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教教主追妻路[古穿今](25)
很懂嘛你!孺子可教也!
她暗戳戳地看了夏知陶一眼, 在内心琢磨:自己如果现在忽然变成一只白鹤钻进怀里,会不会太过明显了?
啧, 好像不行。
。
几人没有从正门走,而是被人领着从据说是“买家的特殊后门通道”中出去了。
沉重的铁门应声而开,阴暗的光一点点露出来, 门外风声瑟瑟,入目便是一条昏暗沉闷的小巷。水泥墙沿稀稀落落布了些青苔, 散发着潮湿的雨水气息。
比起正门的人来人往、堂皇富丽, 这后门接着的小巷可谓是无比破败,冷冷清清, 连路过的风声也带了几分阴霾气息。
虽然怎么看怎么可疑,但好像确实是给买家准备的地方。毕竟很多拍卖的东西都透不得光,要带走自然也得隐蔽些。
张狂她们并不是唯一从那出口出来的人。陆陆续续的,有不少带着面具的买家都从铁门中鱼贯而出, 带着见不到人的腌臢秘辛,低头掩面匆匆而过。
大多数买家都有人接送,一辆辆蒙着黑布的车辆载上人,向着出口疾驰而去。
没有车的“穷苦凄惨”四人组面面相觑:秦之派人开车送他们来到时候,就没有思考过派个人来接一下吗?!
宋慕昭抱着白鹤,只觉得手臂酸痛重的不行,快要脱力:“老大,我要抱不动了。”
张狂道:“让陆谦抱,或者那白鹤自己走也行。”
两个小弟商量好一人抱一会,几人沿着墙边,向着出口慢慢走去。旁边一直有汽车陆续开过,张狂将夏知陶拉进来一些,让她走在道路内侧。
车辆逐渐减少,几人却才走了一半的路程。
一辆车子越过众人,原本几人没太在意,然而那车子猛地一打方向盘,轮胎驶过地面掀起几分水汽。 “哧”的一声,整个车子打斜过来,就这样堂而皇之的停在四人前方。
这小巷本来就窄小,而这黑漆面包车又长又宽,身子一横,将前方的道路完全堵死。
张狂下意识地将老婆往身后一拉,与此同时,四五辆车从身后飞驰而来。轰鸣之声不绝于耳,那几辆车的距离迅速靠近,在离几人还有五六米的地方猛地刹车,停了下来。
一瞬间,几人便被包围住了。
宋慕昭抱着白鹤瑟瑟发抖,把脸往那白鹤里面埋了埋,探出一双眼睛来:“怎,怎么回事?”
张狂笔直地站在原地,神色不变,道:“静观其变。”
夏知陶扶着两个年轻人的肩膀,拢着两个人,将他们拉进来一下,声音冷静:“不要慌,靠近些。”
教主委委屈屈地挡在前方:QAQ我也要老婆关心。
四人站成了一个小圈,张狂环顾四周,时刻留意着那几辆车的动静。
只见其中一辆车的车窗缓缓摇下,一个带着墨镜的男子露出头来,他懒懒地倚靠着车窗,掏出了一个东西。
一把枪。
黑黝黝的枪口直直地指着众人,枪身上渡着惨白的银光,仿若白鳞巨蟒将脖颈一丝一毫勒紧,裂开嘴露出可怖喉腔。
张狂望着他的动作,心里只觉得有点奇怪:
——他手里拿的,是什么?
男人望着几人,目光转了一圈,意犹未尽的咂咂嘴。他在心中惋惜了一下几位水灵的姑娘,随即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扳机。
“砰——!!”
“小心!”夏知陶只觉得眼前一黑,身体被一股力拽的踉跄。张狂闪身挡在她面前,将视线完全掩住。
极轻的一声。
“噗嗤。”
下一秒,子弹卷着疾风刺入肩胛,撕裂肌肤破开血肉,穿入骨骼刻出蛛网似的可怖裂痕。
夏知陶被张狂搂在胸前,整个人紧紧地贴着对方。枪声还在耳旁嗡嗡作响,她有些懵懵地将头靠在对方身上,茫然而不知所措。
宋慕昭颤抖地抱着白鹤,瘫坐在地上,哭喊到:“老,老大!”
夏知陶听到声音,她拽着张狂的衣服向下拉,想要抬起头,却被一双手给盖住了。骨节明晰的手指轻轻地覆在她眼睛上,将所有光线温柔地挡去,只余下浓稠的黑暗。
夏知陶努力地睁大双眼,却什么也看不到。她小心翼翼地问道:“怎,怎么了?”
没有回复。
张狂近在咫尺,夏知陶可以清晰地听见她短促的呼吸声。揽住自己双肩的手忽然松了开来,漫天繁花无风而起,挡住了视线。夏知陶跌跌撞撞的向后退了几步,被花瓣托扶着跌坐在地上。
她茫然四顾,看到张狂的皮衣随意地扔在地上,右肩处有个明显的破洞,渗着斑斑血痕,像是开裂的伤口般狰狞可怖。
她俯下身子,向前爬了爬。拽住那皮衣,指尖都在颤抖。
无数的花瓣绕着几人打转,形成了一个半圆形,将外面的光景与声音尽数挡在花墙之后。
光透过层叠交织的花瓣蜿蜒而下,染上了几分烂漫的浅桃色,落在地上汇成连绵流淌的溪流。花墙之内静谧而安宁,连空气中也弥漫着浅淡的木槿花香。
宋慕昭抱着白鹤坐在一旁,陆谦也迷茫地四处张望。夏知陶支起身子,手中还攒着那皮衣的一角,愣愣地望着花墙。
。
张狂背着手站着。
她立于环风之中,脊梁挺得笔直。烈风裹挟着衬衫衣袂,一抹白色在阴暗的小巷子显得格外刺目。
“真是活腻了。”
她的声音散在空中,渗着刺骨寒意,好似大雾弥漫,滚滚浓烟呛入咽喉,将呼吸抑制闷压。
“怎么回事?不是打中那小妮子了吗?!”男人踢开车门闯了出去。一阵乱糟糟的声响后,几辆车的人都冲了下来,端着枪跟在男人身后。
张狂不偏不倚地看向他们,眉宇之间卷着凛冽傲气,神情中满是轻妄与不屑。
“啧,”男人不耐烦地皱眉,往地上呸了口痰,说到,“小心点,这人很奇怪。”
他端起枪,眯眼望向张狂。辅助瞄准的激光红点落进她眼里,枪口正正对着那极好看的眼睛。她眨眨眼,卷翘的睫毛无端端勾出一丝笑意。
“砰——!”
枪声再度响起,可眼前的人已然不见踪影。他双手持枪愕然四望,却只能望见同样面色恐慌的同伴们。
“妈的,怎么回事?!”男人咬牙,恶狠狠道,“那死胖子不是说杀几个小年轻,抢只白色大鸟而已,很轻松的吗?这小娘们到底怎么回事?!”
平地一阵狂风掀起,烟尘弥漫,寒风悲啸,飞沙走石如若万兽奔涌。
狂风迷了眼睛,众人有些站立不稳,只见一道黑影如同鬼魅般霎时靠近,男人屏住呼吸,看着皙玉般的五指搭在枪身上,轻轻一握:
“咔嚓”一声,四分五裂。
枪支碎片如同烟尘般坠落地面,男人惊恐地看着面前的女人,她面容精致而美丽,眼中却埋着无人踏足的旧城遗址,底下藏了一片森然枯骨。
浑身的警报都被拉响,身体每一个细胞都在拼命叫嚣着一个信号:
快逃!!
——可惜,已经迟了。
花瓣融在刺骨寒风之中,张狂指尖微动:
“喀嘭”一声巨响,众人惊谔地回头。只见六七辆面包车在一瞬间猛然迸裂,碎片飞溅四散,汽油喷了一地,所有的残骸都在大火中熊熊燃烧着。
他们看着在空中悬浮着的女子,她冷漠地望着众人,如同俯视着蝼蚁一般。杀意一丝丝缠上手脚,将人拖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她开口,却不是对他们而说:
“要留活口吗?”
夏知陶被花墙挡住,什么也看不见,声音也被拦住了大半。只能听见张狂沉稳的声音,令人安心不已。
她快速地在脑海中过了一遍烂熟于心的法律条款,轻声道:“嗯,别杀他们。”
虽然可能性微乎其微,但她还是不想张狂被卷入不必要的麻烦之中。而且,持枪与蓄意杀人——要是在法庭上见,等待他们的只有死刑和无期徒刑。
张狂听到了,道:“好。”
恍惚间,夜幕将最后一丝光亮尽数掩埋吞噬,赤黑漫上眼睑、遮住口鼻、缠住四肢,将万物浸于梦魇藏匿之处。
。
浑浑噩噩地不知过了多久,夏知陶被直觉指引着,将手没入花墙之中。纷繁的花瓣像是溪水淌过指尖,手指轻轻一拨,便散了开来。
张狂背对着她站在烟尘之中,手中拎着一个身形巨大的男人。
“不说是吧,” 她鼻腔出气,冷哼一声,“你有的是机会说。”
张狂蓦然松手,那人便软绵绵地砸在地上,发出“扑”的一声。
夏知陶望着她,喃喃道:“张狂……”
张狂一愣,立马回过头来。
她穿着白色衬衫,右肩处洇开一片触目惊心的殷红血色,像是雪地中铺了一地的斑驳落梅。
见夫人喊自己,张狂连忙快步上前。她半跪在地上,墨黑长发搭在肩膀上,衬的脸色有些许苍白。
张狂捧起夏知陶的右手,像是捧着这世间最为易碎的珍宝。她眉眼低垂,有些沮丧,语气中满是疼惜之意:
“对不起对不起,有没有被吓到?”
☆、海沸江翻 2
夏知陶就那样望着她,也不说话, 眼睛却渐渐蔓上一层雾似水气, 眼角也染了点点绯红。
诶诶?这是怎么了?
张狂有点慌, 她拉着手, 连忙问道:“怎么了, 是不是受伤了?给我看看。”
夏知陶咬着下唇摇摇头,她将手抽回来。张狂感到掌心一空, 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就那样呆呆地望着对方。
夏知陶将手轻轻地搭在张狂肩膀上, 她望着那染血的衬衫, 想要去剥开些衣物,却又担心碰到伤口。
她声音已经完全没了之前的冷静淡然, 而是带上一丝颤抖,像是风掠过枝头枯叶:“这伤…你没事吧……”
她语气懊悔,自责, 又心疼:“我早该知道的,我要是多做些调查就好了……”
张狂一头雾水, 认真的思考了一下老婆在想什么。她疑惑地往自己肩膀处看了看, 这才恍然大悟。
啊,这不是之前那个奇怪武器造成的小伤口吗, 虽然流了点血,但都不算事。
想当年在雪地逃亡,被那豹狼咬的血肉淋漓,浑身伤口深可见骨, 惨烈成那样,还不是养好后就活蹦乱跳的。
她皱着眉,低头看了眼自己右肩,在心中嗤笑一声:这垃圾废材破烂武器造成的一点小小伤口,能奈我何——
等一下!!
那小桃子这眉眼低垂,神色懊悔,难道是为了自己吗?!
张斓啊张斓,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老婆在心疼你啊知不知道!
我,堂堂魔教教主,从不屑于欺骗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