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思筝渐渐听入迷了,从陆羡青口中讲出来的剧本好像又升华厚重了一层,让他不自觉就沉到了角色身上,仿佛已经站在了那个脏乱又危险的贫民窟,鼻尖甚至闻到了阴暗腐朽。
破旧的筒子楼摇摇欲坠,垃圾桶外面挂着腐烂的垃圾,吸引成群的苍蝇,五颜六色的灯牌上面写着理发按摩、还有一些直接写着成人用品售卖,以及各种明里暗里的特殊服务。
地上的水都带着腥臭,几个女人靠在巷子门口冲他招手,“阿敬回来了,我这里还有点小馄饨,拿去吃吧?”
电线杆旁边有孩子在撒尿,旁边站着抱着小孩的女人,绝望的瞳眸浑浊不堪,低下头麻木的哄孩子。
男人瘦骨嶙峋面黄肌瘦,正蹲在地上劈木头往炉膛里填,到处都是烟熏味。
这里的一切都透露着腐朽陈旧,初敬就在这里出生,吃百家饭长大,也守护着他们,少年像是淤泥里长出的向日葵,不屈不挠充满斗志。
陆羡青说:“先试试小爆发那一场,你的朋友偷东西偷到了我这儿来,你找到我这里来,要替他受罚。”
秦思筝紧张不已,僵硬的点了点头。
陆羡青单手搭在桌沿,语气淡淡:“跪下。”
?
陆羡青伸手指指剧本,他才恍然记起来剧本上确实是有跪下的情景,就在一群人的观望下挺直腰杆给他跪下,备受调戏。
他应该跪下吗?
陆羡青知道他不适应,“到时候再跪也是一样的,顺顺剧情。”说着将剧本还给他,自己则站起身端着杯子靠近。
秦思筝屏息等他靠近,一瞬间觉得陆羡青周身气质变了,像是丁沉海从剧本里走了出来,掐住他的下巴抬起来,“他们说你很能打,几岁了?”
秦思筝不语,他又说:“知道我是谁吗?单枪匹马来我这里救人?偷了我的东西只有一个下场,就是死。”
“杀人是犯法的!”
陆羡青一下子笑了,“犯法,在这里死一个人就像是死一只老鼠一样平常,就你住的那个地方叫……”他抬了下头似乎在回忆,半晌挑着眉说:“贫民窟?”
“那里面的人已经不叫人了,只是一个活着的,牲口。”他俯下身,捏着少年的下巴抬起来,靠得极近,“喝了它,我就考虑放了你朋友。”
初敬不会喝酒,丁沉海指尖摩挲着他的嘴唇,极缓慢的蹭过去,带起一阵酥麻,秦思筝呆呆地看着陆羡青的眼睛,连呼吸都停下来了。
“不喝,我就打断你朋友的手脚,送去喂狗。”
秦思筝似乎沉溺于戏中,一把抢过杯子就喝,被呛的直咳嗽,嘴上全是水迹,下意识想擦,被男人攥住手阻止,另一只手轻轻摩挲。
胸腔鼓涨的快要炸开,秦思筝呼吸起伏的节奏乱七八糟,直到陆羡青松开他的嘴唇,“不错,虽然演技全无,但好在真实,周长江拍戏就喜欢这个。”
秦思筝不敢置信的追问:“我这样可以吗?”
陆羡青说:“这场戏的主镜头在我这儿,你不自觉被我影响才会这么自然,你跟别人拍的时候他们不一定能带得动你,别忙开心。”
秦思筝“哦”了声,不知道该说他自信还是说他自负。
“再试一个小爆发,初敬和丁沉海第一次矛盾之后,丁沉海亲自去了贫民窟里道歉,在你的房间里将你压在床上。这场戏是你的主镜头,眼神戏要多一些,要能看出明显的变化。”
“从一开始的惊讶,到后来的遮遮掩掩,把人带到你房间里去说悄悄话,结果听见楼上不和谐的声音,慢慢产生了反应,眼神就从害羞多了一点欲望和紧张,如果觉得自己眼神不够的话,可以用肢体动作补充。”
秦思筝没听明白,陆羡青说:“比如说,我把你压在床上,虽然剧本没写但你可以抓住我的手臂或者抵在我胸口,这表示一开始你还在抗拒,后面情绪变化之后就可以挪到腰上,或者抓紧……床单。”
床单两个字一出,秦思筝耳朵瞬间红了,他现在也知道“抓床单”三个字的意义了,也立刻明白陆羡青说的情绪变化是什么。
“还,还有呢?”
“初敬年级小,又不矫揉造作,干什么都行止由心,听见了楼上那些声音就敢仰头去亲丁沉海,但也只是猝不及防的一下就收回去了。”陆羡青说着,思绪似乎已经到了他将秦思筝压在床上的场景了。
他忍不住伸出手抓住秦思筝,拇指的指腹在他掌心揉着,低声满足自己似的说着:“我会吻你,你没有感受过的汹涌猛烈,你会从一开始的抗拒到慢慢沉溺,不敢发出声音,怕被朝夕相处的邻居发现我在侵f你,忍着声音轻轻喘气。”
秦思筝面红耳赤,似乎已经被那道嗓音欺负了一遍。
第37章 白齿青眉
他就躺在自己平时住的方寸杂乱之地,窗外有极近的聊天声,楼上有熟悉的邻居说话、做饭或吵闹打架的声音,身边的男人亦正亦邪,正用声音蛊惑着他,
少年如同跌进陷阱的猎物,四处寻求出口,最后发现相遇的那一刻就已经注定的结局。
“小朋友,亲过吗?”陆羡青伸手捏住他的耳朵,在他下意识想动手的时候,一声低沉嗓音压着他的耳边送出来,“不许动手。”
秦思筝一激灵,脸颊瞬间红了。
陆羡青凉凉看了他一眼,“敢跟我动手就小心你的p股。”
秦思筝一呆,他怎么这么说话?
陆羡青朝他抖了抖剧本,眸光凉凉地扫了他一眼:“台词,怎么着?觉得我占你便宜了就想打我?惯着你了,把拳头给我收好。”
秦思筝凑头过去看,剧本上赫然写着,男人说:“敢跟我动手就小心你的……”
“……”他想歪了。
陆羡青揉捏着他的耳朵,等指尖下感觉到烫手的温度和红痕才满意地收回手,低声继续跟他说:“告诉我,你没有亲过人,然后求我主动。”
秦思筝看着剧本,深吸了口气,眨了下眼睛说:“我不会,您……您教教我。”
陆羡青低下头来,秦思筝紧张的看着他的唇越来越近,拳头已经掐紧了,结果想象中的嘴唇却没落下来,代替的是手指。
陆羡青的指腹有一点薄茧,擦在嘴唇上的时候触感明晰。
秦思筝有点不适应,陆羡青打量着他的反应,轻扣门扉似的点了点他的嘴唇,“张开。”
秦思筝下意识张口,指尖随即递了进来,压住他的舌尖轻按,“跟着我的手,认真点,不许开小差。”
秦思筝手都在抖,想跟他说不,但陆羡青先他一步说:“现在不练,等着周长江骂你?还是等着全组人看你一遍一遍ng?”
不,他不想!
秦思筝立刻又张口,跟着陆羡青的话感觉他手指在自己嘴里的动作,跳舞一般跟着他的动作,笨拙又勤奋的努力学习。
“好好配合,眼睛看镜头的时候不要刻意去盯着,你找镜头的时候,镜头也会找你,眨眼的时候要放慢一点,这样在镜头里才会和谐。”
“看着我,我就是你的镜头。”陆羡青说。
秦思筝艰难看着他,那只手像是在大海里逆风而行的帆,他抓不住,却又不敢放开,怕被海浪掀翻只好步步紧追。
何幸陪陆羡青来做心理疏导,临时有个电话出去接,见他迟迟没下来就又回到楼上去找,路过褚唯办公室的时候听见有声音就扫了一眼。
安宁:“幸幸姐,冷静,先吃一颗速效救心丸。”
何幸高跟鞋踩的虎虎生风,站到门口跟班主任似的一脸铁青的往里看,陆羡青的手还塞在秦思筝的嘴里搅和,一脸浪样。
“安宁,你打我一巴掌。”何幸深吸了口气,伸出手让她打,“用力!全力!打狠点儿。”
安宁说:“不用了吧,您看到的是真的,刚才褚教授从电梯里出来跟他打招呼,说有节课要上,他给截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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