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想离个婚(54)
叶绯轻描淡写道:“做了个肌电图。”
谷瑞嘉不懂:“那是什么玩意?你真不舒服啊。”
叶绯“嗯”了一声,没说实话:“就是腱鞘炎。”
“哦,”谷瑞嘉信以为真,“那你好好休息,晚两天来公司也行。”
顿了下,又说:“对了,我打电话是有个事跟你说。”
叶绯拧开水龙头,漱了下口,把牙膏挤到牙刷上:“说。”
“我昨天跟王琼出去喝酒,听他说的,”谷瑞嘉调整了一下手机角度,身体后仰靠在椅子上,“好像叶耀还了赌债之后,又继续赌了,还赌得挺大。”
谷瑞嘉脸色罕见得有些严肃:“你注意点,别让他连累到了。”
叶绯停下了刷牙的手,嗤笑:“知道,不过跟我没多大关系,他又不是我生的。”
“我这不是怕你犯傻么,”谷瑞嘉挑眉看着他,“就像之前那样。”
叶绯愣了愣,随即失笑:“想多了。”
两个人又聊了几句,叶绯这边忽然有电话进来。他垂眸一看,是晏枭。
“晏枭打来了,可能有事,我先不跟你说了。”
“行——”谷瑞嘉故意拖长了音,冲他暧-昧一笑,挂断了视频。
“晏哥,怎么了?”叶绯润湿毛巾,一边擦脸一边问道。
“肌电图结果出来了,”电话那边,晏枭音调平稳,听不出情绪,“没有任何问题。”
叶绯早就猜到会是这个结果,他静了片刻,说:“但我确定,我百分百会遗传。”
两人一时无声,叶绯将毛巾挂起来,有一下没一下地撕着手上的保鲜膜,苦笑:“你是不是觉得我在没事找事?”
“不是。”晏枭说。
看到结果那一刻的喜悦荡然无存,他关掉邮箱,对叶绯说:“你一定有你的理由。”
这几天,叶绯在心里纠结过无数次,等结果出来后他要怎么跟晏枭解释。思来想去,也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说法。
然而直到现在他才明白,晏枭并不需要一个逻辑完美的理由。
因为是叶绯说的,所以再荒谬可笑,他也会认真对待。
叶绯忽然很想见晏枭。
一直以来,他们之间都是晏枭在主动。而现在,他再不想只让晏枭一个人努力了。
“今天忙不忙?”叶绯走出卫生间,没有继续刚刚的话题。
晏枭说:“不忙。”
纯粹的睁眼说瞎话,叶绯笑笑,没戳穿他:“中午别忘了吃饭。”
晏枭说“不会”,然后告诉叶绯:“我每天十二点都会吃饭。”
“好。”叶绯看了下手机右上角的时间,已经十一点多了,“不跟你说了,我收拾一下去天玺。”
他想给晏枭一个惊喜。
晏枭就问他:“今天不休息吗?”
“休息啊,”叶绯走进衣帽间,挑了两件衣服,故意道,“但好几天不见,我有点想谷瑞嘉了。”
晏枭沉默了一会儿,不知道为什么,慢吞吞地重复了一遍叶绯的话:“你想谷瑞嘉了。”
叶绯勾起唇角:“嗯,那我挂了啊。”说完,结束通话开始换衣服。
晏枭盯着通话结束的页面,直到一通电话打进来,才回过神来。
“晏总您好,”那边的男声十分客气,“我是和岛医院的院长张宁远,刚刚有看过您爱人的肌电图报告。”
晏枭说“你好”,静静等着他的下文。
张宁远说:“一切都好,不存在神经病变的可能。”
晏枭补充道:“他母亲是因为渐冻症去世的。”
“那短期内也不会病变,”张宁远耐心地跟他解释,“渐冻症不会毫无预兆地突然发病,他有出现类似于手脚发软的情况吗?”
晏枭说:“没有。”
“那就没问题啊,如果基因检测结果呈阴性,他近几年内得渐冻症的可能性基本为零。”
“他坚持自己会得病。”晏枭叩了叩桌面,说道。
“这……”张宁远踟蹰片刻,然后说,“会不会是心理问题?”
“说具体一点。”
“也许是他母亲的病让他产生了一定程度的心理阴影,”张宁远思索着道,“或者他母亲在生病期间发生了什么特别的事。”
晏枭并不赞同他的想法:“他母亲去世时他只有三岁。”
“并不是只有亲身经历才会造成伤害,”张宁远努力让自己的话听起来好懂一些,“母亲因病去世这个事,一直伴随他的成长。再加上渐冻症的遗传特性,让他觉得害怕了。人在日复一日不自觉的心理暗示下,是会产生某种坚定的想法的。”
晏枭消化了几分钟,才再次开口问道:“你是说,根源在他母亲身上?”
张宁远点头:“是。”
晏枭说“知道了”,又向他道谢。挂断电话后,叫了特助进来:“我需要一份叶绯母亲的完整病例和诊断记录。”
特助怔了一下,随即十分专业地判断道:“晏总,可能要等久一点。”特助之前帮晏枭查过叶绯的情况,自然知道他母亲已经去世多年。
晏枭点头:“可以。”
特助领命退出了办公室。
晏枭思索了一会儿,打算继续工作。手刚放到键盘上,忽然又想起叶绯说的那句话。
叶绯为什么会想谷瑞嘉?叶绯还对谷瑞嘉说过“来日我”。
晏枭点进微信,面无表情地盯着谷瑞嘉的名片,嘴唇渐渐抿了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门口传来一阵敲门声。
晏枭最厌恶别人在他思考的时候打扰他,过了片刻,才板着脸说:“进。”
很不专业,晏枭想。无论来的是谁,他都需要重新评估此人的在岗价值。
门从外面被推开,但没有脚步声。
晏枭皱眉,抬眸。
叶绯站在离他不到五米的地方,正笑眯眯地看着他。
那一瞬间,仿若拨开乌云见到太阳,整个人间都被点亮。
晏枭原本心情很差,看谷瑞嘉的微信都觉得不顺眼。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
第41章
“干嘛板着脸, 不欢迎啊?”叶绯挑眉,狡黠一笑,“那我走了。”
说完, 转身做出一副要离开的样子。
晏枭大步走过去, 握住他的手腕,很紧张地说“没有”。将他拉进办公室, 牢牢关上了门。
叶绯任他牵着, 转头打量这个晏枭平时办公的地方,夸赞道:“你这里还挺不错的。”
宽敞的空间采光极好,有一面巨大的落地窗。从窗口往外望, 能看到城市林立的高楼和蔚蓝的大海。
屋子里装修得很简洁, 但又不失设计感。叶绯饶有兴致地坐到沙发上,喟叹:“跟你一比,我办公室简直就像毛坯房一样。”
他问晏枭:“你们公司新大楼的设计方案定下来了吗?还延续这种风格么?”
晏枭没有回答。
叶绯抬起头:“怎么了?心情真不好……”
一句话还没说完, 嘴唇就晏枭吻住了。
晏枭双手按住叶绯的脖颈和后脑勺,强势地抬起他的脸, 将他抵在沙发靠背上,用力亲吻。
叶绯惊讶地眨了下眸,随即弯了弯眼睛, 环住晏枭的肩, 跟他亲在了一起。
除了醉酒那次, 这还是晏枭第一次亲他亲得这么凶。叶绯呼吸急促,腰软得直不起来, 到最后几乎无力回应。
晏枭压-着他,滚-烫的唇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逐渐下移。
亲到脖子上的某处,叶绯忽然闷哼了一声。昨天做肌电图时,他脖子上也被扎了四针。
晏枭的动作骤然停下。
叶绯喘-息了一会儿, 坏笑地看着他:“还想往哪儿亲呢?”
“对不起。”晏枭立刻道歉,将叶绯拉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