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替身只想咸鱼(51)
符弈辰皱眉头,跟上去的功夫问了问魏泉,“齐太傅说什么了?”
“叫我转交。”魏泉说,“看起来不大高兴。”
“他又跟文遥说了什么。”符弈辰本来就不喜欢一声不吭去面圣、拿着儿子命去赌的齐太傅,听了魏泉的话,更是觉得厌恶,“不讲理。”
“他到底是齐公子的生父。王爷,接下来让属下送吧。”
“送什么?”符弈辰望了一眼努力跑远的齐文遥,“他到家了。”
到家的齐文遥还是没有慢下逃离的步子,憋着一口气,咬牙赶到自己房间。关门,换衣,上床,顾不上喝口水洗把脸,把自己当鸵鸟似的一头栽进被窝里。
呼吸剧烈,腿脚发软,被子在他动的时候漏入一丝凉飕飕的风。
齐文遥抖了抖,因着不舒服把一切烦心事抛之脑后了。
“啧。”他平复呼吸,拿被子将自己捂严实了,“早知道不跑了。”
齐文遥躺回去,静了一会儿发现自己身上有股烟味。烟味一下子让他想起和符弈辰放的那场烟花,在符弈辰脸上看的那一抹笑。他颇为不爽快,反正被窝还没捂暖就起身洗洗。
他跑了一阵有些发热,懒得叫下人伺候用盆里的凉水擦了把就算。
“遥儿?”
齐文遥准备躺回去,便听见这一声带着笑意却代表麻烦的叫唤。他眉头一皱,念在齐太傅辛苦跑过来的面子上开门迎人。
一开门,他后悔了,“爹,你拿书来做什么。”
齐太傅从来不会空手来找他,以前带饭。今个儿带书。齐文遥刚刚来的那一会儿,试着读这个时代的书解闷。线装本不是问题,繁体字也不是问题,可从右到左从密密麻麻的竖排版看一眼就叫他头皮发麻,怎么都看不下去。
“给你解闷。”齐太傅还是那一个说法,“这可是传家宝……”
齐太傅把一本本压箱底已久、散发一股陈旧气息的旧书小心翼翼地放在桌上,真是视如珍宝。
齐文遥瞧在眼里,没能开口拒绝了。
为什么压箱底?不就是因为这些书是传家宝,一代代传下来,给那两个冤死的儿子看过。妻子孩子全死了,齐太傅万念俱灰,管家便把这些书藏起,封在箱子里头了。
齐太傅为了给他这个新儿子解闷都愿意开箱拿书了,他也得给点面子吧。
“来。”齐太傅说,“先读史册。里头是王侯将相的传记,有不少发人深省的故事。尤其是第二篇,昌王得宠,不思进取却还是遭了猜忌。他一死,王府上上下下都陪了葬,其中服侍他的小厮最为凄惨……”
齐文遥微笑听着,笑了会儿发现齐太傅的脸色不大好看。
“遥儿,这不好笑。”
“哦。”齐文遥敛笑,找个理由圆过去,“我第一次听爹讲故事,忍不住开心。”
齐太傅一愣,再开口便少了肃然多了柔情,“以后天天给你讲。”
“不了,我自己看吧。”齐文遥拿过另一本书,“《君子》?”
“这本更好,教你做人的道理。你从小受苦,听青楼的人说一些服侍人的下贱活法,难免困惑。君子之道全在书里,你看了就什么都明白了,你看啊,第一篇是……”
一番大道理压下来,齐文遥听得脑仁疼。他不喜欢这一种被摁头看心灵鸡汤的不适感,左耳进右耳出,时不时点头装作自己在听,打算把齐太傅糊弄过去。
齐太傅却没这么好对付,“先看《君子》吧。把前三篇抄三遍。”
“哈?”齐文遥不干了,“抄来干嘛。”
“你抄了就知道了。天天睡觉有什么意思呢?多读点书。”
“读可以,抄就免了。”
齐太傅板脸,“不行,你看书容易犯困,不抄怎么读得进去?三遍而已,以前你大哥把整本书默了十次,受益匪浅,第二年就中了状元。”
齐太傅提到死去的儿子便挺不直腰杆了,低头叹气颇为失态。
“好吧。”齐文遥怕了他了,“我试试。”
“真乖。”齐太傅欣慰一笑,眼睛里的泪要落下来了。
“爹,你早点休息吧。”齐文遥看不得别人哭,赶紧送人,“我抄完了就拿给你看。”
“你叫厨子炖的莲子羹……”
“明天吃。”
“好,你也早些睡。”
齐文遥送人关门,回头看到桌上的书册就觉得心烦,索性不看钻被窝继续睡觉。
第二天,他睡到自然醒,吃过饭还是咸鱼躺。躺着躺着,他想起齐太傅动不动说逝者要哭的样子,烦躁起身,拿了书打算抄个一遍应付了事。
“齐文遥。”
窗外忽然有人叫他。听着近,望过去却只有空落落的院子。
“符弈辰?”齐文遥辨认出来,去了院子里面左右张望,“你在哪里?”
“墙外。”
“哦!”齐文遥走到墙边,“什么事?”
“我没有翻墙。”符弈辰说。
齐文遥皱皱眉,“你是在讨夸吗?”
符弈辰轻哼一声。
“不错,有进步。你到底有什么事?没事我走了。”
“你在做什么?”
“抄书。”齐文遥灵光一闪,“你进来吧!”
符弈辰照办,翻墙也不显得狼狈,衣袂飞扬的样子很是潇洒。
“别凹造型了。”齐文遥小声吐槽一句,直接扯着符弈辰往房间走,“来,帮个忙。”
符弈辰由着他,走到书桌前便会了意,“要我帮你?”
齐文遥过去把门窗关上,才说,“对。”
符弈辰犹豫了一下,用左手执笔。
“你是左撇子?”齐文遥看愣了,“能左右开弓吗?”
符弈辰想的是右手字迹难改会被齐太傅认出来,发现齐文遥得寸进尺,嫌弃,“不能。你那么急吗?”
“不行算了,你怎么舒服怎么来。”
“从这开始?”符弈辰指了指他抄到一半的那张纸。
“嗯……哎哎哎慢点,弄脏了!”齐文遥急急把下头垫着的纸救出来。这年代的文具挺贵,上好的宣纸更是难买。齐太傅把什么好东西得给他了,他不喜欢也不能浪费。
符弈辰不以为意,“撕掉。”
“啧,你真是……”
“我不干了。”符弈辰把笔一放。
齐文遥马上赔笑脸,“我错了,你继续。”
他们说着抄书的事,屋顶藏着的人把话听进去却想歪了。
“白日宣淫,真不要脸!”
屋子里,符弈辰皱了眉,齐文遥辨认出了白月光的声音马上蹦起来。
“是秦洛潇!快追!”
第41章 大骂
秦洛潇想找符弈辰谈一谈。
齐文遥没有杀师叔的本事,报仇便说不通了。秦洛潇不会让自己背上滥杀无辜的名声,又不愿面对变得古怪的大师兄翟一尘,思来想去,觉着还得问问符弈辰真相如何。
谁杀了师叔?符弈辰帮着朝廷抓捕江湖人士,是被迫还是抢功?出身卑贱的齐文遥,到底有什么好,值得符弈辰翻脸与他对着干?
秦洛潇拿定见面的主意,观察了一下齐府周边的看守。
王府侍卫不分日夜地巡逻,因着轻功不好和树木遮挡容易把屋顶看漏了。最为厉害的魏泉、称得上难缠的副将也有放松的时候——符弈辰去见齐文遥,他们会识相地远离,不听不看免得坏了王爷的好事。
那是可以利用的破绽。
秦洛潇偷偷找来,未曾想会听见污言秽语。左右开弓,怎么舒服怎么来,慢点弄脏了,撕掉……青楼出身的齐文遥下贱放荡,大白天竟然拉着符弈辰行苟且之事。
秦洛潇忍不住骂一句不要脸。
齐文遥挺识相,不缠着符弈辰了,“是秦洛潇!快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