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的平静就像一座牢笼,将那头眉目狰狞的野兽,硬生生关了回去。
也许有朝一日,它能得见天日,但绝不是现在。
少年笑起来,眉眼无忧无虑:“你也是,辛苦一天了。”
撑在车窗上的手指动了动,林行知目光定格在他的眉眼间。
多想摸摸他含笑的眼角,摸摸饱满的卧蚕。
这边浑然不觉的乔意浓低头,从手提袋里摸出一个蜜桃大福。季绥宁来接他的道上,还给他打包了夜宵。
他抬头,递给林行知:“林哥拿着,他们家的大福超级好吃,这个是我最喜欢的口味,不甜不腻,你应该也吃得下了。”
林行知一怔:“你知道?”
明明之前还会懵里懵懂的把甜品塞到他手里。
乔意浓有些不好意思:“我也不是那么粗心大意的人嘛,虽然一开始会给你塞些你不喜欢的,但后来看你吃东西,都会跳过甜品,就开始想我是不是为难你了。”
“然后就会觉得林哥人真好啊,为了不伤害到我的感情,就这样忍让过去了。”
少年的眼睛迎着灯光,清澈透亮。
看着他心无城府的脸,林行知胸口忽然涌起一阵热流。
驾驶座上,季绥宁右手挂挡,踩下油门。不等林行知开口,缓缓驶出车位。
乔意浓把头伸出窗外,朝他挥挥手:“拜拜啦,林哥。”
望着绝尘而去的汽车,林行知握紧手里的小盒子,低声道:“再见。”
直到季绥宁的座驾消失在夜色里,他才收回视线,缓缓转身,紧接着身体一顿。
只见周瑾衡立在他身后的路灯下,不知过去多久。
从刚刚他和叶其蓁当着摄像机,抢乔意浓开始,周瑾衡就一直很沉默。
他张了张嘴,叫了声:“林哥……”
话音刚落,又像是被林行知迅速恢复的冷淡给打击到了,语至中途戛然而止。
此时的林行知周身,散发出一种无声的信号。他拒绝着任何人的靠近,也不想和谁有过深的人际联结。
这些周瑾衡自然懂,因而只能咬牙,硬着头皮上:“我找到一家不错的店,你肯定会喜欢,我们——”
林行知走过来,在和他擦肩而过时,说了句:“不喜欢的口味,就别强求。”
周瑾衡萌的回身,抓住他的手。
目光死死盯着林行知手里的蜜桃大福,周瑾衡心有不甘地质问:“那他就合你的口味了?你不是不爱吃甜吗?”
凭什么你可以强求,却又用同样的说辞来阻止我?
“不。”黑发青年摇头,他忽然俯下身,凑近周瑾衡。
一刹那,乌沉沉的眸光似出鞘的剑,寒光四射。
他说话的语调同他的目光一样冷,几欲将周瑾衡的一腔热血冻结。
“我的意思是,你并不了解我。”林行知淡淡道。
他说完,直起身体,将呆滞的周瑾衡扔在路边,转身离去。
灯光将青年倒映在路面上的阴影,拉伸得格外狭长。
脚步声由近及远,在夜里格外清晰。
周瑾衡眼眶发热,盯着那道即将伴随脚步消失的影子,一时情绪上涌。
他想也不想的抬头,朝林行知的背影喊:“那你知道他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吗!”
-
这边厢,车内。
“可以啊。”季绥宁挑挑眉毛,兴师问罪:“拿我的东西借花献佛?”
乔意浓美滋滋地喝了口芋泥啵啵奶茶:“既然给了我,那就是我的。”
季绥宁乜斜他一眼:“你还知道是给你的,那之前是谁的?”
乔意浓非常识趣,“你的。”
季绥宁收回视线,看着前方的路况:“那是不是还欠我一句什么啊?”
乔意浓:“多谢榜一大佬季老师打赏!”说着,就要往他嘴里塞马卡龙。
“来来来季老师,这是今天刚从爪哇国空运过来的皇家马卡龙,请您品尝。”
季绥宁脸一下没绷住,笑场了:“我开车呢,你自己吃。还有,我也不爱太甜的东西。”
前方红灯,季绥宁松了油门,减慢车速停下。
他转过脸来,似笑非笑:“你这颗小脑瓜,还能多记住一个人吗?”
乔意浓挺起胸脯:“你这是在小看我,信不信我现在就给你背一个德布罗意的波长公式出来?”
季绥宁:……
季绥宁:“倒也不必。”
乔意浓顺手把马卡龙塞进自己嘴里,然后从另一个纸盒里,拿出一个小盒分装的抹茶奥利奥雪媚娘,含含混混问:“季老师季老师,我能分小叶一个吗?”
季绥宁摆摆手:“我说不许,你会听吗?”
乔意浓理直气壮:“我是在帮你做人情啊!你看看你,这么小气,连这么点小恩小惠都不肯放出去,还怎么当我的经纪人,我简直要怀疑你处人脉的能力。”
“给,你的雪媚娘。”乔意浓转身,朝叶其蓁伸出手。
后者一脸无语的接过。
乔意浓朝他‘做人情’的对象,豪气地挥挥手:“别跟我客气,今天季哥请客,大家有福同享。”
结果被季绥宁忙里抽空地敲了下脑袋,笑骂:“臭小子,我看你就是得意忘形了。”
前面两人插科打诨,后座的叶其蓁蠕动了下嘴唇,想要插话进去。可季绥宁看似被乔意浓压着打,但实际上,这是他刻意引导的结果。
这是季绥宁的优势,也是他在社交场合无往不利的王牌——让人拥有开口的欲望,让人能够在他面前,展露真实的自己。
他能够撬动别人的心窗,自然也有办法,堵住墙角的洞,让偷食的老鼠进不来。
看似天马行空、没有逻辑的对话背后,实际上每个都恰巧是叶其蓁不了解,亦或者干脆就与他无关、难以接口的。
而他们转变话题的速度之快,也杜绝了给叶其蓁察言观色后,再插话的机会。
可以说十分老谋深算了。
到乔意浓楼下时,季绥宁靠着车窗,半开玩笑地对他道:“我说都这么久了,你也不请我上去坐坐,难不成你家里除了小叶外,还藏着别人?”
乔意浓连忙摇头:“没有没有,我的家你想来就来,随时接受检阅。”
季绥宁打蛇随棍:“天这么晚了,你就不担心我路上碰到什么坏人”
?
你一个攻,能碰到什么坏人?
那种被几个街溜子拖进小巷子,轻则掐下巴,重则打包送夜总会卖掉的倒霉剧情,只有受才会碰到好吧!
再说了,坏人还能把你们攻怎么地?
乔意浓小小声嘀咕,没被你们卸胳膊卸腿都算不错了。
季绥宁可怜兮兮:“也不知道关心下你季哥,说句这么晚了,就在我家睡吧。”
乔意浓:……
不是他小气,实在是他爸最近开始查户口了,怀疑他背着家里,在外面交炮友,睡衣是真的不敢往外借了。
乔意浓退而求其次,说:“那下次你带点换洗的东西来,我家实在没你能穿的衣服。”
目的达成。
季绥宁朝他飞了个秋波,桃花眼含情带笑:“记住今天说的,小孩子不可以食言而肥。”
-
季绥宁一走,场面陡的安静下来。
乔意浓一时间找不出话题,索性就不说话。叶其蓁默默跟他走了阵,听着电梯间“叮”的提声音,在狭小的电梯间响起。
须臾,他低声道:“挺好看的。”
乔意浓没反应过来,下意识问了句:“什么?”
叶其蓁牢牢盯着亮起的楼层按钮,说:“你晚上穿的那套,不丑。”
“你说这个啊,”乔意浓恍然,紧接着耷拉下脑袋,长长的叹气:“别提了,你是不知道我们那组被折腾得有多惨,景深简直不当人。”
叶其蓁问:“怎么了?”
乔意浓刚要叭叭,转念想起自己签的保密协议,气若游丝地摆摆手,说:“算了算了,你到时看就懂了。说真的,我已经在后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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