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主神结仇后(28)
可这满腹疑问无人能给他解答。
顾明淮扫到张文凡见鬼般的惨白脸色,淡淡收回视线,唇瓣微抿,让线条更加冷硬。
小鱼儿果然和这人认识。
看这反应,怕不是这人做了对不起小鱼儿的亏心事。
容与没有给张文凡半个眼神。他宴饮作乐是日常,可也是第一次参加这种现代社会里的宴会,正新鲜地打量四下环境。
客厅没有顾先生家的大,衣着光鲜的人们看起来也很无趣,桌上那个蛋糕倒是很好吃的样子。
这份好奇的目光并不会让他显得像没见过世面的乡下人进城,反倒是……像国王巡视自己的领地。
容与越是不把他放在心上,张文凡越是如坠冰窖。
“怎么还紧张到手滑了?顾总又不吃人。”丁薇薇感到奇怪,提醒道,“你衣服都湿了,去更衣室换衣服吧。”
高脚杯向下倾落时,红酒打湿张文凡的西装,令他狼狈不堪。他呆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嗯”了一声,失魂落魄地去更衣室。
这段插曲就暂时告一段落,没有人在意张文凡的离开。
倒是有很多人争相上前,不放过与顾明淮攀谈的机会。所谓宴会都是大型社交谈判场合,找准机会是能促成不少大生意的。
顾明淮牵着容与,两人被人群包围。来敬酒的不计其数,话题间少不得要带带容与,问他是什么身份。
顾明淮也不藏着掖着,直截了当地说:“这是我爱人。”
旁人惊愕一瞬,又觉果然如此,开始对容与赞不绝口。然后话题一转,和顾明淮谈起生意。顾明淮做起正事很认真,和人交流时商业术语一个又一个往外蹦,容与听得头疼。
容与对这种虚与委蛇的社交毫无兴趣,他悄悄扯顾明淮的衣袖:“我想吃那个蛋糕。”
宴会上的食物都是随意供客人取用,顾明淮正谈着正事,闻言一顿,低声道:“再等等。”
容与非常不识大体:“等不及,我饿了。”
顾明淮想了想,对正在交谈的人开口:“抱歉……”他得带小鱼儿去吃点东西,事情下次再谈。
“不用,不打扰你们,你们继续。”容与立刻道,“我自己去就行。”
顾明淮不放心和小鱼儿分开,握紧他的手:“不行。”
容与转头:“蛋糕就在那边,不会离开你视线范围内的。”
正与顾明淮谈话的人惊讶道:“顾总和爱人的感情很好。”
还真是形影不离,几十步的距离都不舍得分开。
顾明淮无奈:“他挺让人操心,没办法,只能多照顾着点。”
对方:“……”这是狗粮吧。
话说到这份上,顾明淮也退了一步:“不要离开大厅。”
“没问题。”
容与松开他的手跑去吃蛋糕。
顾明淮看他奔向餐桌,端了盛蛋糕的小碟子,才收回目光,礼貌道:“我们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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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与端着蛋糕坐到沙发上,低头拿叉子挖奶油。
一张长沙发能容纳很多人。丁母原本独自坐着,身旁忽然坐下一个青年,离她很近,几乎能碰到手肘。
丁母本能地要往旁边挪动一个位置。
“夫人家的蛋糕很好吃。”身旁的青年突然道,“我可以问问厨师吗?”
丁母动作一顿,扭头一看,是顾明淮带过来的那个男孩。他低头专心吃着蛋糕,浓密的睫毛垂着,并未往她这边看。
她不确定地问:“你是在跟我说话?”
容与这才抬头望向她,弯了弯眼:“是啊。蛋糕太好吃了,实在忍不住。”
他笑起来明媚阳光,是长辈很喜爱的类型。只要容与愿意,他能轻易获得所有人的好感。
他吃蛋糕的动作并不粗俗,还很优雅,能够看出良好的教养。尽管在和长辈谈话时也没放弃吃东西的举动有些失礼……丁母也不会感到被冒犯,她倒是觉得这个男孩很率真可爱。
何况又是顾总带来的人,总不会差到哪儿去。
“当然可以,是从意大利请来的蛋糕师,你喜欢的话我让人给你名片。”丁母毫不吝啬地分享。
容与表示感谢,顺便又自然地聊到其他女人感兴趣的话题,两人相谈甚欢。
三分钟后,丁母已经把容与当半个儿子看待了,眼中满是亲切慈爱。
容与忽然话锋一转,神色严肃起来:“我想提醒夫人一件事。”
丁母笑问:“什么事?”
她并不觉得这个年轻的男孩会说出什么大事。
容与说:“张文凡是同性恋。”
丁母笑容一僵。
“这是怎么回事?”
容与面不改色:“他是我前男友。”
第23章 鲤鱼跃龙门22
丁母面上对容与的喜爱之色消失,她戒备地问:“你想说什么?”
事到如今,她怎么会不明白青年是带着目的接近她。
“夫人放心,我并无恶意。只是我被那个人渣骗走一切,也不想再看到有人上当受骗。看到令千金和他走得很近,就想来提醒。”青年面容苦涩,模样很是可怜,“他惯会装模作样,骗财骗色,当初哄得我将父母留下的所有遗产都给了他,才有他白手起家的资本。他有钱后转眼就把我赶出家门,幸好我又遇到顾先生,才不至于无家可归。”
丁母神色凝重,她之前只觉得张文凡不靠谱,可如果青年说的是真的,那就是人品败坏了!
“你有证据吗?”
“怪我傻,当时没想过防着他,没有留一手。”容与后悔道,“不过我们当初生活在东城区乌水巷2号楼,那里的邻居现在应该还没有搬走,问一问就知道情况。”
西城区是章华市的富人区,东城区就能堪比贫民窟。当初张文凡投资失败破产,就是住在那里,池渔无怨无悔地陪他窝在那个小屋子里吃苦,周围邻居都看得到。
张文凡发达后拼命想掩饰这段不光彩的过去,可只要做过就会留下痕迹。他已经给出详细地址,丁家循着蛛丝马迹一查,绝对会发现张文凡曾经和池渔同居过的事实,也会发现张文凡最初的本钱来历不明。
张文凡当然不是同性恋,他恐同恐得要命,却为了得到池渔的财产而假意答应当他男友。既想要财产又不想担上这个“污名”,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
同性本身不是污点,同性骗婚却是绝对的卑劣。丁家绝不会让女儿受如此委屈,他们的怒火也不是张文凡能承受得起的。
丁母忍着火气道:“我会去查证。”
事实上她已经信了,青年很得她好感,看着那么乖巧可爱,又是顾明淮的人,对她有什么撒谎的必要?倒是张文凡,她早就看不顺眼,她看不到那人对女儿的真心,爆出人品问题简直是顺理成章。
“他是个同性恋,还骗我女儿感情。”丁母克制不住愤怒,“岂有此理!他就是图我们丁家的家业吗!”
容与:自信点,去掉“吗”。
容与落寞道:“这我不敢确认,但我的家业,确实是被他骗光了。”
这句话比信誓旦旦地讲“我觉得他确实是图你们家业”还要管用。这是个猜测,而容与讲的是既定事实。
丁母气得发笑:“好得很,他装得真是好得很。这么久都没问我们丁家要过一分钱,原来是小不忍则乱大谋……”
容与适时给出最后一击:“没要钱么?恐怕未必。”
丁母已经很信任容与,忙问:“怎么了?”
容与不动声色:“大前天奇货拍卖会上,我看到令千金与张文凡待在一起,才知道他们关系匪浅。”
“您不妨问问,您女儿的项链哪儿去了?”
丁母面色一变。
好极了,自己女儿都敢联合外人欺骗她了!那张文凡果然是个祸害!
丁母捂住胸口,气得一阵胸闷。
容与安抚道:“夫人消消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