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扣的掌心,汗液黏黏腻腻。
热气不断上升,声响就变了调子。
林俞成了一尾缺水的漂亮的鱼,每一次弹跳绷紧都有种惊心动魄的美,他觉得自己估计是要死了的时候,复又被渡上空气,被他哥扔回水里。
水咕嘟咕嘟,烫得他全身都发了红。
如此反复轮回,像是无止无休,到不了尽头。
热闹并不属于他们,所有的灯光和声音都渐渐远去。
这个夜里,在别人的狂欢中,宴会实际上的主角,拉着自己那个从小在身边长大的弟弟在房子里昏天暗地。床吱嘎晃动不止,各种暧昧声响高高低低,又被夜色掩尽。
后来大约是求饶了,求饶的声音进了耳,反而催人命。
最后那声音到底是什么时候歇的,无人知晓,唯一的,大概只有窗外的打更的鸟知道。
终于,一切将歇,平静了一会儿的屋子,窗帘紧闭。
暗黄色的灯将屋子笼罩上一片暧昧光影,只见那床上,白色被褥早已凌乱不堪,一角掉落在地毯上。而用另一边被角搭住腰际和臀部的人,正俯趴在中央,发丝散乱,露出大片光滑的背部和长腿。
身体曲线近乎完美,多一分少一寸都不行。
只是那上面斑斑紫紫,看得人忍不住都要骂留下这些痕迹的人太粗暴。
终于,浴室里短暂的水声过后,有人拿着热毛巾出来。
他衣服套上得非常随意,只扣了两三颗扣子的衬衣,遮不住底下健硕的身形。
他坐上床,把趴着的人翻过来,看着臂弯里瞪自己的人才挑眉问道:“为了个莫名其妙的女人,现在才觉得亏了?”
林俞忍住大腿的轻颤,咬牙:“我好得很。”
之前那口气堵了许久了,怎么也散不去。
他不解释,也懒得说明。
他当然知道这事儿绝对不是自己听到的那样,可理智是一回事,感受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重点是上了床,和想象中差距太大。
毫无抗衡能力。
多少有点丢面子。
“今天时机不好,我本来也没想把和你第一次交代在这样的情况中。”闻舟尧展开毛巾给林俞擦脖子,语气里多少有点无奈,“实际上可以更好一些,哥也没想到。”
“这种事还非得挑个时间?”
林俞其实倒是无所谓,虽然动机不算好,但对他来说两厢情愿,过程愉悦就好了。
闻舟尧的拇指擦过林俞肩头的痕迹,把人提上来一点,低头亲亲他额头。
“哥再看看?有没有受伤。”他边问,手就要往下伸。
林俞抓他手躲,这会儿脸倒是红了,“没事,你之前……挺小心了。”
闻舟尧没强求。
他上了床躺好,把人安放在自己胸前。
才缓缓理了理他的头发解释:“我们的事儿得做好以防万一的准备,所以我很早就跟老爷子提过条件。”
“嗯?”林俞疑惑,仰头:“什么条件?”
“我接管闻家就一个要求,关于我的感情婚姻,闻家谁都不能干涉。”
林俞没有说话,他自然也没有想到,闻舟尧和老爷子谈过这个问题。
闻舟尧:“进了闻家很多事都会有牵涉,有了这个前提在这儿,会避免很多麻烦。菊雅那事儿是无稽之谈,我自己都没听说过,哪来的结婚之说。”
林俞闭着眼睛,早已没有精力计较这事儿了。最开始听到消息的那点不爽,随着汗液一起蒸发,他打了个哈欠懒懒说:“算了,其实我知道,我就是有一丁点不高兴而已,还不是怪你魅力太大。”
他似真似假抱怨了一句,心想果然没有什么事是睡一觉不能解决的。
不过下次得找补回来,算了,还是要多锻炼锻炼。
闻舟尧拉了拉被子,低声:“睡会儿吧,哥看着你睡。”
林俞嗯了声,很快没了声响。
闻舟尧看着他的脸微不可查叹口气,林俞一向顾虑方方面面,心思又重。就像今天,生气了,最后还是选了这样的方式。
正是因为知道了解,有些事他不愿全部摊开在他眼前,但总有他看不住的时候。
等到林俞睡得沉了,闻舟尧才披上衣服出了门。
楼下木准早十分钟前就来等候了。
夜色下,远处的天空已经隐隐泛白。
闻舟尧提了下肩上的外套,穿过花园小路走在前边,吩咐“让闻莉来一趟前厅的书房。”
“好。”木准应了声。
他小心往身后看了一眼,二楼窗口熄了灯,什么也不看见。
下一秒闻舟尧再次出声。
“还有。”
木准一凛,回头:“什么?”
“我不喜欢女人。”闻舟尧:“把这个消息散出去。”
木准惊呆了,怀疑自己听错:“什……什么?”
闻舟尧没再重复,只是说:“短时间内,保证这个消息传到该听到的人耳朵里,还有,建京那边卡好,别让我家里人知道。”
第69章
木准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心情跟过山车的似的, 跌宕起伏。这件事的重点已经根本不在于闻舟尧今晚或许和某个人做了,而是这个人是个男人。
这还不是最让人惊讶的,最惊讶的是闻舟尧要把这个消息公之于众。
木准条件反射应了声, 应了之后,又开始忍不住想,能让闻舟尧做下这一切的究竟是个什么样的男人。
男人?住在这栋房子里, 除了闻舟尧自己以外的男人?
木准脑海中有个念头一闪而过, 他记得,自己白天的时候貌似刚刚带着一个人进了这里。
闻舟尧宴会中途是为了什么回来的?又是因为什么出了门就要找闻莉?
一旦抛弃和闻舟尧在一起的对象是个女人这样的设定,这个问题其实并不难猜。
饶是木准这样经历过大风大浪,风里来雨里去过的男人, 也忍不住咽了咽唾沫,怀疑到底是不是自己想多了。
毕竟,林俞是闻哥的弟弟不是吗?
这也太让人惊讶了。
“知道你在想什么。”闻舟尧的声音在夜里的花园听来清晰而平静, 他说:“你没有猜错,但今晚的事儿除了你知我知,不要让第三个人知道。关于他,你既然猜到了,以后什么事是能让他知道的, 什么是不能让他知道的, 你也要有自己的权衡。”
木准立马严肃了两分:“明白。”
这一瞬间,他突然想清楚。
喜欢男人或者女人,对眼前这个人而言都不是什么要紧的问题。
要紧的,其实是身后现在或许已经安睡的那个。
因为两人身份关系的特殊, 亦或者林俞自己不想公开这样的问题,闻舟尧要在保证这件事最大化的前提下,不让他被其他人注意到。
这件事放到闻家这样的家庭中来看, 绝对算得上是大事了。
一旦让人知道对象还是林俞,会有什么样的连锁反应没人能预料。
但是木准同样清楚,闻舟尧这个时候能让他等在这里,就证明他对他现如今贴身警卫的这个身份的承认。
信任和责任是相对应的。
木准立马就觉得身后房子里睡着的那个人,金贵了不止几分。他有预感,说不定他们所有人,将来要维护的重点对象不是闻舟尧本身,而是他。
林俞醒来的时候,一看时间竟然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了。房间里除了自己并没有闻舟尧的身影,他穿上衣服拉开窗帘往楼下看,底下忙忙碌碌,是个晴朗天。
“小俞是吧,你可总算起来了。”负责洒扫的阿姨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看着从楼上走下来的他,笑着说:“不过午餐很丰盛,你想吃一点什么?你哥哥交代了说不用特意去前边,想吃什么我直接给你拿过来。”
“您好。”林俞打了招呼,然后说:“那就清淡点的吧,谢谢您。”
他就在这栋房子里解决吃饭的问题,坐在餐桌边,才开口问:“我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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