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月楼:“……”
……
“扬扬,那个,卫生间的纸巾好像用完了——”
管颜喊出这句话的时候,云扬被堵在床上报复似的亲得喘不过气来,那件“显白”的文化衫被揉成一团压在身下,卧室的门半掩着,只要有人推开,就能看见这幅景象。
声音透过卫生间的门板变得有些模糊,云扬一个“滚”字没说全就又被按了回去,强行保持住理智,拽着唐月楼的袖口把她推开:“别……你要不要脸了!会被看到的!”
唐月楼轻笑:“刚才不是自己说不介意场合的吗?”
“……我反悔了不行吗?小心眼。”
她脸上漾开一抹可疑的红色,从耳根一直蔓延到睡衣遮挡下的胸口,露出的一截脖颈线条修长流畅。唐月楼垂下眼,轻轻捏了捏她的耳垂。
“没有打耳洞,因为怕疼吗?”
耳语的气息洒在皮肤上,带起令人颤栗的酥麻,尽管如此云扬还是要嘴硬:“我就是喜欢戴耳夹,方便,不行吗?”
她一直觉得用这种自残一样的方式装饰自己很没必要——换种说法,还是怕疼。
“原来是这样。”唐月楼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相信了,她目光下移,用手指轻轻刮了一下云扬的颈侧。
“戴个项圈吧,会很好看。”
云扬正被刮得有点痒,闻言一愣,脸更红了:“已经戴了你的戒指了,少得寸进尺。”
“戒指还不够。”
“我就不!你想看就自己戴上照镜子去。”
“扬扬,”唐月楼用下巴蹭着她的颈窝,略微放轻了声线,像撒娇,更像某种诱哄,“在只有我能看到的时候,只戴给我一个人看,好不好?”
她一缕没夹上去的头发滑进了衣领,蹭得云扬心猿意马,于是她几乎是立刻就游移不定了起来——这可是唐月楼撒娇,难得一见啊,谁顶得住?
反正云扬每次都顶不住。
“也……不是完全没有商量的余地。”她勉强点了头,不自在地偏过头,“你放开我再说。”
“那你松手啊。”唐月楼看着她紧紧攥着自己袖口的手上,挑眉笑道。
云扬尴尬地低头顺着她的眼神看去,被烫到一样,立刻松了手。
“你的朋友好像还在卫生间等你过去送东西。”唐月楼随手给她把翻折的衣领整理好,提醒道。
“……靠,我给忘了。”
……
管颜被迫在卫生间多坐了五分钟,云扬进去的时候她腿已经坐麻了,本来已经做好了被嘲笑一通并成为经典永流传的准备,但不知道这五分钟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云扬匆匆忙忙地进来,又一言不发地跑了出去,正经得完全不像个损友。
“对不起,刚才……咳,没听见你叫我。”
隔着一道门,云扬的声音听起来有几分不自然,但管颜没顾得上这个她犹豫片刻,还是开口问:“刚才那个误会……唐老师不会不高兴了吧?”
门外的人听起来十分敷衍:“我们唐老师脾气可好了,哪能因为一点小事生气啊。”
管颜当然没听出来这点阴阳怪气,她松了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她出去以后看见云扬站在卫生间门口,除了耳朵有点红以外没有任何不自然。
管颜:“怎么了?”
“嗯,就是,”云扬往厨房瞥了一眼,小声问,“文化衫现在换还来得及吗?”
管颜:“?”
————————————
来了,继续迫害一波管颜。
第47章 打开的枷锁
文化衫当然是换了,项圈晚上也戴了——唐月楼此人,东西都买了还装模作样地征求意见,一定得让云扬亲口说出“愿意”才满意,好像蓄谋已久的不是她似的。
但对方是唐月楼,除了认栽,她也没别的办法。
又隔了一天,是唐瑞天的葬礼。
唐瑞天享年五十五岁,就现代社会而言,有点英年早逝的意思。他不知道是良心发现还是觉得唐月楼会良心发现,竟然把老宅留给了她,但作为条件,他希望唐月楼能代为照顾小唐夫人的儿子——虽然给了这个女人一个名分,但自大如唐瑞天,快死了还不放心把自己的“香火”交给一个“登不上台面的戏子”养大。
他苦心经营一辈子的产业最后落到了最看不起的那一类人手里,多么可笑。
云扬对这位颇有名气的企业家不熟,“女朋友的爸爸”这层身份安在他身上总让人觉得违和。她陪唐月楼一起去了葬礼,安静地听了一耳朵来自各种人不知道是真情还是假意的哭声。唐月楼甚至连装都懒得装,走了个过场,径直回了老宅。
对于这座老宅,云扬的第一感觉就是大——是已经超出了“住宅”范围的大,几乎是个园林,十一月里池塘边还开着花,亭台错落有致,脚下甚至是青石板路,在高楼林立的北城闹中取静,几乎雅致出了不真实感。
在寸土寸金的北城盖这么个东西,每走一步简直不是踩在路上,而是踩在钱上。
“几百年后这又是一个旅游景点。”云扬感慨道。
唐月楼一笑,没作评价。
“月楼来啦?”
迎面来了个穿着素净的年轻女人,正送走了几位客人,婷婷袅袅地朝这边走来。云扬曾经在某部大火的电视剧里见过这个女人,应该就是传说中的“小唐夫人”,安珂。
唐月楼礼貌地对她一点头:“节哀。”
安女士抬手扶着自己眼角,居然真有那么几分“哀”的意思,果然是科班出身的演员,几年没上荧幕基本功还在——她跟唐月楼你来我往地寒暄了几句废话,彼此知根知底,也不知道这么演下去的必要性在哪。
“瑞天走得匆忙,好在有昊昊跟我作伴,我也不算孤家寡人了。”安珂感慨了一句,目光移向云扬,“这位是……”
“是我爱人。”唐月楼回答。
云扬礼貌地问好:“您好,我叫云扬。”
“好漂亮的孩子。”安珂倒是并没有对两人的关系表现出任何惊奇,拉着她的手上下打量了她一遍,笑道,“有出道的打算吗?我保证你会有前途的。”
云扬当然不信,且不说她学上得好好的,这位女士要是真这么厉害,自己怎么还是没混出什么名堂?她只能尬笑着推辞:“您谬赞了,我……”
“安总,她还在上学。”唐月楼不动声色地揽过云扬的肩膀,把她往自己旁边搂,“开玩笑也要有个度。”
安珂秀眉微挑,带过了这个话题。
“我今天来,主要是想谈谈我父亲遗嘱中提到的关于房子的事。”
唐月楼开门见山,她的意思是,虽然是出自她母亲之手,又由她继承,但她并不想要这栋房子——她有家住得好好的,两个不习惯佣人在的人住这么大的房子实在浪费,再支付各种各样的维护费用就更不划算了——当然,她也不会对母子二人承担什么责任。
对此安珂十分支持,她不放心让一个与自己利益纠葛如此复杂的人照顾儿子,也不想把房子让出去,于是两个人一拍即合,约定抽时间尽快把手续办了。
“以后有事需要帮忙,可以找我。”达成一致以后,唐月楼客套说。
“你比唐瑞天通情达理得多。”安珂捏了一下摇篮里拽着玩具熊玩的小男孩的脸,忽然想到,“这里你的东西需要收拾一下吗?需要的话,我找人帮你。”
唐月楼顿了一下。
“谢谢……我自己来吧。”
……
唐月楼有十几年没有在这里住过了。
房子太大,哪怕唐瑞天在这段时间里身边的人几经更迭,也总有一些房间的陈设从未变过。她循着记忆的轨迹踏上楼梯,细微的脚步声响在空旷的房子里,有种别样的孤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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