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苗寨做直播[GL](78)
阿瑶朵也去找律师,但几乎没人敢打包票说能打赢这场官司,最后还是薛一托了很多朋友,找了个比较靠谱的律师,一直与对方周旋金家银饰的归属问题,才免于赔偿。
因崇南市法院无法审理这种案子,双方只好到省城去打。
也不知道是不是金老表故意走漏的消息,这个事情被炒得很热闹。动不动就一堆记者围上来,什么崇南金家甥舅银饰之争,什么丹柳寨银饰盗用金家手艺,更过分的是竟然有记者问阿瑶朵:“有人说丹柳寨出名不久,就屡爆丑闻,是否应了那句庙小妖风大,池浅王八多。”
阿瑶朵当时就火了,“丹柳寨怎么样我不清楚,但我知道贵报社确实庙小妖风大,池浅王八多。”公然开怼!
薛一忙拦住她,“不好意思,赶时间,借过借过。”
90年代末的纸媒开始恢复话语权,并有向造谣的方向发展,阿瑶朵一方被各种新闻弄得非常被动。
刘绪林见她们举步维艰,咬咬牙,去求他叔叔。
不管怎么样,刘主编始终是媒体行业的良心,尽管上次民族文化节一事因刘绪林执意留在丹柳寨搁置了,但这么长时间过去了,刘绪林和阿嫣也快走上婚姻殿堂,刘绪林父母不同意,他这个做叔叔的总不能看着侄子永远这样,何况刘绪林会这样也是他一手带的。
几天后,省里最权威的报纸刊登了一片采访阿瑶朵的新闻报道,从另一角度梳理了金家银饰的渊源和传承,顺便还采访了王平。
报道不偏不倚,只是单纯的陈诉事实,二十多年前金老爷子重做模具的时候,确实以儿子随手画的乌龟作为标志,希望儿子长大以后能够继承的他的手艺,当然,报道也说现在真正会金家手艺的只有阿瑶朵和王平二人,若要以会做模具为标准,那么只有阿瑶朵一人。
至于为什么这只小乌龟的主人却不会做银饰,那自由读者们自行判断。
值得一提的事,金老表在法院上一直说阿瑶朵是个女人,做银饰是不合礼法,被刘主编狠狠批了一通,认为这是对女性的歧视,力赞阿瑶朵聪颖好学,顶住封建压力,为新时代女性楷模。
这篇报道一出,很快又有不少报道、游记、旅游小文章刊登,援引旁人的观点,证明金老表的确是个游手好闲的二世祖,甚至爆出金老表曾将金家银坊牌匾上的银制牛角拿出去熔了换钱。
这些报道虽然并不能扭转金家银饰归属权的问题,但好歹能让阿瑶朵免于赔偿和处罚。
只是众人想到金老表随时可能将金家银饰这个金字招牌卖给别人,而这个别人又不知道会用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来冒充金家银饰,就忍不住叹息。
“上次银饰造假的事影响已经够严重了,金老表还不知道要把这个招牌卖给谁,爸爸要是知道了,肯定会气死的。”三姨沮丧地摇头,饭都吃不下。
阿瑶朵看着满屋子的银子,想到她在也不能用这些模子做银饰,外公辛辛苦苦教她的银饰她也要忘得一干二净,就莫名来气。
阿瑶朵照例把自己锁在房间里一晚上,谁叫都不听,第二天一大早就去了潘家镇,傍晚时分回来,风风火火地把王平和陈师傅叫到家里吃饭,说:“我们结合金家银饰和潘家银饰创一个新的银饰品牌吧,不用金老表那个了。”
王平一脸不解,“怎么创?金家银饰已经是最好的了,再怎么做也不可能超过金家银饰。”
阿瑶朵:“谁说金家银饰就是最好的了?当初外公教我做银饰的时候就说过,金家银饰有很多不足,需要我们这些后辈慢慢改进。关键就在于,你有没有信心,我也没有信心,陈师傅有没有信心?”
陈师傅:“不怎么有,等一下,你说潘家银饰是怎么回事?”
阿瑶朵:“我今天去找潘家银饰的继承人,用低价把潘家银饰的制作权买下来了。”
王平和陈师傅同时道:“啊?”
“不用这么惊讶,我没用什么手段,这些年潘家银饰被金家银饰挤压得喘不过气来,早就做不下去了,他家小儿子在外做生意挣了钱,根本就不打算回来,更不可能接手家里不景气的银饰生意,所以就卖给我了。”
阿瑶朵见两人不敢置信地看着她,笑说:“别惊讶,潘家银饰工艺一般我知道,但好歹是个老牌银饰,口碑在那,我们好好挖掘,定能让他起死回生。来来来,先吃东西,吃好了我在跟你们细说,这里有点小酒,喝,别跟我客气。”
阿瑶朵诚心做了好吃好喝的笼络这两位,待他们吃饱喝足了才说:“两位看啊,你呢,会金家银饰,我们平时做银饰卖给村民们,一年能卖多少套,一年能有多少人结婚?绝不超过二十套,减去银饰材料的造价,我们其实挣不了多少。
但要是卖给外面的人就不一样了,外面的人虽然不戴银饰,但他们喜欢收藏,这个市场是非常巨大的,不过受限于大、重、多这三个字,金家银饰会给外人一种很笨拙粗糙的感觉,刚好,陈师傅这些年一直在做首饰,对外面的人的审美非常了解。我们完全可以把二者结合起来,胖的改成瘦的,重的改成轻的,粗糙的改成精致的,笨拙地改成灵巧的,他做灵鸟,我就画鸳鸯,他雕锦鸡,我就刻孔雀,再套上潘家银饰的招牌,一定能打出新的名堂来!”
王平和陈师傅合计了下,的确是这么个道理,金家银饰确有金家银饰的好,但问题也不少,既然目前这个市场空白,他们怎么着都得试他一试。
三人说干就干,阿瑶朵善于画图纸,陈师傅负责设计构思,王平则能很快将两人的构思做出来,看看设计的是否合理美观。
金兰婶见阿瑶朵一毕业回家又陷入没日没夜做银饰的境地,真是愁白了头,这女儿好好的,怎么就这么不省心呢!
众人兼摇头叹息,金家银饰真是可惜了,也不知道阿瑶朵他们仨能不能设计出自己的银饰品牌来,新的品牌大家又是否买账。
不少游客看到金老表状告阿瑶朵侵权一事,管那认识的还是不认识的,纷纷跑来安慰,先是表达一番叹息,接着臭骂金老表一顿,最后凑近薛一耳边,说上次买少了,能不能帮忙跟阿瑶朵说一声,偷偷给我再做一套,“拜托了,一定要帮忙,我不出去跟人说就是,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啊。”
薛一为难:我也很想帮你啊,只是阿瑶朵现在没空,她答应等有钱了做一套银饰给我的,可现在我已经两天没见着了她了。
“我就见她一面,跟她说两句话,不会耽误太多时间的,求你了真的。”薛一架不住众人哀求,说:“你们在这等着吧,他们每天设计完银饰会到后边洗银池洗新做好的银饰。不过你们做好准备啊,他们出来的时候可能人不人鬼不鬼的,别吓着你们。”
游客们坚定的表示,即使阿瑶朵不再是貌美如花的小仙女,我们依旧爱她。
但当阿瑶朵他们仨出来的时候,游客们还是被吓到了,事实上阿瑶朵还好,容貌没什么变化,身上也很清爽,就是陈师傅的头发被烧着了,啊啊啊的跑出来,加上他不知怎么搞的,身上堆了一层灰,看着像从火堆里跑出来似的。
薛一连忙一盆水泼过去,“陈师傅,怎么样,没事吧,里面着火了?”
“没有没有,我们成功了,所有银饰都设计好,陈师傅太激动,烧着胡子,胡子又烧着头发了。”
“哦,这样啊,我还以为……”
游客们见阿瑶朵出来,纷纷围住她,请她帮忙做银饰。
阿瑶朵:“金家银饰没有,我们新设计出来的丹柳银饰要不要?”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更
第80章 银饰王
“丹柳银饰?”
“没听说过。”游客们见他们仨疯疯癫癫的样子, 有些怀疑。
陈师傅抹了把脸上的水, 扯着嗓子喊阿瑶朵, “磨蹭什么, 快来把银饰清点一下,该洗的洗该抛光的抛光, 看看还少什么。”
“哎,来了。”阿瑶朵纵有三寸不烂之舌, 此刻也没空跟这些游客多说, 赶紧把银饰洗了, 装配在衣服裙子上,穿出来走了几圈, 问薛一, “怎么样,好看吗?”
薛一好久没见到她了,自是看得目不转睛的, 阿瑶朵他们仨做的这套银饰的确跟以前的不一样,金家银饰比较传统, 穿在姑娘们身上不显身材, 无论你多瘦多苗条的姑娘穿上都是水桶腰, 狗熊背,除非颜值在线,不然看不出区别。
阿瑶朵想的很美好,王平传统银饰做的好,经验丰富, 陈师傅深受汉人纤美灵巧手艺的浸染,两人结合,肯定能做出非常精美的银饰,她再一综合两人之长,就是这附近十里八乡的银饰王了。
有个女游客看阿瑶朵穿着特别好看,说要试一试,但又担心自己身材过于丰满,穿了不好看,借口说是买给女儿的,女儿瘦,自己帮她试试。
都是女人,这点心思阿瑶朵怎么会看不出来,说你穿上再说,我保证这套衣服不管你女儿穿还是你穿,都非常显瘦。穿上一看,的确非常显瘦,如果光看背影或侧面,三十多岁的人看着像十多二十岁的小丫头似的,薛一都有点震惊。
“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当然是在外面学到的,我不仅学了做首饰,还去隔壁服装设计蹭了几节课,你没发现这套裙子也是新做的吗?”
薛一一看,还、还真是啊。
那个游客当场就说要买下这套银饰,抱紧银饰不撒手,看样子是不打算还了。
阿瑶朵忙说,“不行,我们就做了这一套,你要拿走了,万一我们做不出别的来怎么办?”
“阿瑶朵你这么聪明,肯定可以的,就这样啊,多少钱你说吧,老公快掏钱包。”
“不是钱的问题,这套银饰只有一套,不卖。”阿瑶朵几乎用抢的,都没法把银饰从那人身上扒下来,“姐姐,你听我说,先脱下来好不好,我们很快大批量生产,正式生产的第一套就给您做。”
“不行,上次你说你去城里读书回来做的第一套就是我的,结果呢,和人打官司一打打半年,打完官司就不做银饰了,现在我好不容易捡回漏,可不能再等了。”
“算我错了行不行?我先送你对耳环当押金。”
“押金?”薛一瞪大眼睛,心说你疯了,从来都是别人找你做银饰先交定金的,哪有你给别人做银饰,反压一对耳环当押金的。
阿瑶朵:那不是为了把银饰拿回来吗?你没看到她抱的那么紧,要是压坏怎么办?
薛一点头说也是,鉴于阿瑶朵最近忙得没白天黑夜,金兰婶和三姨又走亲戚不在家,薛一用近日苦学的手艺,给阿瑶朵他们仨做了一顿饭。
不知是阿瑶朵饿极了还是薛一的厨艺真有长进了,这顿饭阿瑶朵吃的很香,晚上还没洗漱就困得抱着薛一嚷嚷,喊些什么好好吃啊,困死我了,薛老师我作业没写完啦。
“醒醒,去洗漱了再睡。”薛一轻轻拍了拍阿瑶朵,阿瑶朵半响没反应,低头一看,阿瑶朵已经睡着了。
“好吧,今天我就勉为其难地给你洗手洗脚。”用凉水把滚烫的热水兑到合适的温度,再将毛巾拧干,一点一点的给阿瑶朵擦脸擦手。
阿瑶朵半睡半醒的时候闹,睡着了倒是挺乖的,嘴巴轻轻抿着,垂下的睫毛又密又翘,用手碰到还会轻轻颤抖,样子特别可爱。
薛一逗了她一会,把她手擦干净,拿了些烫伤药来,“肯定一激动又没戴手套,弄成这样,真如你妈说的,哪里有个姑娘家的样子。”说完了又自己觉得心疼,这姑娘真是顽强啊,怎么都不肯认输。
等给阿瑶朵收拾洗漱好,已经晚上12点了,薛一在阿瑶朵旁边睡下,想到两人已经好久没安安稳稳地躺在一块了,突然转过身,“晚安,我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