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主老公不好哄(137)
“我能进去陪着他吗?”庄凌充满希冀地问。
“当然。这事不看我们医生,而看他。”周医生指了指紧闭的房门,“他肯让你留下来,不就是默认了吗?还不快去,这会儿该难受了。”
庄凌其实听到后半句的时候就已经迫不及待了,他勉强把周医生的话全部听完,就拔腿往病房里跑去,活像有什么人在追他一样。
周医生目瞪口呆地看着他的背影半晌,摇了摇头,拿着他的记录本也走了进去。
庄凌进去的时候,舒伯珩正半躺在床上,左手无力地轻抓胸前的衣襟,费力地喘着气,眼睛半睁半阖,额上全是冷汗。仅仅只是一会儿的时间,他就憔悴得不成样子,这让庄凌的心头一跳,几乎落下泪来。他慢慢地走过去,在他身旁坐下,然后把手覆上了他的手。
那双手冰凉冰凉的,简直不像是活人的手,庄凌忍不住用他的两只手把他包裹起来不停地呵气。
也许是动静太大了,舒伯珩轻轻动了动,把头歪向一边,涣散的眼神也重新聚了焦,“你来了……”
声音太虚弱了。庄凌在没有亲眼见到之前,是不会相信一个人前后一个小时竟然状态相差这么多的。
周医生同情地道,“已经算是不错了。你是没有见到第一次……唉,不说了。可见这段日子被你养得还不错,至少现在还没吐得稀里哗啦,不是吗?”
但事实证明,有些话真的是不能乱说的,容易应验。周医生话音刚落,舒伯珩的脸色马上就变了,在众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他就已经把头歪向一边了。
“不好!”
自然又是一阵兵荒马乱。
周医生事后总结,可能是舒伯珩那时候已经在竭力忍耐了,所以特别听不得那个“吐”字,一听可不就忍不住了嘛?唉,总之,都是泪啊,最后还是不可避免地又引发了心脏的毛病,被自己师兄和师傅连番教训。
总之,舒伯珩吐了这一阵,是彻底没有力气了,他瘫软在庄凌的怀里,被庄凌紧紧搂着,连动一动手指头都做不到。
为了怕他再吐,庄凌整个人都上了床坐在后面给他当人肉靠垫,尽力地维持住他的坐姿。但是舒伯珩根本坐不住,一直要往下滑,意识也有点模糊了,往往要庄凌连声叫三四次,他才低低地应一声。把庄凌心疼得不行。
“累了就睡吧,不要撑着。”
可是没想到,在这句话说完之后,舒伯珩竟然浑身都颤抖起来,庄凌原本握住他的手,被他死死反握住。庄凌吃痛差点叫出声来,但此刻他更担心舒伯珩。
“这又是怎么了?!”他慌乱地回头看着医生们。
很快,舒伯珩的下一步动作给了他答案,“冷……好冷……”
他下意识地把整个身体都蜷缩进庄凌的怀里,庄凌随手一摸,都是冷汗,他赶紧拿过薄毯把他紧紧地裹着,可是舒伯珩还在不断地喊着冷,就连牙关也在轻颤着。
很快,他把头偏向一边,又吐了。这回他直接虚脱晕了过去。如果不是庄凌发现不对,死死地搂着他的上半身并保护着他的头部,他能整个人栽下床去。
“阿珩!阿珩!”
舒伯珩双目紧闭,嘴唇灰白,憔悴得不行。
“快把人放回床上!毯子给他盖好!”
大概是因为太难受了,纵使失去意识,他也依旧在不断地颤抖着,头一沾床,整个人就不受控制地蜷缩成一个团。一米八几的大男人看起来实在令人心酸。
“把他身体展平,这样子不行的。”
“哦……”庄凌闻言和其他几个医生一起帮助舒伯珩将手脚舒展开,可是根本一点作用都没有,一旦放手,舒伯珩马上就又蜷缩起来。庄凌不得已,只得整个人躺在他身边,用自己的手脚把他整个人禁锢在怀中,不让他乱动。
也许是闻到了熟悉的气息,舒伯珩不再那么反抗了,渐渐地也消停了,安静地窝在庄凌怀里睡着。
众人都松了一口气,知道这一关算是又过去了。
周医生弯下腰查看了一下他的情况,见暂时稳定下来之后,就招招手,和其他医生静悄悄地走了出去,只留下那床上相互依偎的人。
舒伯珩这一回又昏睡了很长的一段时间,而且一直睡不安稳,迷迷糊糊地总感觉有很多苍蝇在自己的耳边“嗡嗡嗡”地叫着,让他忍不住要皱紧眉头。
“怎么回事?好像有点低烧。”
“这是正常的,温度不太高就好。”
“几度?”
“37.7°。”
“确实不高,用物理降温吧。”
“好。”
庄凌小心地把他病号服的扣子一颗一颗解开,露出他瘦削的胸膛。他用毛巾沾了水,拧干,先轻轻地碰了碰他的肌肤,然后慢慢地擦拭了起来。
也许是发烧的缘故,舒伯珩在毛巾触碰到自己的时候轻轻瑟缩了一下。
庄凌慌忙拿开毛巾,“冷吗?”
舒伯珩当然没有回答。
“再忍忍,很快就好了。”庄凌接着从脖子开始擦起。
就在庄凌擦了差不多五分钟的时候,舒伯珩轻轻动了动,苏醒了过来。
“阿珩!你醒了?”
“阿凌?现在几点了?”
“晚上十点,你睡了快两天了,可吓死我了!”
舒伯珩动了动脖颈,撑着床板打算坐起来。庄凌见状赶紧扔了毛巾弯腰扶着他,“别动!你现在没力气,躺着就好。”
他看舒伯珩难受地闭上了眼睛,不由得担心地问道,“怎么了?头晕吗?”
“嗯,有一点。”
“你发烧了,我正给你降温呢,很快就好了。你现在还冷吗?”
“……”舒伯珩现在不敢摇头,害怕头晕,也不敢再开口说话了,害怕一不小心又吐出来吓着了身边的人,只好一动也不动,等待那一阵恶心过去。
第196章 继续腻歪
庄凌却误以为舒伯珩又晕过去了,吓得赶紧按响了床头铃。
“阿珩!阿珩!”
舒伯珩无奈地重新睁开眼睛,“阿凌,我没事,就是有点头晕反胃。”
“反胃?那要不要把床再给你摇高一点?”
舒伯珩想了一下,觉得也好,就点头了,他看了一下自己裸露的胸膛,问,“你能先把我的衣服合上吗?真有点冷。”
“啊?哦!”庄凌手忙脚乱地把他的病号服合拢起来,又重新扣上扣子,“还冷吗?要不?我抱着你?你发发汗或许就退烧了?”
舒伯珩忍不住低沉地笑了起来,“不会这么快,估计还要烧几天。”
“啊?那怎么办啊?这人不就烧傻了?”庄凌心疼地摸摸他的额头,在心里祈祷快点降温吧。
“低烧而已,怎么?怕你老公变成傻子,满足不了你的审美?”
“你是傻子我也爱。你看啊,我连光头的你都可以接受,还有什么不能接受的啊?话说,你真的要顶着这么个形象度过接下来的小半年时间吗?”看来对舒伯珩的“一意孤行”还有些怨念。
“呵呵,看来还是有点不能接受啊。”
“啊!没有!我就是觉得你的头发挺软的,很好摸。这下要很久摸不到了。”
“你啊……”舒伯珩慢慢地又把眼睛闭上了,“这次吓到你了吧?早说了让你不要待在这里。”
“不!我就要在这里!不然谁来心疼你,谁来照顾你呢?我现在只后悔,第一次的时候没有陪在你身边,不知道你一个人是怎么度过的。我每次一想起,就觉得……觉得……”庄凌说着说着声音又哽咽了,好像下一秒就能不管不顾地哭出来。
舒伯珩默默地握紧他的手,虚弱地道,“没事的,会过去的……”
“是啊,都会过去的。”庄凌喃喃地道,没有人回应他,他转头一看,却是舒伯珩又不知不觉地睡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