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你刚摔那一下没事吧?”女孩儿担心地问。
秦越只是站着不动,尾椎骨就隐隐泛疼。
不久之前,秦越算着沈见清下班的时间往回走。
等红灯的间隙,她不经意偏头一瞥,看到了在路边表演的玩偶。
她的感觉和和沈见清的记忆一样,觉得它很像那年国庆套回去的那只。
秦越默了默,拿出手机,点开沈见清不久之前发的那句语音:“秦师傅,我的心跳说它想你了。”
绿灯亮起,秦越收起手机起步,在最近的虚线处掉头,用一百块钱换女孩儿把这套玩偶服让给自己半个小时。
她想等沈见清路过的时候,和她打一声招呼。
玩偶没有性别,如果沈见清给她反馈,她还可以仗着玩偶必要的热情给她一个拥抱,以安抚她怀有想念的心跳。
突然冲过来的小孩儿是秦越始料未及的。
正常可以避开。
但她当时因为看到了沈见清,想往路边走,没仔细留意周围的情况,等反应过来,已经被撞得重重坐在了地上。
一瞬间的剧痛让她眼前发黑,而沈见清俯身的那个角度,身后刚好有一盏路灯。
大概是新换的,很亮。
她随之而来的声音没有经过网络传输,没有语音转换,真真切切传进秦越耳朵里,她平静的心跳像是偶遇了一场来势汹汹的涨潮,推着她,让她不受控制地朝沈见清张开双臂。在和她没有任何互动之前。
“没事。”秦越说:“钱你收着,说好的。”
女孩儿见秦越坚持,又看她脸色实在很差,不好继续僵着,只得把钱收过来说:“谢谢你啊。”
秦越没出声,动作有些迟缓地转过身离开。
走出一段,秦越扶着路边的长椅坐下,拿出手机查看微信。
沈见清已经发了五十多条。
秦越如沈见清料想的,一屏屏从头翻到尾,才点开键盘回复:【怎么抱的?】
抱还分怎么抱?
沈见清琢磨片刻,快速打字。
【扑上去】
【抱】
【撤】
沈见清:【就一秒不到】
秦越:【嗯。】
竟然不吃醋?也不贫嘴?
这很不秦师傅啊。
沈见清被自己的抖M属性逗乐,点开语音按键,说:“秦师傅,我都抱别的猫了,你不打算罚我?”
秦越:【先说说原因,我视情况而定。】
啧。
这句有点秦师傅了。
沈见清伸手拨了一把被吹乱的卷发,举起手机说:“这第一个原因啊,真是想你了。从送你去机场到现在,我们都一周多没见了,突然看到一只和你有八九分神似的猫很难不心动,至于第二个原因……”
沈见清笑了一声,声音悠徐懒散:“不小心代入了一下,想着如果路边那只猫是你,求抱被人拒绝,心里应该会有点难受,所以我就抱了。”
“已经走了,又折回去主动抱的。”
“秦师傅,这算不算情有可原?”
“那,罚的话,是不是可以手下留情?”
沈见清嗓音里的笑藏不住。
秦越弓身撑在膝头,尾椎骨一阵阵泛疼。
沈见清的假设根本不成立,在她看来,她现在应该在江坪,不可能出现在绥州的街头。
可她还是这么做了。
以前只敢远远看着她的时候,她应该遇到过很多这样的“如果”,才会这么熟练。
秦越反手扶了一会儿疼痛的身体,坐起来,回复沈见清:【可以手下留情。】
沈见清立刻问:【怎么个手下留情法?】
秦越说:【以后每个在一起的晚上,你都要抱着我睡。】
沈见清:【一言为定!谁反悔谁是狗!】
沈见清:【补丁:你是猫】
沈见清:【哈哈哈哈哈!!!】
隔着屏幕,秦越都能感受到沈见清的愉悦。
她抬手搭上被沈见清抱过的肩膀,轻轻捏了一下,垂下来,然后拉上羽绒服的帽子起身,上天桥过去路对面一家门脸很亮的药店。
“以后”那么长,她还要长命百岁。
不到五分钟出来。
前方传来一道略带诧异的女声:“秦越,你怎么会在绥州??”
徐苏瑜看到秦越提在手里的塑料袋,快步走过来问:“你生病了?”
秦越极低地咳了一声,说:“低烧。”
“几天了?”
“三四天。”
徐苏瑜眉一皱,声音沉了下来:“沈见清知不知道?”
秦越抬眼看着徐苏瑜:“您是问她知不知道我在绥州,还是问她知不知道我在发烧?”
“都问。”
“不知道。”
徐苏瑜脸色难看:“你想做什么?”
秦越说:“帮她,也帮我把那个风险发生的概率归零。”
“你一个人不行。我这几天一直观察喻卉,事情没你想得那么容易。”
“我也没您想的那么简单。”
人来人往的街头,秦越虽然直不起身体,但她的语气越是平淡越让徐苏瑜心里不安。
徐苏瑜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点了几下,将屏幕转向秦越:“你在微信上问我自闭儿童的事,是不是和喻卉有关?”
秦越说:“是。”
“你想利用那个小孩儿?”
“是。”
“秦越!”徐苏瑜压着声说:“你和喻卉不一样,她利用你去牵制沈见清是她人品低劣、手段下作,你坦坦荡荡,不能为了对付那种人去拿一个小孩儿开刀,你这么做会陷自己于不义!”
“咳,咳……”
秦越气虚的咳嗽和徐苏瑜铿锵有力的声音形成鲜明对比,她动作缓慢地从塑料袋里取了一支口服液,装在口袋里暖着。
“我本来就不是什么仁义的人。”秦越的声音比走了几十万公里才能被她们看见的月光还要淡,“我17岁多一点就出去工作了,年纪不算大,长大还算漂亮,偏身体不太好,随便来个人就能把我欺负得毫无还手之力。我应该去亮堂的地方待着,给自己找一点安全感,但我没有学历,只能去窗户少的地方找脏一点的工作。徐医生,您觉得我想在一潭浑水里让自己保持干净,心理还能干净得了吗?”
徐苏瑜哑口无言,慢半拍想起福利院门口,秦越那句“我以前是个很有城府的人”。
她还以为只是性情,没想到是世事。
秦越口袋里,口服液的瓶身已经不那么凉了。她拿出来扎开,小口喝着。
喝完,秦越把瓶子放进塑料袋,说:“徐医生,我本来就很擅长骗人,为了达目的我可以不择手段,我一直都是这种人。”
秦越抬起眼睛,她的瞳孔安定静谧,徐苏瑜从里面找不出一丝能去印证她那些话的东西,可她开口,还在向徐苏瑜证明:“以前,我就是这么骗沈见清的。”
徐苏瑜的眼睛看着秦越。
她也看着她。
身旁来来往往的人成了虚幻的背景板。
徐苏瑜忽然笑了一声,手插进口袋里,姿态变得放松:“秦越,你是不是忘记我是干什么的了?”
秦越目光轻晃。
徐苏瑜说:“你是什么人,沈见清和我说了一部分,旸旸和我说一部分,剩下的,我会自己去看,你说了不算。”
“你怎么发烧的?”徐苏瑜因为刚才提到的那两个人对秦越爱屋及乌,她快速打量了秦越一圈,说:“看你穿得挺厚,应该不是冻的,心里有事?”
秦越薄弱的眼皮已经垂了下去,沉默片刻,她比月色还淡的声音里出现了一丝情绪:“我最近经常做一个梦。”
“什么梦?”
“不完全是梦。”
秦越向徐苏瑜复述了那个她和沈同宜同时出现的梦,又说了自己曾经的“不择手段”——故意冲冷水澡让自己发烧,逼沈见清承认喜欢自己,最后问徐苏瑜:“您说,我那天晚上是不是把她吓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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