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战低垂的眼中划过一抹笑意,配合道:“不委屈,你肯收留我已经很感激了。”那声“沈哥”也让他觉得格外顺耳,就这个人在,他原本阴郁的心情似乎也放晴了。
谢景行:“沈哥太客气了,我以前就一直很崇拜你,如今能帮到你,你不知道我有多开心。你可是保家卫国的军人,真要说起来,你这腿也是为了我们这些老百姓的安定生活才受伤的,要是部队里知道你在家里这样被人欺负,肯定会为你做主的。如今他们已经跟你断绝了关系,就不再是你爹娘了,要是以后他们还来找你麻烦,我就告到部队里去,让部队给你做主。”
沈战:“如果部队知道了肯定不会不管我,我只是不想闹得太难看,毕竟是我爹娘。”
谢景行:“从今以后就不是了。”
两人一唱一和的出了人群,身后传来村民们的议论声。
“王桂花也太不是人了,连被子都不让沈战带走,沈战以前给他们寄了多少钱,如今被赶出去,竟然只有一个小包裹。”
“我觉得混子说得对,沈战的腿可是为了保家卫国才受伤的,如今被王桂花这么虐待,部队知道了肯定不会不管。”
“沈战总不可能告王桂花吧,那可是他亲妈。”
“什么亲妈,你没听到,王桂花已经和沈战断绝关系了,而且沈战自己不去告,难道还管得了别人吗,你没听混子说如果以后王桂花再找沈战麻烦,他就要去告吗。”
“没看出来,混子人这人还不错,之前村长夸他心善,我还觉得村长胡说。”
“说起来混子也没做过什么坏事,也就是懒点,心还是好的,我听说他之前还给张叔张婶儿送肉呢,还是个知恩图报的。”
“我们可不能连混子都比不上,以后我们就监督这沈家,要是他们敢去找沈战麻烦,我们就写信去部队告他们。”
“好,算我一个!”
“也算我一个!”
谢景行本来是想败坏一下沈大牛和王桂花的名声,顺便吓唬吓唬他们,因为他知道沈战早晚是要起来的,这些人恐怕到时候还会贴上来,他和沈战怎么说也有师徒之谊,怎么能看着沈战这么被欺负,只是效果这么好也是他没有想到的,只能说这个时代的人都太淳朴,太好忽悠。
“也不知道沈大牛和王桂花他们现在心里是不是慌得一匹,我猜他们恐怕很长一段时间不敢去找你麻烦了。”谢景行嘴角微翘,觉得十分解气。
“嗯。”沈战背对着谢景行,眼中盛满了暖意,原来这个世界上还是有人护着他的。
谢景行听到这声简单的回答也不介意,沈战这人无论是他认知里还是剧情里,都是一个十分寡言的人。虽然断绝关系的事是沈战有意为之,但谢景行觉得他心里恐怕也不轻松,便转移了话题:“家里饭菜已经做好了,但是我厨艺不太好,味道一般,你厨艺怎么样,要是可以,以后家里的饭就你包了。”因为知道了沈战的秘密,他自觉两人的关系亲近了不少,说起话来也随意了很多。
“好。”沈战也没有提醒谢景行他的腿做饭可能会不方便,这时他才意识到,少年对他的态度似乎一直都像对待一个健全的普通人一般,不似村里人的怜悯,跟不像王桂花的嫌弃。不得不说,少年这样的态度让他感到舒服。
尝过谢景行的手艺后,沈战觉得他太谦虚了,王桂花的手艺可是比这差多了,她做菜几乎不放油,所有的菜都像水煮的,盐也放得少,特别没味儿,但看少年每吃一口菜都眉头紧皱,难以下咽的模样,可以看出来他是真觉得难吃。
第10章 七十年代二流子(十)
吃过饭后,谢景行就准备烧水洗澡。
想到洗澡,谢景行有些犯愁,沈战的腿不方便,他也不知道他以前是怎么做的:“沈哥,你在沈家是怎么洗澡的。”
“我腿脚不方便,在沈家都是用湿毛巾擦拭身子,我每隔七天都要去一个老中医那里治腿,那时要泡药浴,就顺便洗个澡。”沈战解释道。
沈战很爱干净,在部队时每天训练完,再累也要冲个澡,腿受伤洗澡却变得十分困难,沈家人是从不关心他这个问题的,要不是还有每隔七天都要去老中医那里,他恐怕早就馊了。
谢景行:“我家有个木盆,我平时都不用的,一会儿你就用那个洗澡,放心,是干净的。”
“好。”沈战本来想着不麻烦少年,用湿毛巾擦擦就好,但想到少年之前说家里只有一床被子,两人要睡一张床,如果不洗澡,自己身上有味儿被少年闻到,被嫌弃了怎么办。
水烧好后,谢景行将水倒进木盆里,调好温度,这才去找沈战,将他推到木盆旁边:“水好了,你把衣服脱了,我抱你下去。”
谢景行说得十分自然,沈战却觉得有些羞耻,他也不知道这样的羞耻感从何而来,明明以前他在部队时,光着身子在一群战友面前都能泰然自若。
即便紧张得不行,沈战依然绷住脸色,他有些庆幸自己今天穿的是套头衫而不是衬衣,否则他解纽扣手发抖一定会被看出来。
见沈战脱得只剩一条内裤,谢景行一手穿过他的腋下,一手从他的膝盖下面穿过,来了一个标准的公主抱,然后一个转向就放进了木盆,全程不超过十秒:“你洗好了叫我。”说完就离开了。
见谢景行离开,沈战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刚才那一抱,虽然时间短暂,但就那几秒,他觉得自己的感官特别敏锐,少年精致圆润的耳珠,白皙光洁的下巴,欣长优美的脖颈,还有少年身上清淡的皂香味都刺激着他的感官。
沈战抬手捂着胸口,那里依旧剧烈的跳动让他有些不知所措,再想到下午在他房间时他身体突然升起的燥意,他也不是傻子,自然明白这是因为什么。
他今年已经二十四岁了,他的那些战友大多数孩子都会跑了,他却从来没有结婚的打算。部队里也有不少人给他介绍,但他从来没有动过心,他没有想到自己第一次动心的对象竟然是一个男人,或者说少年。
沈战一边洗澡一边想着自己要怎么办,最好就是离少年远一点,也许时间久了他对少年的感情也就淡了,毕竟这份感情不容于世俗,他又怎么能拉少年下水,而且少年明显喜欢女人,上次在牛车上,他还说喜欢胸大屁股大的女人,也许他应该放少年去结婚生子,要是知道了他的感情,少年会不会觉得他龌龊,恶心,是不是再也不会用带着崇拜的明亮眼神看着他了,但是只要一想到少年和女人在一起的画面他就嫉妒的眼睛发红。
直到少年的声音响起,沈战都没有想好该怎么办,他行事素来果决,如今这般举棋不定的模样是从未有过的。
沈战收拾好心情,将上身的水擦干,至于下身,他的腿使不上力,只能等少年帮忙。一想到一会儿少年要帮他擦拭下身,他的耳朵都红了。他努力平复呼吸,直到自己冷静下来,面上看不上任何异样,他才开口让少年过来。
谢景行过来后却没有抱他,而是在他的轮椅上垫了一件旧衣服,然后一把将他抱起来放在轮椅上,快速道:“你自己先擦一下,擦好了把衣服穿上,我一会儿再过来推你。”说完又快速离开了,若仔细看就会发现他的脚步有些踉跄。
没有得到意料中的服务,沈战本来有些失望,但不经意间看到少年红透的耳朵,沈战忍不住勾起嘴角,他很少笑,如今这么一笑如冰雪初融,实在让人惊艳,可惜却没人看到。
谢景行走远后,抬起手扇了扇自己发热的脸颊,不用看,他自己也知道此时他的脸肯定红透了。第一次抱沈战的时候他至少还穿了一条内裤,谢景行虽然有些不自在,当时他一心想着照顾病人也没有多想。但刚刚沈战可是什么也没穿,他一进去,沈战那里就那么大喇喇的出现在他眼前,画面实在太过刺激,为了不暴露自己的性向,他只好板着脸绷住。
谢景行自己是个同,这在二十二世纪,全世界都通过了同性婚姻法近百年的时代,是一件十分稀松平常的事,但在这个年代却是不容于世俗的,同性恋在这个时代被大多数人认为是种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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