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替身只想咸鱼(38)
齐文遥不问了,因为齐太傅自己就想要说下去。
“前不久,我才打听到了她的消息。她未曾忘记我,带着孩子回了皇都,却遇上恶徒死于非命。她躲起来的地方叫齐家村,是一个我怎么也想不到的去处。我打听过了,齐家村的人都说她大着肚子过门,说她不知廉耻……她受了这么多委屈,我什么都不知道。”
齐太傅说到这儿,掩面哭泣。
齐文遥瞧着眼前这一个苍老憔悴的身影,于心不忍,“齐大人,不知者无罪。”
遥远的故事,他搞不清真假,现在的画面,他看得触目惊心。原身的母亲多可怜,他体会不到,但他看着长得像自己爸爸的齐太傅痛哭流涕,心思一动,安慰的话就出了口。
他叫一声“齐大人”,齐太傅便抬起头来了。
“齐公子,如果我猜得没错,你、你应是……”
“我的儿子”四个字,齐太傅不敢说,用期待的眼神看着他。
齐文遥没有接话,只说,“待我想想。”
他没做好心理准备,符弈辰也不允许他擅作主张。这不是一个高兴了就认亲、随心所欲的好事。他被老鸨卖给符弈辰不算自由身,齐太傅与太子不可能撇清关系,太子恰恰好是符弈辰的敌人。
事情太复杂,他得小心一些。
“好。”齐太傅也理解他,郑重道,“你想好了,就到城西客来茶楼找我。我每天都会在那里等着。”
齐文遥点头,“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齐太傅送到门口,给轿夫一点赏钱,“好好照顾齐公子。”
“不必了。”齐文遥忙说,“我会给的。”
齐太傅坚持,硬生生把赏钱塞到了轿夫的手里,“只是一点小心意,让我来给吧。”
“好吧。”齐文遥拗不过,示意轿夫收下。
齐太傅也跟符弈辰一样,送他上了轿子还觉不够,非要同行送一送。轿夫之前经历过景王在旁边走着的惶恐场面,身边换成齐太傅,适应不少,适当放慢速度让齐太傅多送一会儿。
齐府不大,走得再慢也花不了多少时间。他们没走到门口,就被突然出现的王府大马辇给吓停了。
“齐大人。”魏泉上前一步,跟齐太傅交代,“属下来接齐公子。”
齐太傅露出一个尴尬的笑,“有劳了。”
齐文遥听到动静就出了轿子,一看也呆了,仔细瞧瞧捕捉到了某双从窗缝暗中观察的眼睛。
“……”齐文遥绷住脸,强作镇定继续道别,“齐大人不用送了。”
齐太傅答应着,“齐公子慢走。”
这么近的路,齐文遥不想坐回轿子里,直接杵着拐杖蹦过去也快不起来。魏泉在旁边扶着,陪他一步一步挪到车前,贴心准备好小凳当台阶。
齐文遥踩着凳子,慢悠悠爬上高大的车撵。
不算吃力,因为有人把他抱上去了。
“真麻烦。”符弈辰把他抱到怀里,面上嫌弃,收紧的手倒是没松过一点。
齐文遥翻个白眼,“是是是,你辛苦了。”
大半夜不睡觉,送他出门,给了一个时辰又耐不住性子,半个时辰就出现在齐府门口接人。爱面子不现身,偷偷从窗缝里看他,却没能把满不在乎伪装到底,听点动静就伸手抱来,再故作厌烦……
符弈辰总是打自己的脸,能不辛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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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刺客
相处久了,齐文遥已经习惯动不动抱一块的腻乎劲,顺从地坐在符弈辰怀里。
符弈辰自是满意,问话的声音都柔上不少,“和齐太傅谈得如何?”
“还行。”齐文遥老实交代,“我说那张画像我娘,我娘叫文琼,齐大人说定过终身的女人也叫文琼,遇上家人反对没能成,失散多年。”
他把话说明白了,符弈辰也不纠结之前编出来的灾民故事,直接问,“她们是同一人吗?”
“或许是。”
“你认了他?”
“没有,我再想想。”齐文遥摸不清符弈辰的态度,不敢贸贸然说自己要认齐太傅做爹。
“也好。”符弈辰说,“你不想认,没人会逼你。”
齐文遥没被淡定的语气骗过去,瞧了一瞧,果然看到符弈辰的指头动动有点要握起拳的趋势。
当年,符弈辰面圣,忽然被皇帝认了出来。皇帝问上几个问题,符弈辰不得不答,皇帝发现真是儿子之后大喜过望,符弈辰再惊讶再慌张,也得马上跪下来叫声“父皇”。
生父不是那么高高在上的人,符弈辰能跟他一样有考虑的机会吧。可是,那是皇帝,皇帝想认就认,不必解释为什么没有接孩子的母亲进宫,不必解释为什么在民间留了一段情,转眼间又不闻不问。
别人都认为符弈辰贪恋富贵荣华,不肯想想突然要认一个陌生人做父亲有怎样的难处。
要是齐太傅也是说认就认、强行按头让他叫爹的强硬作风的话……
齐文遥光是想想也觉得不适,很能体会符弈辰的郁闷。他不擅长说安慰的话,用了老招数,默默伸手覆上符弈辰微微握起的拳头。
符弈辰现出一抹笑,反手紧扣。
望来的眼神太热切,齐文遥觉着符弈辰随时会拽他过去当场办了,惊了一惊,赶紧说句扫兴的话,“我刚才吃了不少点心,没洗手。”
符弈辰敛笑,没有放开他的手但眼神已经漫上了几分嫌弃。
齐文遥反而笑得开心,问了许久以来的疑惑,“你爱干净,怎么会去从军?行军路上不会有干净的时候吧。”
“忍着。”符弈辰挑眉,“像现在这样。”
“你拐着弯骂我啊?”齐文遥啧了一声。
“我骂你会拐弯吗?”
“对,不需要。”齐文遥哼了哼,“你都是直接骂我。”
符弈辰却是认了真,“以后不会了。”
“呃。”齐文遥想不到符弈辰忽然真挚起来,哽了一下,就发觉这是个说话的好机会,“奕辰,齐太傅说我想好了就去找他。我不知何时能想好,要是有那么一天……”
他理解符弈辰的难处,符弈辰也不是一个铁石心肠的人。
“想去就去。”
齐文遥笑了,“谢……”
“我陪你。”符弈辰又补了一句。
齐文遥淡定点头,“嗯。”
答应也好。
省得某人一声不吭杀过来,躲在马车里暗中观察。
*
齐文遥没考虑明白,就听说齐太傅受伤了。
这次受伤是升米恩斗米仇给闹的。齐太傅每天去城西客来茶楼,一呆一天,很快让有心人摸清了习惯。某日,一群乞丐觉得齐太傅那么多天不施粥,是赚到好名声就忘了他们,组团过去讨吃的。
齐太傅愿意帮灾民,但不乐意给乞丐们白吃白喝。这些乞丐有手有脚无病无灾的却想着不劳而获,把他的好心当成了理所当然,凶巴巴好像讨债似的,哪有值得帮的地方。于是,齐太傅让店家赶走他们,不留一点情面。
店家赶走了乞丐,乞丐还有招数,在街上说胡话毁齐太傅的声誉,“齐大人搭上景王就忘了我们。哎呀,没想到齐大人是这样的人啊!”
说些别的,齐太傅还能道一句“清者自清”由着他们去,说到景王就不一般了。齐太傅着急,跟着随从一起去阻止乞丐,推搡间摔地上受伤了。
齐文遥听了经过,气得要拍桌子,“真是一群没良心的东西!”
他没撒成气,被符弈辰制止了。
“脚伤好了,就要试试手伤?”符弈辰抓住了他的手腕不让拍桌,顺势一拉,圈在怀里好好护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