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寒舟坐在医务室,头微微前倾,骨节分明的手摁着鼻翼。
苏云景走过去,用镊子夹着棉球,先是在傅寒舟鼻腔最前端擦了擦血。
棉球很快就血洇透了。
傅寒舟鼻子里还流着血,苏云景见这样也不是办法,就去半人高的小冰箱里拿冰袋。
以前打球时,苏云景鼻子也被撞伤过,他会先把里面的鼻血擤出来,然后用冰块敷。
傅寒舟现在的情况显然不能硬擤,以防鼻腔血管再破裂。
苏云景拿了冰袋,放到傅寒舟的前额处,促使血管收缩,减少流血。
换了一个新棉球,苏云景小心地往他鼻子里面深入。
傅寒舟仰着头,下颌凝白,像包了浆的玉石。
黑黢黢的眼睛,直直盯着苏云景。
“疼吗?”苏云景询问傅寒舟。
他一抬头,正好撞上了傅寒舟幽邃的眼睛。
苏云景:???
等了一会儿,见傅寒舟没有要搭理他的意思,苏云景也不再问了。
疼肯定是疼的,但也得把鼻子里的血块清理干净。
苏云景尽量放轻动作,将棉球塞进了傅寒舟鼻腔里。
一个鼻孔塞了俩棉球。
再好看的颜值,也经不起这样糟蹋。
看着小酷娇鼻孔大了不少,苏云景想笑,但又觉得自己不厚道。
苏云景咳了下,“你先躺下来,等一会儿血止差不多了,我给你取出棉球。”
医务室摆着两张床,为了让傅寒舟躺得舒服点,他从另一张床上拿了一个枕头。
安顿好傅寒舟后,正好上课铃响了。
苏云景看了一眼时间,转身离开了医务室。
原本沉默躺着的傅寒舟,立刻坐了起来,鼻梁上的冰袋掉到了床上。
他也没管,视线追着苏云景。
校医进来,正好看见傅寒舟直挺挺坐在床上,鼻子里还塞俩棉球,鼓囊囊的。
隐约能看见里面的棉球洇了血。
校医:“赶紧躺回去,要么就仰着头坐。”
-
苏云景跟张志刚请了两节课的假,就去小卖部买了几瓶水。
进了医务室,苏云景递给了校医一瓶橙汁,“老师,橙汁,热的。”
校医推拒着说不用。
苏云景放到了桌子上,“已经买了,您趁热喝。”
校医只好接下了。
傅寒舟坐在床上,一如既往的沉默。
见血好像止住了,苏云景拿镊子把里面的棉球取出来了。
“老师,他的鼻子已经不流血了。”苏云景转头去看校医。
校医喝了口热气腾腾的橙汁,“让他先躺一会儿,等会儿我用生理盐水给他清洗一下鼻腔。”
苏云景问,“那现在他能喝水不,常温的。”
“可以。”
苏云景拧开了瓶盖,让傅寒舟喝了些水。
傅寒舟下颌抬起,喉间的突结滚动,一口口啜着瓶子里的水。
他鼻尖通红,手上沾满了血,指甲缝也有血迹。
苏云景从兜里掏出纸巾,等傅寒舟喝完水,递给了他一片。
傅寒舟拿着冰袋覆在自己鼻梁上,斜眼看着苏云景。
苏云景:……
行吧,行吧。
苏云景任命地用湿巾给傅寒舟擦了擦带血的爪子。
-
唐卫跟林列从其他人嘴里,听说了傅寒舟被篮球砸进医务室的事。
第三节 课下课后,他们俩从小卖部买了一兜零食来探病。
傅寒舟的鼻血是止住了,但脑袋被篮球砸的出现了轻微脑震荡的症状。
在校医的建议下,傅寒舟躺了一节课。
见唐卫他们提着零食,要在这里开茶话会,校医无奈地给他们腾地。
“你们注意音量,他现在身体还不舒服,别太闹腾了。”
“放心老师,我乖得很。”唐卫立刻表示。
校医:信你就有鬼了。
唐卫跟校医算老相识了,他有事没事就来这里挂一瓶葡萄糖。
校医拿着财务报表一走,唐卫把零食往桌上一散,撒出了霸道总裁挥霍上亿资产的狷狂霸气。
唐卫道邪魅一笑,“来吧,我的兄弟们,来一块顽皮。”
苏云景:……
林列:……
苏云景没心思跟他顽皮,有他们俩照看着傅寒舟,他觉得自己可以功成身退了。
“你们在这里吧,我先回去了。”苏云景。
傅寒舟抬眸看他一眼。
唐卫错愕,“你回哪儿?”
苏云景:“……回教室。”
唐卫还要说什么,但被林列拦住了。
林列擅长察言观色,隐约感觉到了气氛的微妙,他立刻调转了风向,拉上唐卫准备要走。
“我们过来就是看看,既然傅哥没事了,那我们俩也该走了,零食留给你们俩吃。”
“走吧,下节数学课,咱该去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了。”林列把唐卫硬拉出了医务室。
“你脑子没进水吧?你看我长了一张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脸吗?”
唐卫把自己的脸凑了过去,“你仔细看看,它有这个气质吗?”
林列把他的大脑袋拍开了,“你能有点眼力劲吗,俩人好不容易有和好的苗头了,凑什么热闹你?”
唐卫很是为难,“可下节是数学课,老子还打算在医务室输一瓶葡萄呢。”
“你饱汉子不知道饿汉子饥,你跟老裴关系好,但我他妈数学不好,我天天挨他呲,而且我数学作业还没写完。”
林列偏科严重,数学雄得要死,语文英语是要死。
林列挑眉,“这不是有哥在呢,怕啥?”
唐卫嘿嘿了两声,讨好道:“哥,借我抄下作业呗。”
林列摸了摸智障儿童的脑袋,语气温柔,“哥不同意,但哥可以给你讲讲题。”
唐卫:“你不如鲨了我,我还是去输瓶葡萄糖吧,我血糖低,哎呀哎呀,头好晕。”
“想得美。”林列领着装模作样的唐卫往教室走。
“你要勒死我啊,放开。”
“妈蛋,姓林的,你听见了没?”
“艹艹艹,你要死,把你的凉爪子放我衣领里。”
-
得,苏云景还得留这里伺候这位大爷。
见唐卫那堆垃圾食品里,竟然还有两袋干果,苏云景喜出望外。
“吃点这个吧,补脑。”苏云景拿了一袋给傅寒舟。
小酷娇不要,偏偏去拿另一袋吃。
苏云景:淦!
这不是他的任务对象,这是他祖宗。
小祖宗!
以前傅寒舟跟苏云景虚与委蛇的时候,起码还会跟他交流几句。
自从傅寒舟明晃晃的暴露了自己的恶意,他就没跟苏云景说过话了。
而且,各方各面都表现的特别叛逆。
你要他怎么样,他就不怎么样。
等你不说了,他开始做了。
苏云景是真搞不懂傅寒舟在想什么,好像专门跟他作对似的。
苏云景还没见过他这一面。
刚认识傅寒舟时,他就是个扎手的刺猬。
后来收起那些尖利的刺,他就变得很乖,还会露出柔软的白肚皮给苏云景摸。
现在是死傲娇死傲娇的,身上的刺还特别多,让苏云景无处下手。
虽然跟傅寒舟交流少了,但苏云景和班里其他同学慢慢的熟了起来。
最近陈越超要过生日,叫了苏云景一块吃饭。
苏云景欣然同意。
陈越超随手将胳膊搭在苏云景的肩,笑着说,“那说好了,这周五不管你有什么事,都给我推了。”
他一抬头,余光瞥见一双幽暗的眼睛。
细长的眼睛有一层淡淡的褶皱,眼尾像蜇人的蜂针,锋锐戾气。
陈越超猛地撞上这样目光,被吓了一跳,太阳穴突突直跳。
等他稳住心神,再看的时候,对方已经趴回桌子上睡觉了。
好像一切都是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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