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惠O穿成凶狠上校后(95)
一阵海风吹来,有布单唰唰作响,抬头一看,是他当初做的挂在和陆染空阳台之间的布帘。
兰瑜看着那布帘,想着扔石头砸他阳台的情景,不免好笑。干脆起身拆了,准备洗干净收起来。
他将布帘一取,看到对面阳台的情景,又皱起了眉。
那地面已经蒙上了厚厚一层灰,看不出本来的瓷砖颜色。两只棕色长毛拖鞋居然没掉下去,坚强地挂在铁树叶上,黑色的铁栏上有星星点点的白灰色鸟粪。
兰瑜很想将布帘重新挂回去。
他拿上陆染空交给他的房卡出了门,进入了隔壁房间。
这是他第一次进陆染空的屋子,但是一点也不好奇,也并不想到处参观。
阳台上的那堆破铜烂铁,也就是陆染空嘴里的珍贵材料,被一个大口袋装起来,放在客厅正中。
两座小沙发上也扔满了衣服,都不知道是脏的还是干净的。
卧室床单有一半都掉在地上,枕头歪斜着,被子拧得像一团麻花堆在那儿。
床头柜和屋中央的小方桌上,放满了各种零配件和制作工具。
兰瑜深呼吸了一口,想到什么又赶紧屏住呼吸。也不用再看其他房间的情况,他快速回到自己屋子,从厨房找来一次性防护服,穿戴整齐后,再重新去了隔壁。
星舰缓缓降落在萨苏主星的停舰坪,完全停稳后舱门开启,陆染空和蒋之从舷梯上走了下来。
一辆并不醒目的黑色轿车就停在旋梯前面,两名西装革履的高大alpha,恭敬地立在车旁。
后面还跟着两辆军车,和轿车保持一定的距离。
待到陆染空和蒋之上了轿车后,三辆车启动,离开了停舰坪。
萨苏星是萨苏星系的主星,也是奥玛帝国的政治、军事、文化中心。这颗星上没有特别迤逦的风景,但却吸引了所有奥玛帝国民众的心神。
因为奥玛皇宫就建造在萨苏主星之上。
奥玛帝国,是萨苏星和其他附属星组成的政合国,采用君主立宪制,设有议会厅,每次出台新决策,都会先进行议会讨论,修改。
虽然经过长久的变革,皇室已经不再拥有绝对权力,皇室成员也无特权,但皇帝依然是帝国的最高领导人。
承伐帝今年50出头,正是年富力强的年纪,据说他呆在奥玛皇宫里,每天只睡两三个小时,其余时间都在处理国事。
“顾均,前几天影御星上报的那件事交给你去处理,处理得怎么样了?”豪华的书房里,一名穿着睡袍的中年人端着咖啡,靠坐在宽大的沙发上,垂眸问对面的青年。
顾均也坐着,双手扶膝腰杆挺直,恭敬地回答:“父亲,我已经处理好了。”
“说来听听……”中年人语气虽然和缓,但无形的气场却散发着压力。
顾均平视前方,有条不紊地回道:“影御星的几伙星际匪徒已经剿灭,被抢掠过的当地居民也得到妥善安排,补给了相应的钱物,和那星匪有牵扯的当地行政官也被查处。”
中年人眉头微舒,正要说什么,大门就传来两声轻叩。
“进来……”他端着咖啡说道。
一名家仆模样的人推开门,小心翼翼却掩不住满脸喜悦,“陛下,二皇子回来了。”
中年人听到这话没有做声,顾均惊喜地转过头:“陈伯,小凡回来了?”
“是的,表小姐带回来的,刚刚到。”
顾均扭头看向顾承伐,唤了声:“父亲……”
他仍然坐姿标准,和承伐帝一样的持重干练,但微微趋前的上半身,透露出心底的几分急切。
“先把今天要做的事情做好以后再去。”顾承伐说。
“是……”顾均回道。
待到顾均离开后,顾承伐依然端着那杯咖啡,怔怔地看着眼前的地毯,一动不动。
陈伯慢慢走前,小心地说:“陛下——”
“陈伯,不是说过很多次,你就叫我承伐吗?”
陈伯改口道:“阁下,您要去看看二皇子吗?”
顾承伐沉默片刻后,说道:“哪有儿子不先来看父亲,父亲还要赶去看他的道理?再说他这一去几年,平常连个消息都不给,终端也不打,要知道他什么事情,还得靠蒋之和顾均去打听。他眼里还有我这个父亲吗?”
“这不是在军队里走不开嘛。”陈伯小心劝说道。
“皇室子弟都要去军队打磨一番,让他们学点真本事,这既是传统,也是历练,我和我的兄弟们当初也是这样。可谁会一去这么久都没个音讯的?”
“可是……”陈伯叹了口气,不敢再继续往下说。
承伐帝冷哼一声,将咖啡杯放在桌子上,拿起一本书开始翻看。
陈伯端着那杯冷了的咖啡退了下去。
陆染空坐在自己的屋子里,看着那熟悉的家具陈设,心里升起一阵恍惚。
书柜里还摆放着他少年时期拿到的各种奖杯,有滑雪冠军,青少年机甲大赛第一名,军校年度优秀学生,击剑业余组冠军等等。
书桌上也摆放着他制作的各种手工小物品,虽然有些稚嫩,年头也久,却没有一丝灰尘,被擦得光亮如新。有些轮轴零件,还看得出刚上过油不久。
他转头看向窗外的花园,那株高大的季梗木下还挂着熟悉的秋千,在风中微微摇晃着。
他似乎看到母亲在每一个阳光灿烂的下午,都会端着一杯咖啡,坐在秋千上翻看着画册,不时抿嘴发笑,眼里闪着光。
母亲温柔娴静,如同一尊无可挑剔的完美画像,只有在这种时候,才流露出曾经女孩时的浪漫和天真。
陆染空静静地看着,眼底露出一抹不曾被外人见过的哀伤。
兰瑜花了一下午时间,才把陆染空的屋子给打扫出来。他从自己屋子拿了两个大收纳箱过去,将那些材料和制作工具都分门别类放好。沙发上的衣服,不管是脏的还是干净的,一股脑洗掉。床单也拆下来换上干净的,铺得整整齐齐。
阳台上的两只拖鞋扔进垃圾桶,将雕花铁栏上的鸟粪一点点擦干净,再搬了两盆自己的多肉过来放好。
看着焕然一新的屋子,他拍拍手,觉得总算舒坦了。
回到自己房间洗了个澡,再去餐厅吃饭。坐在靠窗的位置,看着对面空空的座椅,突然就觉得嘴里的食物索然无味,难以下咽。
这段时间在监狱,已经习惯了每次吃饭的时候身旁都有一个人,边吃边聊。以前一个人时,只觉得清静享受,现在却只觉得空空的,像是少了什么。
兰瑜叉起餐盘里的一块肉,将瘦的半块咬掉后,剩下半块肥肉举起来却顿在了空中,又默默放回餐盘。
在监狱里吃饭,他都是把瘦的吃掉,肥的就剩在盘子里。被陆染空发现后,就将他咬得残缺不全的肉全吃了。
“你不觉得恶心吗?”兰瑜当时震惊地问。
陆染空大口大口刨饭,“我不嫌你……”
兰瑜咬着勺子看了他半晌,凑近了问道:“那你以前出任务的时候,还和其他人一起这样吃过吗?”
陆染空问:“你是指什么情况下?”
“就是那种条件不是很好的情况下,别人碗里剩下咬了一半的肥肉,你会去吃掉吗?”
陆染空奇怪地反问:“条件不是很好的情况下,你觉得谁会舍得把肉分给别人一半?”
从那顿饭后,兰瑜都是只把瘦的吃掉,肥的就放进陆染空盘子里。
兰瑜吃完饭,回到房间,呆坐半晌后,觉得周围太静了,静得只有海风和海鸟的声音。
他搂起棕熊谷谷,悄声说:“谷谷,我好像不大习惯了,怎么办?”
棕熊谷谷没有回话,门却被人敲响。
“K,K,你在吗?”是对面那个娃娃脸稍微林筑的声音。
“什么事?”兰瑜问道。
“那个,就陆上校刚才给我打了好几个终端,说你把终端关掉了,他联系不上你,让我转告你一声。”林筑咳嗽了一声,目光看向其他地方,嘴里艰难地转述陆染空的话:“我错了,小K,把终端打开吧,我想和你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