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哥,如果有一天你知道了……”
“还疼吗?”陆羡青开口,正好打断了秦思筝的话,停顿了下转而他:“有一天什么?”秦思筝被打断就问不出来了,眯眼笑着摇了摇头,装作若无其事的说:“我没问什么。”
“我上次怎么跟你说的?”
怎么又是上次,他哪儿记得那么多?但就着事情想的话,秦思筝小心猜测:“不许受伤?”
陆羡青握着他的手,嗓音微冷道:“我说,要是不会爱护这双手,我就帮你砍掉它。”
“……”秦思筝眨了眨眼睛,没等他反应过来陆羡青已经捡干净碎片扔进垃圾桶,将面条盛了出来,“过来。”
秦思筝跟着他走到饭厅,餐桌前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了两瓶酒,“要喝酒吗?”
“你不愿意可以不喝,吃饭吧。”陆羡青说着给自己倒了杯酒,他酗酒,经常要靠着这个才能睡着。
酒在杯子里有点反光,他一口气就喝光了大半杯借着伸手又去倒,像是喝白开水一样面不改色。
沈青建议过陆羡青吃安眠药,但吃了药会有后遗症,而且也有依赖性就不吃,反倒酒越喝越多,到现在需要喝半瓶才能勉强睡着。
“四哥,你不尝尝面吗?”秦思筝不想让他多喝,但又觉得说出来有点越界,只好换了个方式。
“吃。”陆羡青其实并没有胃口,但诱饵已放,他得伸个手才能捞着猎物,于是拿起筷子夹起一点面条入口,汤汁咸淡正好,番茄牛肉酸甜可口。
“好吃吗?”
“不错,比上次有长进。”
秦思筝性格容易满足,听他说不错就开心的不行,见他吃了几口又要去拿酒,怕他喝多了立刻抢夺过来自己倒了小半杯,朝他举起来:“四哥,祝你生日快乐,希望你每天都开心,事事顺心。”
陆羡青没酒可拿,端起旁边的茶杯与他一碰:“好,谢谢。”
秦思筝还不知道陆羡青只喝烈酒,每一瓶度数都很高,尤其是他手中这瓶更烈,入口简直像是把嗓子烧着了一样,火辣辣的。
他上辈子只喝过啤酒,完全受不了这种程度的烈酒,皱着眉一口气喝完立刻拿起茶杯灌了一大口白开水往下冲,还是觉得烧。
“这是什么酒啊,好难喝。”
“难喝就别喝了。”陆羡青伸手拿过酒瓶倒了大半杯,果汁似的喝了两口,没一会忽然听见黏糊嗓音充满疑惑,“嗯……四哥,有两个、两个四哥。”
陆羡青抬起头,少年双颊酡红眼神迷离,咧着嘴角吃吃笑,手指往自己的方向指了指,“你别、别动!你把我晃晕了。”
他摇了摇头,却越发觉得晕得难受,皱着眉闭上眼歪在椅子上缓神。
陆羡青没着急起身,坐在少年对面一口又一口慢条斯理地将半瓶酒喝完,然后才放下酒杯走到了少年身边,低下头叫他:“厌厌。”
“嗯~”少年鼻音黏糊,眼睫毛颤了颤但没睁开,似乎真的醉了。
“喝醉了吗?睁开眼看看我是谁,认识我么?”陆羡青半蹲下身,少年艰难睁开眼睛,水洇过的眸子微红,染着水汽瞧人的时候简直勾人。
“你是……好人。”
陆羡青确定他醉得深了,起身将他抱起来放在膝上,倒了杯酒端在手里,低声哄他张嘴,秦思筝意识迷离,老实张嘴由着男人一口一口的喂了大半杯酒,顺从的听着男人的指令,皱着眉全咽下去。
“乖,再喝一点,再喝一点就舒服了。”陆羡青低声诱骗,如一个拉天使入地狱的恶魔低语,将少年彻底灌醉。
再喝一点、就舒服了。
少年捧着他的手,乖乖自己喝完剩下的酒,可还是不舒服,嗓子又麻又痒难受地别开头,却被男人掐住下巴捏住了强行掰开,声音却很温柔:“听话,多喝一点。”
烈酒灌下去,少年本能打了个嗝,刚进嘴里的酒还没来得及咽下去就流了出来,沾湿了下巴,落在陆羡青的手腕上。
秦思筝醉的不省人事,完全不知道要擦,被捏住的嘴无法合上,酒还在往里倒,顺着嘴角流淌。
陆羡青伸出手替他擦,低声说:“乖孩子,弄脏了,不要怕,我帮你擦掉。”
男人指腹带着薄茧,蹭在下巴上有些不适,酒液似乎越擦越多,从嘴角到脖子全都湿漉漉的,嘴唇被摩擦的通红微肿,像是一只被扔进了酒缸泡到充盈破皮的桃子。
鼻翼翕张喘气,嘴唇也一张一合,陆羡青眸底神色被氤氲到要烧起来,饮进肚子里的烈酒似乎在这一刻被人扔进了一颗火种,汹涌而热烈的灼烧起来。
他的手指越来越用力,最后掐住了下他下巴抬起来,眷恋的汲取刚才浪费的酒,修长指骨勾住秦思筝的,落在唇上的嗓音滚烫:“你知道吗,我特地为你准备了药,但是你好乖,没等我给你吃药就把自己灌醉了,厌厌。”
厌厌。
厌厌。
我的厌厌。
第31章 白齿青眉
“只给你一个人吃的药,我检查过那个药,不会对你的身体有伤害,醒来之后你也不会记得发生了什么事。”
“你睡着的样子好乖,让我好想伤害你。”陆羡青低下头,轻蹭着拼命汲取气味,贪婪的呼吸声在空旷的房间中显得有些可怖。
“从我粪土般的口口中,从我勃发的青春中,吹起阵阵浓雾,笼罩蒙蔽了我的心,以致分不清什么是晴朗的爱、什么是阴沉的口口。他们混杂燃烧,推我进入罪恶的深渊。”
“我在口口之中勇往直前,满溢着、四散着、沸腾着,而你却一言不发。”
无数人迷恋至极的低沉、如冰雪淘澄过的清冷嗓音低低又源源不断地倾吐着,指尖勾着少年的,指根有些潮,还有些黏,却比干燥更让他满足。
“我虽然如此丑陋,但由于满腹蕴藏着浮华的意念、道貌岸然的荣誉,还竭力装点出温文尔雅的态度。”
他一句句说着,像是忏悔又像是将自己阴暗的内心一点点撕开,展露给面前纯真洁白又无知无觉的少年看,用语言将阳光一寸寸染黑,如乌云蔽日。
恶意像是藤蔓,寸寸爬满漂亮的房子,扎根数米,将稳固的地基寸寸撬开,在某个不经意的瞬间,轰然坍塌。
少年呼吸散乱,似乎有些不舒服地皱起眉头,黏糊糊的嘟囔了句什么,陆羡青从桌上拽了张纸巾,细致认真的一点点帮他把酒渍擦干净。
“我帮你擦干净,你是干净的。”
陆羡青抬起他的下巴,醉酒的少年由着人折腾,软乎乎的激发淩疟欲,陆羡青将那枚唇珠擦得红亮,低下头几乎想将它咬掉吞吃下去。
秦思筝恍惚觉得疼,以为是梦,抗拒地发出细微挣扎,却听见一声:“不许逃,不然就把你锁起来,让你再也不能动。”
秦思筝抖了抖身子,拧起眉头攥紧拳,猝不及防给了男人一拳,连续补了十几拳分别落在脸上和肚子上,力气大的完全不像醉酒。
陆羡青剧痛,倒抽了口冷气甚至还哆嗦了下,某些沉寂多年的地方像是发了芽,充满蓬勃的生命力,就要成长为盘根错节的参天大树。
密林被人扔下火种,陆羡青喘了口气握住他的手腕制住,低下头如欣赏画卷一般反复临摹,小混蛋,喝醉了打人还这么痛,真该现在就将他的手捆住。
不过。
“我喜欢你打我,我愿意死在你的拳下,死在你的手里,在我长成参天大树的那一刻,死去。”陆羡青带着他的手达到树根盘虬之处,埋下头问他:“你感觉到了吗?再打打我,打我,打死我。”
秦思筝一通拳打完仿佛醉得深了,手臂软软的搭在一侧由男人为所欲为,偶尔不适的轻轻挣扎几下又被拽回去,似梦似醒的听男人在耳边说:“求求你,治疗我,怜悯我。”
少年却不再发出声音也不再动了,呼吸平稳又安静,如睡着一般乖巧,像极了“厌厌”。
“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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