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不爱你了[娱乐圈](95)
我问他:“你是谁?”
男人说道:“我是教父。”
我再问他:“那我是谁?”
教父说道:“从今天开始,你就叫宋离了。”
从那一天开始,我的名字就叫宋离。
我知道自己身处一个叫组织的地方,名字非常不讲究,就叫组织,他们的大本营在C国的J市,国境线边缘,在组织大本营附近,还有一大片湖。
听照顾我的医生说,他们组织每一年都会从各种渠道买很多很多孩子进来,他们的渠道有很多,他说估计我已经应该是被人贩子拐卖卖到这里来了,这里的大多数孩子都是这么来的。
组织买这么多孩子进来,培养他们,将他们慢慢培养成一个合格的杀手,用于己用。
听起来很酷对不对?
其实一点都不酷。
每个月我们都会有一次考核期,我这一期一共有五十八个孩子,几乎每个月都要死掉一两个。
我们这些孩子之前是没有交流的,任何交流都不被允许,我只能跟照顾我的医生说说话。
但是我知道,那些孩子会变得越来越少,最后可能只会剩下三个,甚至更少。
我开始感到不安,我向医生倾诉。
或许医生是看我年纪太小,又每个月每个月的遭受折磨,太可怜了,他经常跟我聊天说话,我在整个组织中最信任的人就是他。
可是后来,他死了。
有一天晚上我训练完了回去睡觉,然后发现他的尸体安静的躺在我的床上。
教父和一群黑衣人站在床边上看着我。
我问他为什么要杀了医生,教父说他跟你说的太多了,你也跟他说了太多了,不符合我们这里的规矩。
我抽出枕头底下的一把枪,黑漆漆的枪口对着他。
月光从窗外洒下来,教父身边所有的人都用枪指着我。
我看着教父,目光欲裂,像是看一个仇人。
教父却笑了,他摆摆手,让他的手下放下枪,他走到我的面前,手放在我的头发上揉了揉。
他说,你是个好孩子。
我的枪里面是没有实弹的,因为组织内不允许还没有被培养出来的孩子拥有这种杀伤力武器。
再后来,我被养在了教父身边,我看着教父处理组织事务,杀掉叛徒,继续培养一波又一波的杀手,跟割韭菜样的。
现在回头想想,那个医生,或许是我这辈子唯一一个曾经爱过的人。
组织里面教会了我很多东西,天文地理,兵法历史,枪械原理,我什么都要学,什么都必须学得好。
我在教父身边,教父偶尔会跟我讲故事,讲这个组织的起源,讲他们的层级制度,讲未来,偶尔还会跟我谈起一个女人。
我在教父身边学会了喜怒不形于色,我变得冷漠又冷淡,变得顺从,我完成教父给我的每一个任务,精确快速,我再也不会关心别人的任何事情。
在这个组织里面,实力为上,其他都是妄谈。
十六岁那年,我原本有一次走出组织的机会。
那个任务需要一个年纪不大不小的女孩,打入内部,获得他们的信任,偷盗一些资料,然后杀一个人。
雇主说,他要曲家也尝尝被人背叛的滋味。
曲家应该就是那个倒霉的被盯上的任务目标吧。
但是我并不关心,因为教父最后还是没有放我出去,当时正好又有另外一个任务被接了进来,教父想了想,觉得让我去太长时间不划算,耽误他赚钱,于是把曲家的任务给了另外一个女孩。
至于这个任务结果怎么样了,我并不关心。
过了一年还是两年,时间在组织里面已经模糊不清了,我其实也记不太清过了多久,我在组织中又看见了这个女孩,我并不关心这个任务结果怎么样,但是既然人已经回来了,那说明任务应该已经完成了。
我内心不知道为什么,涌出了一股失落和难过。
我已经很多年没有过这种情绪了,一时之间还觉得有点新奇。
我想,或许是因为我失去了一次长时间可以离开组织的机会吧。
我的生活实际上是非常枯燥无聊的,这个听起来酷炫的职业真的没那么酷炫,大多时间杀手们就像是被组织里面养的一群狗,指哪打哪,指谁杀谁,而教父就像是遛狗的,时不时的还要牵着狗出去放松。
而这群狗并没有自由的权利,因为他们手上都沾满鲜血,除了组织以外,没有任何地方可以收留他们。
杀戮到后来形成了一种习惯,人命在我眼里就像是介草一样,杀一个人或者十个人,在我眼里没有任何区别,甚至这种将自己凌驾在别人生命至上的行为让我感到了快乐和安宁,对于鲜血我已经麻木了,在任务完成之后,我习惯了轻描淡写的去擦沾在自己身上的鲜血,然后迅速离开现场。
可能是因为我给教父赚够了钱,教父在我二十五岁之后就很少再让我出去做任务。
杀手这个工作毕竟是个吃青春饭的,随着年龄的增长,人的骨骼和肌肉反应会下降,就算我是本文的吊炸天女主角,我也不能开外挂逆天到青春倒流。
再加上教父有意培养我做他的继承人,他开始把我长时间的留在组织里面,留在他身边。
我可以看他书架上所有的书,可以翻阅他书桌上重要或者不重要的文件。
我开始了解到,我们的组织是有多么的庞大,我们帮助许多顾客做各种生意,只要给钱什么都做,手段方法无所不用其极。
教父开始教我怎么管理整个组织,保证组织内部稳定,怎么能牢牢控制人心,杀一部分人,换取最大化的利益。
教父说,组织里每一个人的脖子下面,都被植入了一颗小型爆炸器,组织里所有的人命都被他紧紧捏在手心里。
我心里没有任何感觉。
这确实是教父会做出来的事情,很正常。
教父说,没有人会不喜欢金钱和权利,欲\望是催化人的根本,所有人都会跪在人心里的欲\望脚下,没有人是圣人。
我不可置否,再翻了一页手上的书。
教父说,其实在你这一批孩子里面,甚至在你下一批孩子里面,还是有能力跟你不相上下的人,你知道为什么我会选择你吗?
我其实不太在乎原因,毕竟他既然已经选择了我,至于中间他的心理路程,我真的一点都不在乎。
我不会关心任何与我无关的事情,甚至我本人的一些事情,我也都不太在意。
这就是这么多年在组织里面形成的习惯。
好奇心会害死猫。
但是我还是要给教父一个面子的,我说道,为什么?
教父说道,因为你那一批孩子里面,别人发现自己什么都不记得了,还在一个陌生的地方,第一反应都是又哭又闹,只有你一动不动,医生问你有没有哪里难受,你也没什么反应,说自己觉得挺好的。
我就觉得你适合做我们这一行,冷静理智,临危不惧,小孩子有点意思。
我没说话。
教父又说道,你是不是喜欢过那个医生,被我杀掉的那个。
我想了想,应该没有。
爱情这种东西,在我们这里简直实在痴人说梦。
多余的感情交流本来就是没有必要的,更可况是爱情。
教父毕竟对我有那么一点点的养育教导之恩,我问他道,你将来准备怎么办?
教父准备离开组织了,他说这么多年他已经累了,既然继承人已经找好了,就没有必要再留下去了。
他说,可能会带上一笔钱,在国外找个偏僻的小村庄住吧,他仇人太多了,还是不要太招摇比较好。
我说,确实是这个道理。
后来教父真的退位了,把一把手的位置交给了我。
再后来,我听说,教父死了,死在A国的一个小乡下,子弹从他的太阳穴穿过去,一枪毙命,他死在他的床上,应该是在睡梦中被人杀死的,看起来死的还蛮安详。
和当初医生的尸体躺在我床上的样子一模一样。
因为是我派人去杀了他的。
他杀了我这辈子唯一爱过的人,而我这个人天生的记仇,脾气不好,只知道一命抵一命。
他不应该相信我,更不应该告诉我,他会去哪里。
教父让我们活的没有感情,不让我们有任何感情交流,甚至给我们提供的教育,都不掺杂任何的感情观。
但是情却是天生的。
偏偏他自己却在最后退场的时候,对我动了感情。
我掌握了组织所有人的命脉,就跟教父当年跟我说过的一样,每个人的脖子下面都有一个小型的炸弹,我也有,但是我在当上一把手的时候,就有人帮我把这个炸弹给取出来了。
没有人可以再威胁到我。
我作为一个伪黑\道杀手文的大女主,混到这个地步,如果是一个正常的长篇文,接下来我就应该带着已经属于我的组织,去开辟更大的江湖,把组织发展的更加壮大。
可是我没有。
我们是一个组织,也不是唯一一个杀手组织,各行之间还有竞争呢,我们这一行自然也有。
在我接管组织的第二年,我干了一件惊动了整个杀手行业的事情。
我引爆了整个组织所有人脖子下的那一个小型炸弹。
那是一个正常的下午,没有任何异常发生,组织在正常周转,钱也在不断滚进了我的口袋里,我还有无上的权利。
我没有疯,这本来就是一件我预谋已久的事情。
我可能是天生的演员,在娱乐圈里面一定可以混的非常好。我像是教父一样管理组织,组织里面的人敬我,怕我,没有任何人怀疑过我。
从我看见医生死在我面前开始,我就算好了这个结局。
我取得了教父的信任,甚至取得了教父的一点点感情,组织所有人都相信我可以带领他们走的更好。
但是我却杀死了全部的人。
而且我一点都不感到后悔。
没有人知道,我向来是一个非常极端的人,阴暗和杀戮在我的内心世界从来没有消失过分毫,但是每每我在夜里偶尔想起了医生的那张脸,我辗转反侧,发誓要这里的所有人为此付出代价。
我年轻的时候偏执而又激烈,生性自由,不愿意被束缚,更不喜欢别人亏欠我。
现在我的性格中的偏执没有一点消退,反而越发的躁动不安。
我觉得我不属于这里。
那一天下午,我跨过了大本营里面无数的尸体,鲜血把这一片地板全部染红了,到处都是鲜血。
除了我,没有人活着。
我离开了大本营,放了一把火,看着后面的房屋在熊熊大火中燃烧,彻底灰飞烟灭。
我走到了那一片湖旁边。
我的出生和死亡或许原本就是一场错误,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活着,而死去,想来也没那么可怕。
世界上也没有任何感情能够留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