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残疾大佬的绿茶前任(82)
姜随遇:资产阶级给你压到哪里去了?
马成:在叶总的总统套房里,我被放到叶总的豪华大床上,张秘书他们都在对面看着我。不过我还是要说一句,这房间太豪华了,比我家豪华多了!哥你要看看吗?
姜随遇回了个敬谢不敏的表情包,过了十几秒,马成给他发过来一组总统套房的图,姜随遇一抽嘴角,知道他信任的小马同志已经因为一间套房叛变了,恐怕即将在叶未安的套房里乐不思蜀。
姜随遇收起手机,木着脸,看着浴室的方向。
叶未安一出来,就见姜随遇在沙发上正襟危坐,一本正经地看着他。
叶未安鼻腔发声:“嗯哼?”
姜随遇:“作为房主,我有必要对现在的情况加以询问和调查。”
“没什么可调查的,我让马成去我那里住了,今晚我住在这里。”叶未安向姜随遇伸出手,姜随遇盯着那只熟悉的手看了两秒,从手边打开的行李箱里拿起一条干净的毛巾递给他。
“为什么?”姜随遇问。
“没有为什么,如果你严刑逼供,我大概会坦白说总统套房的香薰味道太大,我忍不了。”叶未安说。
姜随遇对他的狗鼻子深有体会,便了解地点点头。叶未安胡乱擦着头发,说:“只有一个吹风机,你先吹,吹完喊我。”
姜随遇:“你只是今晚住在这里?”
叶未安的视线从白毛巾的边斜过来,姜随遇让他看得心里一跳,但叶未安很快就敛起视线,不咸不淡道:“再议。”
姜随遇无语,插上吹风开始吹头发。
早知道两人要在酒店“再续前缘”,他何必在飞机上因为和叶未安分开怅然若失。
吹风机的声音萦绕耳畔,姜随遇模糊听到叶未安的声音,他关掉电吹风,疑惑:“你刚刚说话了吗?”
“我说,”叶未安叹口气,来到他身后,“吹头发别这么蛮横。”
他很自然地从姜随遇手里接过风筒,打开开关,对着姜随遇头顶慢慢地吹。手指时不时穿过柔软的发丝,指尖轻轻掠过头皮。
姜随遇心里忽然慌乱起来,无数野草疯了似的飞长,让他有些坐立难安。他伸手去抢叶未安手中的吹风,声音中有一丝压抑的不自然:“我自己来吧。”
“别闹。”叶未安轻声说,手腕一翻就躲过姜随遇的手指,将吹风牢牢握在手里。
时间变得很慢,姜随遇度秒如年。不知道过了几万年,电吹风的声音停止,叶未安把吹风递给他:“换人。”
野草不再蔓延,姜随遇拿过吹风机,就像掌握了主动权,立刻就不慌了。他挑起叶未安的头发,感慨:“你发量真不错。”
叶未安轻笑:“是广义上的不错,还是针对我这个年纪来讲不错?”
“都不错。”姜随遇笑笑,“你还不到三十,有特意强调年纪的必要吗。”
“我生日在冬天,再过几个月就三十了。”叶未安漫不经心地一挑眼,“你今年多大来着?”
“二十……”姜随遇下意识想说二十九,话到嘴边来了个急刹车,“二十五。”
这个世界的他比前世小四岁,姜随遇笑着掩饰刚才的停顿:“过了二十岁就不记得自己多大了,总觉得还在二十。”
叶未安翘了下唇角,手指在膝盖上轻点,没说话。姜随遇一脚踩地,一腿屈起跪在沙发上,从上往下看着叶未安,视线越过浓密得不像话的睫毛,落在轻轻挑起的嘴角。
真是天之骄子啊,出身相貌都万里挑一,又以一己之力将一个寂寂无名的传媒公司振兴起来,年纪轻轻就跻身全国富豪榜前列,除了……
姜随遇瞥一眼叶未安的腿,心里冒起苦涩的泡泡。
可能人太完美就容易受老天爷惦记,总得加点残缺才算真正的美。
“你出院是不是太草率了,”姜随遇说,“那天老爷子还说你要过几天才出院,结果当晚就回家了。”
“早就能出院了,只是疗养院那边恢复器械比较齐全,图方便才一直住着。设备前阵子刚从国外走手续运回来,什么时候出院都可以。”叶未安摸一把头发,“别吹了,再吹烧焦了。”
姜随遇关了吹风,眼睛一直在叶未安腿上打转,叶未安像是头顶长了眼睛:“总看我的腿干什么?有什么话直说。”
姜随遇:“医生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说有恢复的可能,让我不要放弃。”叶未安轻嗤一声,忽然抬头看向姜随遇,“如果我的腿一直不好,你会嫌弃吗?”
“怎么会。”姜随遇失笑,下一刻笑容又有些惶惑,因为他看到叶未安的神情十分认真,那双乌黑的眸子一眨不眨望着他,他甚至从中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因为半跪在沙发上,姜随遇比坐着的叶未安要高一点,让自己的老板仰头看无疑是不礼貌的,哪怕两人算得上朋友关系也不行。姜随遇双手搭在轮椅靠背,想借势起身坐回去,他刚有要动的趋势,叶未安猝然伸手,拽住他衣领,轻声说:“躲什么?”
声音虽轻,但却很沉,像夜色里低沉的提琴。姜随遇心里像被什么打了一下,他不得不顺着叶未安的力道微微低头,解释道:“我把吹风收起来,行李也要收拾一下。”
“嗯。”叶未安嘴上这么说,手上的力道却丝毫没松,甚至越来越用力,拉着姜随遇垂首。
这样的叶未安让姜随遇感觉有些无所适从。似乎从《风起尘归》的开播庆祝宴会那晚开始,叶未安就变得和以往有些不一样。
这是一种很微妙的变化,姜随遇难以将它准确地形容出来。粗略地讲,自从两人熟悉起来,叶未安在他面前一直是冷静且克制的,有一段时间甚至有点刻意回避他的感觉。
叶未安骨子里是个桀骜不驯的人,在他面前却能收敛起锋芒与桀骜,姜随遇嘴上不说,心里却一直为此感激。
但是自从那晚之后,叶未安就变得非常富有侵略性,像是骨子里的桀骜全被激发出来了,姜随遇每每和他对视,都觉得那双眼睛如同深渊,里面有他看不懂的情绪正破土而出,几乎要编织成一张巨网,一眼将他裹挟束缚。
这不是男性之间针锋相对的侵略本能,叶未安的眼睛里藏着更难以描述的深海,平静的海面不会伤人,但说不好什么时候就会把人吞没。姜随遇每和叶未安眼神相撞,便不由自主想要后退。
于是他也这么做了。双手撑着轮椅微微用力,姜随遇尽力挺直身体。
一上一下两股力道在无形之中对峙,姜随遇感觉叶未安的力度似乎有所方轻,这或许是一个默许的信号,他便放心地更加用力地直起身体。
可下一秒,叶未安却猛地用力,将他整个人拉下来。
姜随遇不设防地被他一拽,身体猛地下冲,惯性让他根本刹不住车,嘴唇瞬间传来一阵酥麻。
等姜随遇反应过来,他的嘴唇已经在叶未安额头停留数秒,牙齿和额骨相撞的力道不轻,姜随遇揉着发麻的嘴唇慌乱起身,看到叶未安额头有一个发红的印记。
“对不起。”他心乱如麻,下意识说道。
叶未安用手指叩了下那个红印,笑道:“是我拽的你,你道什么歉?”
对哦,似乎不需要道歉。姜随遇努力忽略突然躁动的心脏,开始兴师问罪:“你拽我做什么?”
“没什么,想看看你会不会反抗。”叶未安指尖轻触唇角,笑着道。
“你……”姜随遇按住嘴,很想问一句“你有病啊”,他硬生生忍住,对叶未安说:“我今天拍戏太累了,先去睡了。”
说完便快步回到自己的房间,房门在身后合上,姜随遇靠着门板,对身体本能的悸动感到无比慌张。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如果换做别人,在这种戏弄刚发生时,他就应该一拳打过去。
但今天他不仅容忍了叶未安的戏弄,还……还很明显地心跳加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