”荀炎讲了一下外面的事情。
那些名门正派眼看着簪花巷发展起来,即将成为第二个魔教,却不像之前那么团结,敢过来讨伐。
沈映雪在玉鼎山庄说的那些话,让人细思恐极,就怕簪花巷也完蛋之后,再轮到其他的江湖门派。
倒是有人觉得,这是花主故弄玄虚,保全簪花巷的一种手段,可是就算这么想,依然是在观望,没人对簪花巷出手。那群人如今大都忙着查找门派内的奸细,再不就是给潜伏在其他门派的人下命令,一时间还真的有人在慌乱中暴露身份,更加人心惶惶。
荀炎说:“簪花巷与世子合作,揽月楼就是没用的棋子了,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被抛弃。公子可以尽早做好打算,安排一个合适的理由,杀死伏晟,报之前的仇恨。”
“江寒枫不是怀疑我和魔教有关吗?不如坐实了这个关系,省的他们再怀疑来怀疑去。”沈映雪咽下点心,喝了口茶,壶里的茶竟然还是温的,看来荀炎一直在候着。
荀炎道:“您的意思是?”
“暗部本来就是魔教的,多少有些牵连,未必没有留下线索。与其到时候被人发现,不如将计就计,对外宣称我与沈映雪确实有关。”沈映雪低了会儿头,发现他头发太顺滑了,直接滑到了前面。
以前穿着符合画风的亵衣到没什么,现在他穿着兔子睡衣,再看到这头长发,就有一种戴着假发的错觉。
沈映雪伸手拽了一下头发,没拿好力道,扯得头皮生疼,“嘶……”
荀炎走过去,“我来。”
他动作灵巧熟练,几下就理顺了沈映雪的头发,简单固定起来,不再乱跑了。
荀炎问:“打算让二者有何关联?”
沈映雪:“什么二者?哦,花主和沈映雪吗?”
沈映雪陷入沉思。
对他来说,还是花主的性格好拿捏,因为花主完全就是他扮演的。哪怕有时候要费力隐藏马赛克的存在,听不懂的话,也得用高深莫测的态度糊弄过去,这个身份还是沈映雪。
但是“沈映雪”就未必了,除了那几个记忆片段,还有这具身体,沈映雪完全无从参考。
他和原主固然有相似的地方,可是一个是现代人,一个是古代人,三观都不一样,就算再像,也有根本性的不同。
魔教教主一听就不是什么好人,花主却是个爱好做慈善的大善人。
道不同不相为谋,这两个人应该没有什么来往才对。可是他对待魔教令牌的态度,完全不是仇恨,也不是其他什么负面的感情。
“相爱相杀?”沈映雪说。
沈映雪活着的时候和花主有仇,见面就打,但是惺惺相惜。后来沈映雪死了,花主宽宏大度地放下仇怨,念起了沈映雪的好。
荀炎结结巴巴:“相、相爱?”
“不是字面意思的那个相爱,就是一种善意。他们是仇人,但是没有什么私怨,之所以成为仇敌,只是立场不同。放下那些恩怨,其实彼此欣赏,奈何命运弄人,成不了朋友。我这么说,你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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