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阅全身颤抖,哆哆嗦嗦道:“祖……祖宗,好好做人吧,别随时准备做法制咖,你养父会伤心的,辛辛苦苦把你养大,结果你进了局子,白发人送黑发人,太惨了!”
他越说越情真意切,好似真的在为狄陵痛惜,郎澧盯着他,语气平直地告诉他:“我养父前几天刚过完二十岁生日。”
“什……什么?”何阅喉咙哽住,如同骤然被人掐住脖子,瞪圆眼睛,“你开玩笑吧?”
郎澧沉默地凝视他,何阅三观炸裂,险些一口气没上来,晕厥过去。
“别晕。”郎澧冷酷无情地接着说:“他生日那天我们在一起了。”
何阅白眼一翻,当场昏厥,郎澧一把拎住他的后领,将人拖到一旁的沙发上坐下。
“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何阅生无可恋,两眼发直地望着头顶炫目的水晶吊灯。
几分钟后,何阅扭头看向郎澧,“你没逗我玩?”
郎澧刚给狄陵发完消息,抬起头:“我有那么无聊?”
也是,郎澧就算要逗也不会逗自己。
何阅捂住自己的胸口,幸亏没心脏病,要不然得减寿。
“这位是刚出道的新人,郎澧吧?”男人挺着发福的肚子,身旁站着美艳动人的女明星,典型鲜花插在牛粪上。
何阅赶紧站起身,“您好,我是郎澧的经纪人何阅。”
男人乐呵呵接过何阅的名片,上下打量郎澧,眼神赤-裸,让人很不舒服,郎澧臭着脸,也没站起来和人打招呼,拽得令一旁的女明星忍笑,初生牛犊不怕虎,还没经过现实的毒打呢。
“你家的新人脾气挺大呀。”男人似笑非笑。
何阅瞬间绷紧神经,用腿碰了碰郎澧的腿,不想竟被郎澧躲开,他干巴巴地笑道:“抱歉,郎澧是海归,中文不大好。”
“是吗?”男人意味深长地看向郎澧。
郎澧掀起眼皮,灿金色的眼瞳流露出难驯的野性,男人心跳加速,身体燥热。
“说完了吗?离我远点,你很臭。”
其实不仅仅是眼前这个男人,整个会场空气污浊难闻,若非刚踏进来就发现狄陵在,郎澧肯定扭头就走。
“哟,老大哥,碰壁了?”笑容儒雅的男人揶揄道。
“哼,一个刚出道的模特而已,傲什么傲,有他苦头吃的。”男人紧紧捏住女明星的手,直将人的手腕握得发紫,女明星也不敢吭一声。
覃蓉身姿摇曳,走向笑容儒雅的男人,“付先生,据我所知郎澧可是块硬骨头,谁的面子都不给,而且他身后似乎有人。”
付遵瞥了覃蓉一眼,似笑非笑,“覃小姐应该知道我最喜欢啃硬骨头。”
覃蓉一阵战栗,自己的小心思在付遵面前暴露无遗。
第85章
何阅唠叨个没完,郎澧打起哈欠,懒洋洋地说:“我去厕所。”
“喂!我说的话你都记脑子里了吗?!”何阅高声叫住郎澧,郎澧态度嚣张散漫,明眼人都能看出他根本没听何阅说话。
何阅苦恼地长叹一口气,一旁一位女明星笑道:“何阅哥,你也有今天呀。”
“菲菲?”何阅脸色发沉,陡然意识到不对劲,于菲菲跟过他一段时间,因为观念不同,很快散伙。
于菲菲急功近利,不折手段,比起提升自己十年磨一剑,她更乐意走捷径,找一座大山靠着。
“何阅哥你不是最看不上我们这类人吗?怎么自己也同流合污了?”于菲菲讥讽道。
听到于菲菲的讥讽后,何阅脸色铁青,这个慈善晚宴有问题!
他还纳闷儿,郎澧刚出道怎么能收到这种等级的邀请函,原来郎澧是这些大佬们相中的猎物。
余光忽然瞥见覃蓉挽着一位油腻的中年男人,周围许多人向他敬酒,显然地位非凡。
覃蓉!
何阅紧咬牙关,他以为得罪覃蓉的事已经过去,哪料上次没成功逼郎澧退圈,这次居然下这么大狠手置郎澧于死地。
于菲菲晃了晃手中的红酒杯,勾起红唇,“何阅哥,我卖你一个面子,告诉你方才我瞧见付先生跟着你家新人离开了。”
何阅眉头紧皱,即便他很少混这个圈子,也隐隐对付先生有所耳闻,传闻他癖好古怪,对身材纤细漂亮的男孩儿无感,独独偏好身材高大阳光帅气的男性,性格越难驯服越好。
他手中玩废的人,多不胜数,哪家的艺人如果被他多瞧一眼,都得吓得晚上做噩梦。
不过,他出手大方,与那些肥头大耳的油腻中年男人不同,付先生儒雅俊秀,有着教书先生的气质,倒是有人不怕死主动攀附他。
可惜,他对主动送上门的货色没兴趣。
糟糕!
何阅什么也顾不上,赶紧去追郎澧,希望郎澧平安无事。
另一边,付遵尾随郎澧走进卫生间,可里面根本没有人,他将每一间隔间打开,仔细确认,真的空无一人。
见鬼了?
付遵头一遭遇见这么邪门儿的事,他分明亲眼看到郎澧走进来的。
他悻悻地转身,打算离开。
然而身后的门悄无声息地关上了,付遵有点纳闷儿,也没多想,以为被风吹上。
他伸手拧动把手,忽然把手融化在他手心,恶臭粘稠,怎么也擦不干净。
“什么东西!”
付遵往后退,快步走到洗手池前,用力揉搓自己的手。
哗啦啦的水流一点点由透明变作血红,然后越发浓稠腥臭。
“啊啊啊啊——”付遵再也无法稳住心神,惊恐大叫。
抬头间撞见镜子里的他身上爬满恶鬼,一张张扭曲恐怖的脸陌生而熟悉。
他们争先恐后缠住他,张嘴啃食他的血肉。
“他踩坏了我的手,我要吃掉他的手!”
“他弄瞎了我的眼睛,我要挖掉他的双眼!”
“他把蛇塞进我身体里,我要扯断他的肠子!”
恶鬼们争先恐后地抢夺他的每一个器官。
付遵终于记起,这些恶鬼,全是被他玩废的人。
“啊啊啊啊啊救命——”
“我错了,我错了!”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他痛苦无助的忏悔,涕泗横流。
郎澧站在门口冷漠地注视付遵发疯的模样。
就这点本事,还敢尾随他,对他满心恶意,不自量力。
何阅找过来,没瞧见郎澧,倒是目睹高高在上的付先生被人搀扶着离开,稍稍靠近,便能嗅到一股尿骚味。
“对不起……对不起……”
付先生精神恍惚,嘴里一直念叨着什么。
这是疯了?
何阅难以置信。
他赶紧打给郎澧,郎澧直接挂断,回他一条:我先走了。
何阅:“……”
算了,离开也好,他们本来就是误入此地。
郎澧其实并未离开,他找狄陵去了。
.
狄陵跟随经理前往包厢,包厢隐藏于四楼一道暗门里。
难怪查不出线索,这些人有够谨慎。
“请留步。”站在门口的保镖拦住经理。
经理讪讪地笑了笑,给狄陵使眼色,狄陵视若无睹,径直推门进去。
包厢里坐着一群人,眼神如同欣赏一件待价而沽的商品。
他们脸上带着面具,轻声交谈,每个人眼中流露出满意的神色。
坐在中央的男人,地位应该最高。
他冷静地打量狄陵,声音淡漠:“取下你的面具。”
众人期待地看向狄陵,怎料狄陵竟胆大地拒绝:“我想我长什么模样,并不影响诸位欣赏我的琴声。”
周围顿时倒吸一口凉气,纷纷看向正中央的男人,男人勾起唇角:“倒是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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