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花瓶人设崩了(38)

　　而他们滚在地上时，因为地上是厚厚一层雪，做了缓冲，没伤到其他。
　　检查完出来，周漾小尾巴一样跟着他，脸上是受惊过后的恐惧，眼睛都红了一圈。
　　“好了好了，我没事。”凌安安慰他。
　　周漾扶凌安坐下，看凌安肿起来的手腕，皱了会眉，但又松一口气，心有余悸说：“幸好陈平速度快。”
　　“嗯。”凌安心不在焉。
　　刚才一瞬间，他回忆起了上辈子死亡时的恐惧。
　　五脏六腑就像都被抓住，完全无法呼吸。
　　抬手按在心脏的位置，感受它在正常的跳动，呼吸间，能嗅到空气中漂浮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的味道，他确定自己还好好活着。
　　“帮我拍张照。”缓过神，凌安把手机递给周漾，又把受伤的手藏起来，换个坐姿，示意周漾拍。
　　周漾本来想找下角度，结果发现，根本不需要。
　　拍完，他把手机还给凌安。
　　凌安虽然伤的是左手，但单手打字不方便，他没接，“帮我发微博，粉丝肯定担心了，要让他们看到我没事，才能彻底放心。”
　　想起什么，又说：“对了，记得告诉他们，不要把火气发泄到剧组任何人身上。”
　　粉丝因为在意偶像的缘故，是很容易被当枪使的，加上群体年龄层差距大，总有性格偏激的人，一旦被利用挑起争端，会造成极大的负，面影响。
　　所以，正确的引导很重要。
　　凌安上辈子见到过有人吃了这方面的亏，那人是个流量综艺咖，粉丝众多，接拍第一部 戏时，发生了意外，伤了脚。
　　粉丝被他的黑粉利用，疯一样攻击导演、剧组工作人员，以及跟他搭戏的每个演员。
　　最后的结果，他不仅失去这个角色，连前途也断送了，彻底在公众视野消失。
　　周漾编辑完微博，给凌安过眼，凌安点了点头，“发吧。”
　　文字配着照片一发上去，立刻就有粉丝评论。
　　【崽崽没事！太好了！】
　　【呜呜呜呜，真的超级担心，这年头媒体太讨厌了，报道故意写的超级吓人，被吓得不行，幸好崽崽平安。】
　　【收到，崽崽放心，我们会互相约束的。】
　　【崽崽三观好正，真的好爱，崽崽你放心拍戏吧，我们会乖巧等电影上映的！】
　　……
　　凌安出事，也第一时间传到秦宴这边。
　　秦宴觉得肺里的空气全部被抽离，窒息感让他压制不住心底不断涌起的暴戾，生生掰断了手里的笔。
　　陶冉从秦宴回国就开始当他的助理，七年时间，自认为，已经非常习惯秦宴，然而这一瞬间，还是被他爆发出来阴冷吓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寒意从尾脊骨窜起。
　　“秦总？”她小声喊了一声。
　　秦宴没在意手上被划破的伤口，抬眸，脸上如同覆盖着一层冰霜，“还有呢？”
　　“陈安说，陈平出手很快，凌安没受伤，铁架会倒下来，是因为两名群众演员突然打架，其中一人重重撞上去。”
　　陶冉舔了舔唇，“陈安在查那两名群演，大概还需要一点时间。”
　　秦宴垂眸，拳头一点点攥紧，手背青筋凸起，指节泛白。
　　几秒后，他冷声吩咐，“联系宋威。”
　　陶冉点头，快速走到旁边柜子，拿出一支老式手机，换一张电话卡，拨通宋威的号码。
　　那边好一会，才接起来，她把手机递给秦宴。
　　宋威声音苍老不已，急切撇清，“不是我做的。”
　　秦宴没说话，眼皮也没抬一下，他的神色被遮掩住，看不清楚。
　　秦宴不说话，宋威更担心，苍老的声线划出几分恐惧，“我马上查，然后派更多人保护他，宋琦的那些证据，你别送上去。”
　　时间静静流逝，秦宴一声不吭，那边的呼吸越来越重，隔着电话线，都能感觉到宋威的紧张。
　　终于，在宋威的焦虑达到定点，秦宴开口，“三小时，我要知道谁做的。”
　　“超过时限，宋琦做的所有事，就会送到有关部门案头。”他语气森然，一字一句，“没有下次。”
　　挂掉电话，秦宴头抵在交叠的手背，仔细看，他的手还有些微微颤抖。
　　看着秦宴，陶冉刚想说话，办公室门被大力推开，江行越气喘吁吁冲进来，见秦宴好好坐在这里，放松下来，扶着墙，弯腰喘气。
　　过一会，他稍微缓过来一些，对陶冉摆摆手，示意她出去。
　　陶冉点下头，快步离开，出去后又把门关上。
　　江行越走到秦宴面前，拉开椅子坐下，小心翼翼喊了声，“哥。”
　　顿了下，斟酌说：“凌安发微博了，有照片，他什么事都没有，所以，你也……”
　　他说着，秦宴抬起头，在那双满是戾气、自责眼睛的注视下，“别自责”三个字，他默默咽了下去。
　　安静几秒，他灵机一动，建议说：“你要不要，去看看凌安？”反正凌安的存在上次就曝光了，不然不会有今天这一出。
　　十三年，姑丈的车祸是意外，五年前，秦宴的车祸是意外，现在，又是意外。
　　哪里有那么多巧和的意外？
　　秦宴沉默着，没点头，也没摇头。
　　良久，他才很轻地“嗯”了一声。
　　江行越摸出手机，“我现在就订机票和酒店，马上出发？”
　　秦宴给了确切的时间，“五点以后。”
　　现在是下午两点，五点刚好是他跟宋威约定好的时限。
　　—
　　片场出现事故，拍摄工作也暂停了。
　　晚上，凌安从医院回酒店，大家纷纷来探望他，余晟问：“有没有伤到哪里？”
　　“手腕韧带轻微拉伤，不严重，不会耽误拍戏，”凌安看着众人，道谢说，“谢谢，让大家担心了。”
　　许杭生目光从他手腕回到他脸上，瞪他一眼，“你都受伤了，还有心情想拍戏。”
　　“不能因为我一个人，就耽误所有人行程，多拖一天进度，要烧很多钱的，”凌安眨眨眼，玩笑说，“我怕投资商爸爸想打我。”
　　他轻松的语气，成功把大家逗笑。
　　韩勋第一个说：“那不会，爱你还来不及，托你的福，电影宣传费用都省了不少，你是不是没看微博？
　　你现在挂着三个热搜，一个是凤起扮相、一个是事故热搜，另外一个，是你参演这部电影。”
　　凌安还真不知道。
　　周漾说：“回来的时候，你在车上睡着了，还没来得及告诉你。”
　　凌安听完，摸了摸下巴，“这样啊，那我是不是能要点宣传费？”
　　其他人：“……”
　　很快，又纷纷笑起来，因为险些出事生出的烦闷情绪全消。
　　余晟说：“好了，你先休息吧，明天你的戏份要做调整，先拍醉酒那场戏。”
　　凌安颔首，“好的。”
　　人都离开，凌安敛了笑，在沙发坐下，低头盯着受伤的手，脑海里回想起陈平的话。
　　不是意外。
　　所以，是跟秦宴有关吗？
　　秦宴会不会也有事？
　　右手拿起手机，指纹解锁，他找到秦宴的号码拨过去，听不到对方声音，他不放心。
　　电话响了几声，被接起来。
　　那边没人说话，只有大风刮过呜咽嘶哑的声音。
　　凌安给自己倒了杯开水，水刚烧开，很烫，能看见白雾丝丝缕缕飘起。
　　他先开口，“秦宴，在吗？”
　　“我在。”秦宴的嗓音带着轻哑。
　　“你还好吗？”凌安直接问出最关心的问题，“有没有遇见什么事？”
　　“我没事。”
　　停顿一下，“抱歉。”
　　凌安明白他为什么道歉，摇头说：“跟你没关系，你不需要道歉。”
　　开外放，把手机放下，他端起水杯吹了吹，又拿起旁边的药，故意硬声硬气，“下次你要是再这么莫名其妙道歉，我会生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