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了。”梁轻笑了下道,“摄政王不是在吗。”
太子登基前不久,萧承衍干脆给自己封了个摄政王,真真切切地揽下了朝政大权。
太子年幼,萧承衍此举,也是为了震慑文武百官。
沈清涵点头,觉得确实是这样,想了想,她又低声道:“可是……本宫还是在想,望儿父皇血脉不纯,还是陵王更合适一些。”
梁轻一愣,哭笑不得说:“娘娘怎么也信了?”
沈清涵将手心放在膝盖上,有些疑惑。
“先皇在位时,废太后并未与安定侯私通,在先帝出生之前,两人甚至未曾在后宫见过面。”梁轻解释道。
人往往会相信谎言,尤其是在这个谎言符合自己预期的时候。所有的一切,都源自先帝自己心中猜忌疑虑。梁轻只是递出了一把刀。而恰好那一日,安定侯为了满足自己羞辱太后的恼怒,恰好犯下了最致命的错。
沈清涵神色发怔,最终叹了口气,“是本宫多想了。”
先帝快不行了的时候,她给梁轻写信,问该如何。梁轻回信说皇后只要一切照常便可,礼部和内阁会安排好一切礼仪章程。
沈清涵当时惊疑不定,没看懂他的意思。她私下里连让太子接受废黜的诏书和对新帝的劝勉之言都准备好了,还教育萧望,做人要荣辱不惊,明德独立。
却没想到……
不过,终究是她当时没有相信萧承衍真的不要皇位罢了。
“时候不早了。”梁轻将手中的书册放下,起身将一旁的轮椅推了过来。
皇后看着他,“国公爷,你的腿,不是好了吗?”
那日梁轻和萧承衍从大殿前离开的场景被不少人看见了,梁轻也没有瞒着。
“不能久站。”梁轻套上披风,笑了下说,“回去的路太长,还是坐着舒服。”
他的笑还是很温柔,明明过去了三年,面容和眉眼还和那日秋夜里的薄雾树枝下一样,清朗澄澈如明月。
皇后便唤了自己身边得力的太监送他:“今日有雨,国公爷走慢些。”
梁轻朝她挥了挥手。
皇帝年幼,以后,应该还会再见很多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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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轻冒着雨回到府上,陆以已经侯在主院里一盏茶的时间了。
看着梁轻将沾湿了的披风脱下,陆以在一旁说:“下雨天还出门,你的腿我才治好了多久?一年都没到!外边这么湿冷,冻坏了回头又要告诉我说腿疼!”
梁轻看了他一眼,忽然觉得,昔日的傲娇神医,就过了一年的时间,就变成了如今的唠叨神医。
陆以口上喋喋不休:“而且更主要的是,萧承衍跟我说你腿疼的时候,凶的跟我欠了他一千万两银子似的!”
梁轻:“……”
近来,萧承衍因为过于强势和手腕狠辣,在外头的形象已经不是昔日那个落魄的遭到摧残的豫王世子,而是一个听了让人闻风丧胆的大魔王。
梁轻无奈地将他从外边买来的一个锦盒递给他,陆以打开一看,是一些格外精致的首饰,市面上女子用的多小家子气,而这些都是高大贵气的款式。
陆以因为不是官宦人家,所以去买的时候,都买不到这些贵重到有门槛的。
梁轻道:“问了皇……如今的太后,才知道宫里头的妃嫔会让太监出宫、去这些铺子里买首饰,都是新的,顺便买来送你。”
陆以喜欢穿女装,配套的簪子等等也都需要,他面上露出了高兴的神色,又往桌上看了眼,“那你这个锦盒是什么?”
他伸手要拿,梁轻按住了,不给看。陆以便更好奇了,便留下来陪梁轻一起吃午膳,梁轻见他不肯罢休,便只好给他看了锦盒。
是他要送萧承衍的金玉带,用来围在腰间,款式好看贵气,梁轻便买了下来。
陆以看到后,对这个没什么兴趣,哦了一声。
临安贵族们不兴盛这个,但梁轻只是想起现世里,在一起的恋人总要送彼此东西,萧承衍平日处理公务多,花哨的首饰根本用不上,玉佩一类的又显得没花心思。
他那个世界里,送腰带只有有着非常亲密关系的人才有资格,梁轻想起这个意义,就买下了。
这段时间,他和萧承衍一直在替先帝料理留下来的一堆烂摊子,折腾的心力憔悴,因此梁轻吃完饭后,趁着没事,便去午睡休息了。
他睡得沉,屋内的安息香漂浮着。直到外头的夕阳西斜,梁轻才醒了过来,他眼睫颤动,忽然感觉到了不对劲,一抬头,果然看见萧承衍坐在床前看着他。
“回来多久了。”梁轻借着他的力起身,“怎么不说,差点吓了我一跳。”
萧承衍的玉冠还没摘,一身官袍都没换,还沾着轻微的雨水潮气,看起来是刚回来没多久。
萧承衍从触摸着的手心感受到对方身上微烫的温度,心头微动,面上仍是淡然正经:“才不久,看你睡得沉,就没吵你。”
梁轻将被窝里被他握着的手抽出来,挑眉道:“萧大人就是这么没动我的?我要是再沉一点,你要碰我哪里了?”
他声音还带着刚睡醒的哑和绵软调子,勾的人心弦乱跳。
被他戳穿,萧承衍再没废话,凑过去跟他交换了一个吻。
外头陶管家安排摆上晚膳,萧承衍堪堪亲够了,放开梁轻去换衣服,梁轻乐的清闲,随手拿起床边的一本话本翻了翻。
“在这赖着做什么?”萧承衍换好衣服走过来,揉了下梁轻的脑袋,“要我给你穿衣服?”
梁轻抬头,看着萧承衍嗯了一声。
萧承衍挑了下眉,想起曾经还是在镇国公府上的时候,梁轻腿脚不便,是自己闭着眼睛给他换衣服,那时候梁轻问自己,书里教的都是这些吗?
“公爷腿不是好了吗?”萧承衍嘴上说着,还是拿过衣服给梁轻套上,“还要我来贴身伺候吗?”
他的手从梁轻腰腹滑过,明明很轻,却让梁轻身体因此轻微战栗了一瞬,仿佛那种熟悉的被这人亲密触碰的感觉、如电流一般从后脊升起。
两人磨蹭了快小半个时辰才从里头出来,陶管家抬头一看,两人穿着得体,梁轻神色也很正常,不笑的时候带点冷意。
不多,那只是面上,梁轻被摸的腿软腰软,靠萧承衍扶着走到餐桌前。
两人吃过晚膳,萧承衍将明日的事跟梁轻商讨一遍,然后让梁轻去洗澡,自己写奏折,等梁轻洗完,他奏折也写好了。
梁轻等他洗澡回来,便将锦盒送了出去,萧承衍打开看了,面露惊喜,低头亲了梁轻一下,眼中带了点笑意:“很喜欢。”
梁轻看着他灯光下俊美无俦的相貌,认真温柔起来的萧承衍一点都不像外人口中的暴戾如凶神,像是神明,强大坚毅、心中自有圭臬。
这样的萧承衍,也只有他能看到。
想到这一点,梁轻凑近了些,带着身上的脂膏香气扑入萧承衍鼻尖,梁轻说:“我见话本里很多,用这个……”
他低声在萧承衍耳边说了几句孟.浪的话,萧承衍一低头,看见梁轻耳朵尖慢慢红了。
又想起对方的言语,萧承衍顿时口干舌燥,心头气血翻涌。
自新朝伊始,百废待兴,他们两人忙的脚不沾地,梁轻又在休养刚治好的腿,萧承衍顾忌着梁轻身体,也好久没跟对方亲热了。
如今又送东西,还主动招惹……
“这个不行,容易划伤。”萧承衍喉结滚了一下,“……用别的。”
窗门阖紧,层层纱帐被放了下来。
萧承衍低头去亲梁轻,他生理性眼泪止不住似的,直直往下掉,伴随着低声求饶。
许久后,梁轻倚靠在枕头上,面上的红色还未褪去,眉眼倦怠,朱唇微动:“先解开。”
眼睛上蒙着的黑布还算其次,主要是没法触摸萧承衍,这种彻底失控的感觉让梁轻反应更强烈了。
萧承衍说:“我去取热水。”
梁轻闭着眼,将脑袋埋进枕头里,乌发落在雪白圆润的肩膀上:“不想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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