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就这么耗过去了。
苏云景看着傅寒舟宛如退休般的老年生活,都替他无趣。
“你这么虚度光阴,有意思吗?”苏云景特别特别诚恳的发问。
傅寒舟看着窗外的涣散目光有了一丝焦距,他撩了下眼皮,去看苏云景。
就在苏云景以为他会说点什么似的,结果他模糊的“嗯”了声。
让人分不清到底是确定的‘嗯!’,还是含含糊糊,闪烁其词的‘嗯~~’。
苏云景:……
这下破案了。
小酷娇每次这样‘嗯~~’,就是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他才十七岁,渣男式的敷衍竟然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苏云景叹为观止。
这十年到底发生了什么,让可可爱爱,没有脑袋的小酷娇变成这样了?
妈蛋。
心好痛。
-
闻燕来跟沈年蕴的婚礼,确定在十月八号。
这天正好是闻燕来的生日,而且还赶在开学的最后一天。
婚礼的规模不大,只请了最亲近的亲朋,加起来也就是二十左右的人数。
沈年蕴包了两架宽敞舒适的私人飞机,接亲朋好友直接飞到风景优美,私密性很高的小岛上举办婚礼。
闻燕来提前一个星期,就来小岛筹备婚礼了。
婚礼前两天,沈年蕴将苏云景跟傅寒舟接了过来。
婚礼流程一切从简,没有花童在教堂撒花这个环节,也没有伴娘伴郎。
给他们俩递婚戒的人,是苏云景跟傅寒舟。
苏云景第一次坐私人飞机,也是第一次来这种私人小岛,多少还是有点兴奋的。
他的房间有个小露台,可以看到私人小岛的全貌。
整个小岛飘满红色的凤凰花,鲜艳如火舌,将小岛烧的绚烂。
傅寒舟就在他隔壁,房间同样有个小露台。
苏云景在露台喊隔壁的小酷娇。
叫了好几声,傅寒舟才懒懒散散地走了出来。
他耳朵塞着一只白色的耳机,修身的居家服显出他优越的身形。
冷白修长的脖颈,线条清晰流畅。
傅寒舟神情淡淡恹恹的,一看就是被迫出来营业,满脸写着干什么,有事快说。
两个露台的距离很近,中间只有十公分的间距。
苏云景扶着露台的栏杆,看着总是睡不醒的傅寒舟,“你看外面蓝天白云,多好的景色,要不要去岛上转转?”
傅寒舟反应冷淡,“不去。”
苏云景就知道他会这么回答,“你晚上睡不好,就是因为白天睡的太多,作息不规律,再加上不运动导致的。”
“以后我们俩一起晨练,多活动活动,我保证你晚上睡得香。”
傅寒舟觑了一眼苏云景。
他身后是一片海域,海水的颜色从浅蓝到水蓝,再到深蓝,颜色一层层递进。
就像一幅层次鲜明的油画。
轮廓干净柔和的苏云景,也被框进了画里,跟这水天一色相得益彰。
-
苏云景难得劝动小酷娇出去走走。
他们光着脚踩在柔软的白色沙滩上,细沙从脚趾缝隙滑过,凉凉软软的,很舒服。
傅寒舟一言不发地跟在苏云景身后,墨色的长发被风吹的有些凌乱。
扬起的细沙在他修长的脚踝打着转。
懒散的神情跟刚才没什么区别,特别像某个养老院里出来溜达的退休大爷。
苏云景嫌他没有少年该有的活力,转头去海边捧了一把水,朝傅寒舟泼了过去。
傅寒舟上衣被溅湿了一小片,洇出深色的痕迹。
然而他只是用眼尾扫了扫苏云景,眼神淡漠,波澜不惊。
冷淡的反应,衬得苏云景像个小傻逼一样幼稚。
苏云景:淦!
苏云景的脚沾了水,踩了一脚底的沙子,他越走沙子越多。
苏云景欠欠儿上前,踩了傅寒舟脚背一下,笑着跑开了。
傅寒舟没搭理他。
苏云景去海边洗了洗脚,又满脚沙子地跑过来踩了一下傅寒舟的脚背。
在小酷娇脚背反复横条,踩完就迅速溜。
等苏云景第四次去踩时,傅寒舟反应神速,右脚后退了一步,上手扣住苏云景的胳膊,将他两条胳膊反剪到了后背。
被逮住的苏云景也不生气,反而笑了起来。
“对嘛,你多动动,单从咱俩的走路姿势看,不知道还以为是爷孙携手逛沙滩呢。”
傅寒舟:……
傅寒舟面无表情地放开了苏云景。
苏云景活动了一下胳膊,跟在他身后念叨。
“你说你才多大,活得跟八十岁老人似的,小心不到二十就骨质疏松。”
夕阳西下,海面仿佛披了层锦色的绸缎,水光潋滟。
傅寒舟眸底映着海水的波光,太过光亮,反而让人看不清楚里面的情绪。
-
散完步回去,正好看见婚礼策划师在客厅跟闻燕来和沈年蕴确定流程。
因为流程里还有苏云景他们一点点戏份,所以也被叫了过去。
他们的戏份很简单,就是给闻燕来沈年蕴递戒指。
流程很简单,说一遍苏云景就记住了。
第二天宾客分两拨到了私人小岛,其中还有原主的爷爷奶奶。
苏云景帮忙招待亲朋,一整天都没清闲的时候。
到了晚上的单身派对,苏云景穿着正式的西装跟在闻燕来身后送伴手礼。
好在来的人不多,都是认识很多年的老朋友。
闻燕来不过是借着送伴手礼的机会,把苏云景介绍给她的朋友认识。
闻燕来也知道苏云景忙了一天,所以送完伴手礼,就让他先回去休息了。
苏云景回房后,随手扯开领带,放松了自己的脖子。
用发胶定型的头发,也懒散地垂下了几绺,盖在光洁饱满的额头。
苏云景活动着发酸的肩膀,朝露台走去。
隔壁房间已经熄了灯,纱质的白色窗帘被夜风吹得鼓起。
两个露台只有十公分的间距,苏云景单手撑着露台,轻松跨了过去。
这一天苏云景忙的脚不离地,小酷娇则安安逸逸地窝在房间,跟个大家闺女似的没露面。
苏云景跳到傅寒舟的露台,掀起了窗帘的一角,想看看他有没有睡着。
房间没开灯,光线十分暗,只有一个圆点散着猩红的光。
窗帘被人拉开一条缝隙,像是黑暗里撕开了一个口子,有光照了进来。
傅寒舟倚在墙壁上,嘴里叼着一根烟。
灯光投进他黑黢黢的眼睛,立刻被吸附了,只余着看不见尽头的黑。
苏云景就知道他还没睡,见他又在抽烟,无声地叹息了一下。
“你吃了饭吗?”苏云景没进去,站在阳台外扔给了傅寒舟一袋三明治,一盒酸奶。
“少吸烟,早点睡。”苏云景嘱咐他,“临睡之前别忘把露台的门关上,这地方半夜起风了特别冷。”
傅寒舟看着他不说话。
“我先去睡了。”苏云景打哈欠又跳回了自己房间。
等苏云景走后,傅寒舟保持着原来的姿势没动。
直到嘴里的烟燃尽了,他才起身将烟蒂跟苏云景给他的酸奶三明治,一块扔垃圾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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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傅寒舟居然不见了。
一大早他们还吃了个速战速决的早饭,但等大家陆陆续续进了礼堂,苏云景却找不到傅寒舟。
婚礼策划也着急。
婚礼进行曲已经响起来了,等闻燕来和沈年蕴宣誓,就要交换婚戒了。
结果其中一个递戒指的人不见了!
“我去找他。”苏云景说。
婚礼策划看了一眼时间,面色发愁,“不行来不及了,只能改一下流程。一会儿他们宣誓时,你把这俩婚戒都拿过去。”
苏云景无奈,也只能这样了。
之前他也没有感觉出小酷娇排斥闻燕来这个后妈,怎么关键时刻掉链子子了?
好在他不来也出不了什么大事,要是他把婚戒拿走了,那才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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